礼芽一边做着热身;
一边看着远处奔跑的臧远走;
没想到这样普通的训练;
他都是卯足劲,全力在奔跑;
渐渐的,带着身后的同伴;
越跑越远;
消失在了操场之上。
热身完毕,体育老师召集大家;
开始点名;
其他队友都到了;
只有臧远走缺席。
这不禁让礼芽顿感疑惑;
臧远走明明比所有人都要早到;
一个人很早就在操场上开始了热身训练;
后面还带了三个人一起跑;
为什么他会缺席?
为什么点名就他没来?
另外三个队友呢?
学校远处的巷子里;
臧远走身体抵着墙,坐在地上;
一边用手擦拭着嘴角的血液;
一边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我真的没钱了,都给你们了。”
臧远走声音发抖的说道。
“你不是很能跑嘛?”
为首的眯眯眼走近臧远走,慢慢蹲下身;
“继续跑啊!”
眯眯眼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臧远走的身体开始颤抖。
“既然这么能跑,那我打断它,看看还能不能跑?”
眯眯眼说完,伸出手;
接过身后黄毛递来的木棍。
见到这一幕;
臧远走下意识的将双腿往回缩;
瞬间转变成跪地的姿势;
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双腿;
二来,是想乞求对方放过自己。
弱者在绝境中的示弱;
从来都只会愈加激发施暴者的兽性;
他们从来都不会去明白一个道理;
施暴者在人群中,选中的施暴目标;
正是因为嗅到了他们身上软弱的气味;
知道他们不敢、也不会反抗;
所以才能持续的、长期的进行霸凌。
臧远走哭喊着,祈求眯眯眼不要对自己下手;
他告诉对方,自己作为学生;
目前唯一的经济来源;
就是靠着双腿,去参加有限的比赛;
去拼搏那微薄的奖金;
并且,这双腿,也是自己的未来;
要想上好的大学;
想走上职业道路;
今后,都得靠这双腿去不断奔跑。
眯眯眼听过后;
表示赞许的点点头;
似乎一下就从施暴者,变成了通情达理之人;
他站起身;
吩咐身后的光头和黄毛二人,去扶跪在地上的臧远走;
两人走到臧远走身边;
双手搭在臧远走的肩上;
但臧远走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二人扶起自己的力量;
相反,两人的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肩膀;
就这样,臧远走跪在地上,双手撑住地;
死死的,牢固的维持着这个姿势。
臧远走抬起头;
惊恐又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眯眯眼;
眯眯眼笑着说:
“你看,我多么讲义气;
你说不打腿,我就不打腿;
但是;
如果,每次都没按照我的要求上缴费用;
如果,每次见到我就想着逃跑便能脱身;
那么,我觉得,久而久之,想必你也就不那么怕我了吧?”
眯眯眼双手握住木棍的最上端;
举过头顶;
用木棍的最下端,对准臧远走撑在地上手掌;
这一刻,木棍已不再是木棍;
是恶魔对少年行刑的断手斧、剜心刀;
只不过,这一刻;
恶魔也是另一个少年。
“你听我讲!
不是那样的!
不要……”
臧远走开始祈求;
害怕和慌乱让他连语言都无法组织好。
“嗵!”
没等臧远走的祈求说完;
眯眯眼的少年,绝情的把悬在空中的木棍;
双手握紧后用力的向下捅去;
并发出一声闷响。
“啊!”
疼痛让臧远走大声叫唤着;
手掌背部,几乎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和密密麻麻的血管;
这一棍,已经严重伤及了手掌骨头;
突发性骨折产生的剧痛,让少年除了咬牙叫唤;
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渐渐的,剧痛变为持续性的钝痛;
尤其是,在臧远走尝试移动手掌时,疼痛就会加剧;
掌背骨折部位,及周边区域出现明显的肿胀;
这是由于局部出血和炎症反应所导致的。
没过多久,臧远走手背的皮肤颜色改变;
骨折部位的皮肤,呈现带有瘀血的青紫色。
臧远走试着用另一只手去触摸自己骨折的部位;
他的手指刚刚接触到手背受伤的部位;
疼痛感就被瞬间放大数倍;
他闭着眼缩回手;
但这接触的一瞬间;
他已经清楚的感知到骨头在皮肉里断裂开的间隙;
断裂处隐隐发出“咔咔!”的骨擦音;
这是在骨折断端之间移动时,听到的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
慢慢的,臧远走手部的神经和血管也被波及;
导致他的手指麻木、苍白、冷凉;
甚至丧失感觉,血运不良。
而这一切过程中;
眯眯眼、黄毛、光头三人,一直无情的站在他面前;
看着他几近昏迷,却又渐渐镇定;
确保不会出人命之后;
三人才冷笑一声后,转身离去;
他们没有任何后悔,或者害怕;
甚至在三人看来,没有打断臧远走的双腿;
已经对他,给予了足够仁慈。
操场上;
西京学芸大学附属高等学校;
针对2086年,组建的“箱根驿传”集训队;
第一次训练结束了;
礼芽顺理成章成为了队伍最后一名;
而不破圣衣来,轻轻松松,第一个完成了训练任务;
有的人说她是因为臧远走的无故缺席,才捡了便宜;
可不破圣衣来并不在乎这些碎语;
她只想早点结束训练,回家。
回到家,女人依旧在厨房忙活着;
不破圣衣来在家里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临时弟弟”珀斯的影子;
很难得,低年级的珀斯,居然头一次比自己晚回家;
明明自己今天放学后,还参加了集训;
珀斯这么晚还不回家,多少有点奇怪;
但是,他妈妈都没有觉得意外;
那自己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巷子里;
看着已经离去的三人;
臧远走试着站起身,刚刚挪动受伤的手;
钻心的疼痛就袭遍全身;
他整个人朝前栽倒;
当他应激性的闭上眼时;
一只手架住他的身体,防止了摔倒的发生。
“学长,你没事吧?”
臧远走睁开眼;
扶住自己的,是一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低年级学生;
臧远走站稳后,点点头说道:
“谢谢,没事。”
“需要报警吗?”
男孩淡定的说道;
“你……刚刚的事你都看见了?”
臧远走结巴的问道;
“没有,但我看见那三个高年级的混混从巷子里出来;
准没好事发生;
果然,一来就看到你受伤了,是他们干的吧?”
“谢谢,不用了。”
说完,臧远走就离开了;
他不想,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就算报警或者告诉老师,又能怎么样?
这点事能把那三人判死刑吗?
如果不能的话;
换来的,不过是更加激烈的报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