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惊恐,齐齐后退,都被吓得冷汗直冒。
萧云笙道:“没事儿了,我破了下术之人的法术,会有反噬的,害人也要付出代价的,害人不成就是害了自己。”
“原来这样啊,活该,报应。”
“王妃说的对,所以呢少作孽,迟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刚说完,琅华郡主的丫鬟跑出来,道:“郡主不吐血了,脸色好一些,喊着要见王妃呢。”
“咱们快进去看看吧,我的女儿啊,终于有救了。”
齐珣等在外面,毕竟是男子,还是要避嫌的。
萧云笙跟着进去,给她把脉,开了药方调理一下身体,毕竟吐了那么多的血呢,普通的大夫可看不好。
琅华脸色苍白 ,拉着萧云笙的手不断感谢:“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你真的会道术啊,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姐妹,谁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岭南王妃无语:“人家萧小姐比你能耐,不会有人欺负她的,倒是你,管好你自己吧,以后别辛苦人家萧小姐来救你我就放心了。”
琅华有些没面子了,“互相帮忙呗,云笙刚回京,很多人都说她坏话,我替云笙骂回去。”
萧云笙把药方写完,让人去熬药, 才有空应付她,“你呀,少跟人吵嘴,外面人怎么说我我是不在意的,她们多嘴多舌,恶意诋毁别人,损害的也是她们自己的福泽。
要不然十八层地狱怎么会专门设立一重拔舌地狱呢?好的言辞能引人向善,坏的言辞能杀人,沾染因果。
你这次的无妄之灾也是因为犯了口角,才有这一劫难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害我的人是我认识的吗?”
“自然啊,谁会无缘无故害人?能拿到你的头发,指甲,生辰八字,肯定是你亲近的人。”
岭南王妃大怒:“查,给我彻查,有这样阴毒的人藏在咱们身边,防不胜防啊。
萧小姐,一事不烦二主,你能帮我揪出这个幕后之人吗?
还有我的孩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岭南王妃看女儿好起来,想起她说自己有个儿子,这让她心乱如麻,又隐约带着期待。
“什么儿子?”
萧云笙解释一遍, 琅华郡主大喜:“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母亲有嫡子,再不用养那个庶出的当嫡子了,每次看他虚伪的样子我都来气,父亲还一直护着他,气死我了。
还有那个梅姨娘,仗着生个儿子,对母亲也多有顶撞,现在都不把母亲放在眼里,等母亲老了能指望他孝顺吗?”
人活一世,各有各的苦,萧云笙道:“既然王妃有请,云笙义不容辞,先从郡主身边的人开始排查,所有能接触到郡主贴身之物的人都找来,挨个儿审问。”
“我也看看。”
琅华郡主不顾身体虚弱,非要亲自看着,到底年轻,这么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萧云笙挺喜欢她这么活泼的, “好吧,你先喝碗人参汤,补补元气吧。”
厨房随时有准备, 喝了一碗人参汤,琅华郡主气色更好,没事儿人一样了。
贴身伺候她的有四个大丫鬟,一个总管嬷嬷,也是她的奶娘,都是可信之人,二等丫鬟都接触不到她的身体。
萧云笙看了看四个丫鬟和奶娘的面相,摇摇头:“不是她们。”
丫鬟们松口气,对萧云笙有些畏惧,她真的是一言定人生死呀。
“那能是谁?”
岭南王妃都疑惑了,不是贴身伺候的,还能有谁?
萧云笙问道:“郡主的衣物谁洗的?还有每日院子里的杂物谁来处理?”
琅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洗衣服,收拾房间的时候趁机拿走我的贴身之物吗?”
“你身边的人收买不了,只能从这方面下手了,若是我,我会这么做的,毕竟底层的杂役更好收买。”
“反了她们了?去把管事儿的嬷嬷们找来,浆洗房和杂役房的人也都过来,一个都不能少。”
这两个地方都是辛苦又赚的少的地方,人还不少,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在做。
两个管事儿嬷嬷都跪着,身子颤抖,王妃这是彻查王府,怎么查到她们这儿了?
“抬起头来。”
萧云笙让她们抬头,挨个儿过一遍, 很快,指出一个年轻一些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出来。”
丫鬟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奴婢迎秋,参见郡主,王妃娘娘。”
“迎秋,你为何要谋害郡主?你可知罪?”
岭南王妃管理内宅,是懂咋呼人的,先声夺人,好像她已经掌握了迎秋犯错的证据了。
迎秋一哆嗦,马上喊冤:“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奴婢怎么敢谋害郡主呢?”
萧云笙道:“你或许没有直接谋害,但是你的面相有背主之相,肯定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情,你自己交代吧。”
“这……”
琅华怒道:“贱婢,你为何要谋害本郡主?赶紧说,不然直接打死吧。”
迎秋目光变的阴沉怨毒,抬头瞪着她,“郡主,你这么狠毒,动辄就要打死人,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的生死?
我就是替我妹妹报仇的,是你打死了她,她做丫鬟已经很辛苦很惨了,好不容易快要熬出府,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你竟然狠心把她打死,我们穷苦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打死过人了?你妹妹是谁?”
“我妹妹八岁就卖身进王府,你们给她取名叫宝玲,她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尸体都没有还给我家,我怎么能不恨你?”
琅华迷茫了:“宝玲是谁啊?”
奶娘林嬷嬷道:“奴婢倒是记着这个姑娘,只是她来咱们院子里伺候一年,还是做的杂活儿,不是郡主打死的呀。
也不能这么说,郡主呢,是嘴巴不饶人,脾气也不好,但是从不苛待下人,打板子的都很少,更别说打死人了,你是不是误会了?”
萧云笙道:“我可以作证, 郡主身上没有黑气,没有背负人命,所以不存在你说的打死你妹妹的说法。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调查清楚,恨错人了吧?”
“这不可能,不,就算不是她,也是你们王府害死了我妹妹,我报复她也没错。”
这么说也有道理哈。
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岭南王妃让其他下人都散了,继续审问迎秋。
就在此时,岭南王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位漂亮妇人,是他的妾室,也是侧妃,府里人都喊她梅侧妃。
梅侧妃打扮的珠光宝气, 丝毫不逊色岭南王妃,都是娇嫩的颜色,衬的她柔柔弱弱的,走路都依偎在岭南王身上 ,眼角低垂,像是小鹿一样,很清纯无辜的长相。
岭南王另一边跟着他的庶子,不过人家现在也是嫡子,叫齐楠,养在王妃膝下了,是王府下一任的世子呢。
他们倒像是一家子,这一幕,哪怕岭南王妃已经习惯了,心脏还是忍不住的刺痛。
“这是闹什么呢?刚下朝就听说家里出事儿了,一天天的总不消停。”
岭南王妃还没说话,齐楠道:“父王,不是母亲的错,是姐姐的病突然加重,母亲很担心姐姐,乱了分寸,才会闹的家宅不宁。
只是母亲竟然请了一位女子来给姐姐看病,我怕姐姐有什么闪失,还请父亲回来坐镇,心里才踏实啊。”
若是宋玲珑在场,就会送给这位齐楠世子一个词,男绿茶。
看似是为王妃求情,关心姐姐的, 其实处处上眼药, 潜台词是王妃胡闹,还得父亲回来做主。
岭南王果然生气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萧云笙上前行了一礼:“镇国侯嫡女萧云笙见过岭南王,我听祖父多次提起过王爷,说王爷是皇室少有的武将之才,王爷若是上战场,肯定杀的敌国落荒而逃。”
岭南王高兴起来:“你竟然是萧远峰的孙女儿啊,不错,竟然都这么大了,你祖父身体可好?”
“挺好的,能吃能睡,能舞的动四十八斤的大刀, 就是爱冲动,总想上阵冲锋,挺让人担心的。”
“老侯爷身体好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王妃,好好招待萧小姐,这可是贵客。”
萧云笙道:“不用了,今日我是为了郡主而来的,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梅侧妃眼神闪过幽怨,什么意思?她是外人吗?
“王爷,臣妾也担心郡主,既然郡主无碍,臣妾还是告退吧。”
萧云笙:“侧妃娘娘稍等,待会儿也有事儿需要询问侧妃娘娘。”
岭南王看她委屈,心疼道:“有什么你直说,梅儿也不是外人。”
“关系到王府生死存亡也能说的吗?”
“这……”
岭南王理智尚存,哄着梅侧妃先去偏殿休息,待会儿陪着她,梅侧妃很懂事的退下,只是临走看萧云笙的眼神满是怨恨。
她一走,萧云笙道:“郡主是被厌胜之术害了,王爷可知道此事传出去,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岭南王顿时震惊:“厌胜之术 ?谁这么大胆敢在京师用此邪术?琅华还好吗?”
琅华翻个白眼:“父王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还没死呢,多谢父王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
“不得对你父亲无礼。”
“哼!”
琅华心里堵得慌,父亲对母亲这么冷漠,都能称得上宠妾灭妻了,母亲却每次都护着父亲,真是憋屈死了。
萧云笙不管他们一家人的感情纠葛,继续道:“现在查到了一个做杂役的丫鬟身上,她是为了妹妹报仇,她妹妹是在王府被人打死的,甚至没有送还尸体,后续的调查还没有完,还请王爷来主持吧。”
这是给足他面子,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就是这个丫鬟?”
“是的,她叫迎秋,你继续说,谁让你偷了郡主的贴身之物?郡主的生辰八字又是谁告诉你的?
你妹妹的死很蹊跷,你只有坦白,才能查出真正的凶手。”
迎秋道:“你们官官相护,就算是查出凶手来又能怎么样?能给我妹妹偿命吗?我妹妹还不是白死了吗?”
这就是穷苦百姓的悲哀, 有冤无处申, 官官相护,迎秋才会铤而走险,自己报仇。
萧云笙:“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你总要先查出凶手,再说报仇的事儿。
我看你身上还算干净,没有沾染血债,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只是被人蛊惑,偷拿主子东西, 罪不至死。
迎秋犹豫了,萧云笙和她见过的那些贵人都不一样,她身上有种平和淡泊的气质,无悲无喜,却让人下意识的产生信任之感。
“我说,我也不认识她,是个婆子,她先找到我的,她知道我是宝珠的姐姐,也知道我是为了复仇卖身进府的, 她安排我在杂役房,找机会拿到小姐的头发和指甲。
血迹是意外, 郡主被花刺刺伤了手,擦血的帕子正好一起丢掉,我就一起给了那个婆子。”
岭南王脸色凝重,“这是蓄谋已久,冲着我女儿来的,谁对我家这么大的仇恨?”
萧云笙问道:“那个婆子有什么特征没有?能在王府自由出入的,肯定是管事儿嬷嬷,再次见她你能认出来吗?”
迎秋想了想,道:“我自小嗅觉灵敏,我能闻得出她身上有厨房的味道,肯定是在厨房当值的。”
岭南王妃道:“那就好差了,把厨房的婆子都找来,挨个儿认一认。”
岭南王点头:“王妃做主吧。”
今日岭南王府人心惶惶的, 所有下人们都小心翼翼,不知道下一个会查到谁的身上。
王府主子不算多, 梅侧妃得宠,岭南王只纳了几个良妾,平时也不怎么宠幸,养在后院伺候岭南王妃了, 平时还是宠着梅侧妃的时候多。
所以下人也少,但是也有五六百人,只大厨房就有一百多人。
去掉丫鬟和厨师等男子,剩下的婆子有十个,都战战兢兢的过来了。
行礼之后,迎秋挨个儿看她们,最终摇摇头:“都不是,那个婆子更粗壮一些,个子也高, 对了,她戴着一副丁香银耳环,走路的时候步伐比一般人要大,一看就是利索干练之人。”
一个婆子道:“她这么说,老奴倒是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