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什么会选白玫瑰呢?”
薄景琛垂着眼睛看着怀里的玫瑰花束,每一朵都开得正好,白色的,像是纯洁无瑕的珍珠,还散发着浅淡的幽香。
周围用了紫色的薰衣草和另外一种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做点缀。
薄景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开的正盛的白玫瑰柔软的花瓣,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晨露。
花瓣上被他触碰的地方出现一个凹陷,露珠顺势滚了过去,浸润了他的指尖,带去微凉的触感。
薄景琛收回触碰花瓣的手指,搓了搓被浸润的指尖,一抹湿润在两根手指中间化开,给他的指尖镀上一层水汽。
祁连山看着薄景琛伸出一根手触碰花瓣,很快又收了回去,那神态像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看得祁连山心痒。
他喉结滚动几下,语气貌似平静无波地照实回答。
“想送些什么给你,但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来的路上偶然路过一家花店刚开门,门口有人开着货车给花店送花。”
“我就进去看了看,里面的花都很新鲜,但这白玫瑰开得最好看,就让店员包了一束给你。”
祁连山说完,继续安静注视着薄景琛。
祁连山上一世送过薄景琛很多次花。
他们是协议婚姻,按照他们合同里的规定,纪念日,或者情人节等每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祁连山都要陪在薄景琛身边,和他一起庆祝。
祁连山会给他准备礼物,一束鲜花也是他们节日约会时的标配。
但祁连山没有送过薄景琛白玫瑰。
现在一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白玫瑰和他最为适配。
薄景琛低头轻轻吸了口气,白玫瑰的香气瞬间充盈整个鼻腔。
“好香。”
薄景琛身高要比祁连山矮一截儿,说话时仰着脸看着祁连山。
他有着一双在男生里面很少有的妖媚艳丽的眼睛,眼皮很深,眼睛内勾外翘,眼睫毛又长又密,轻轻一眨,便能轻易的让人心神失守。
此刻,他盯着祁连山,笑得眉眼弯弯,眼神全然被笑意占据,纤长漆黑的眼睫轻轻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他的瞳膜颜色是很浅淡清透的琥珀色,仿佛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一眼能望到底。
薄景琛笑着说:“谢谢你给我带的礼物,我很喜欢。”
薄景琛此刻表露出来的笑容和在外人面前礼貌性的笑容有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就像是他手里沾染着透明露珠的纯白色玫瑰花瓣,干净无瑕,舒展柔软,温和而又真实。
祁连山能分辨出来,薄景琛的笑容很真诚,没有一丝虚假。
他是真的很喜欢他带给他的花。
薄景琛将花束往怀里搂了搂,很珍惜的样子,“你在这儿等很久了吗?”
祁连山见他似乎没有立刻要回楼上的念头,“没有很久,我也刚来一会儿。”
“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一下,我好下来接你,这么死心眼的在这里坐着等,不冷吗?”薄景琛笑着问。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他还是想试探,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祁连山照实回答说:“昨天向傅瑾打听了一些你的习惯,他告诉我,你周末没有工作的习惯睡懒觉,我怕打扰到你休息,就没吵你。”
他多了解薄景琛啊,自然能察觉出他言语间的试探之意,既然他想知道,那他就给他一个他想得到的答案,况且他也没说谎,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祁连山虽然有些心理问题,但他只是不通情爱,情感缺失,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上一世,他意识到了自己心理状态的不对劲。在与薄景琛婚后,去看了心理医生,有意识地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现在,比起上一世这个时间段的他的心理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有时候,不是默默付出就会有收获的。
例如大部分言情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二,其实并不一定付出的比男主少。
专一长情,随叫随到,在女主需要他的每个时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但他默默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和观众知道。
最后,眼睁睁看着女主奔向男主的怀抱,只能默默祝他们幸福。
祁连山觉得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傻逼。
丝毫不说自己付出了什么,沉默着在那一个人装深情,还自怨自艾,人家不爱他。
他才不会这样做。
他为薄景琛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他都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把自己为他做出的一切改变都摆在他面前。
他现在正处于被考验阶段,一切行为都有可能成为加分项,是他转正的关键。
就像系统说的,只有真心才会换来真心。
他将自己的一腔真心给予薄景琛,任由他细细查看,仔细端详,检验真假。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薄景琛满意地笑了笑,“那我们现在上去吧。”
他转身,摁了电梯开关,许是整座大楼都没什么人,电梯闲置着,立马就开了。
正要踏进电梯门。
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一阵风,冰冷的空气拂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将薄景琛的脸颊脖颈处吹得一片通红,冻得他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薄景琛没说什么,但踏进电梯轿厢的步伐下意识加快了些许,带上了几分焦躁。
这鬼天气,也太冷了。薄景琛在内心暗暗吐槽。
冬天是他最喜欢也最讨厌的天气。
b市地处北方,几乎每年冬天都会有几场大雪。
薄景琛喜欢雪景,那种天地间白茫茫连成一片的景色,每次望去都有一种灵魂被净化的感觉。
但他讨厌冬天的天气,过于冰冷的温度自动剔除掉了他穿衣打扮上的许多选项,大多时候只能被迫套着臃肿的棉服抗寒。
薄景琛又是个臭美的,大多数时候都在硬扛,表面上打扮得漂亮时尚,实际美丽“冻”人。
薄景琛走进电梯,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物间互相摩擦。
他转头望去,看见祁连山正一边往电梯轿厢里走,一边脱着他那件黑色大衣。
等到祁连山快速把大衣脱下来以后,薄景琛甚至忘了掩饰,一双眼睛弄得像铜铃一样。
刚才有大衣在外面掩盖,看得还不明显。
现在把大衣脱掉,薄景琛才看出来,祁连山里面那件与大衣同色的内搭,原来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