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音很轻,但祁连山还是听到了。
“还没睡够,要不再去睡一会儿?”祁连山轻声道,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和他一贯冷漠表情的脸一点也不匹配。
薄景琛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温柔和珍视,不由自主扬起唇角,轻轻哼了一下,否决了他的提议。
很奇妙的一件事,见过祁连山之后,薄景琛枯竭许久的灵感源泉就如同被泡制了曼妥思的可乐,抑制不住的灵感爆发。
这种久违的灵感充盈的感觉,让他欣喜异常。
薄景琛从很久以前就被许多人称赞过,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在别人为平时的作业,期末考试的成绩苦苦挣扎,求学的时候。
随手画出来的一件设计图,就能得到来自老师同学们夸奖和崇拜,说他的设计图纸极富灵气,时尚潮流,抓人眼球,极具他独特的个人风格。
但可能是透支了太多那些所谓的才气和灵气,薄景琛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设计不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了。
即使那些设计图在其他人看来一样优秀完美,可薄景琛自己心里明白,那不一样。
那些作品都缺少最为重要的那一部分,它们的灵魂。
也是薄景琛的灵魂。
被创作出来的每一件作品,都会投射出创作者一部分的灵魂。
无论是画,还是衣服,都是如此。
可他的灵魂好像沉睡了,任凭他的躯壳想尽办法,也无法唤醒他的灵魂。
直到他遇到祁连山。
薄景琛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很特别。
也说不出具体是对方哪一点吸引到他,或许是相貌,或许是肉体,也或许是灵魂。
但他就是不可抑制的,被他深深所吸引。
如果非要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薄景琛觉得,祁连山是他的缪斯。
祁连山的灵魂里有一团温暖的火焰,当他遇到他时,温暖的火焰触碰到了他的真我,点燃了他沉睡已久的灵魂,让他得以重生。
对于设计师薄景琛来说,祁连山是他的缪斯,是灵感源泉。
对于普通人薄景琛来说,祁连山是令他一见钟情的人。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薄景琛的回答,祁连山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景琛,是又睡着了吗?”
怕他又睡过去,还特意放低了声音。
思绪像氢气球一样飘远,又被祁连山拉住下面拴住的绳子拽了回来。
“没有,不想睡了,”薄景琛的声音变得又甜又软,夹杂着刚从睡梦中清醒的黏糊,像是一块甜蜜蜜软乎乎的,还是桃心形状的。
他的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上面放着两件衣服 ,是他昨晚做出来的样衣。
这两件衣服自然是以祁连山为灵感设计的。
他昨晚熬夜到凌晨两点,才把两张设计图纸由虚化实,制成可以穿在身上的衣服。
本来这个流程应该延后的,他还不知道祁连山具体的身体数据和尺寸。
但薄景琛这人有个毛病,尤其是在自己热爱的服装设计事业上,画出一张让自己满意的图,就想立刻把衣服做出来。
就算不吃不喝熬夜,也在所不惜。
他根据与祁连山短短两次的会面,大概目测出了他的肩宽,腰围等一系列数据,制作出了两件样衣,等他到了试过之后,在对那些细微或者不合适之处进行修改。
“你到底出发没有啊,到哪儿了?”
薄景琛把电话打开免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把室内空调又往上调了两度,这才不情愿的脱离了被窝,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发梢堪堪到达肩头,发型稍稍有些凌乱。
前些日子本来想去造型室弄头发的,有点工作耽误了一下,随手给自己做了个造型,结果去开会被合作方夸了好几次,说造型很好看,很时尚。
薄景琛就改了主意,正好他也没试过留长发,就当体验新生活了。
祁连山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某种很细微的摩擦声,大概是薄景琛起床掀被子的声音。
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已经到了,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大堂,我进不去,你起床收拾好以后可以来接我一下吗?”
语气听着有点委屈。
薄景琛正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伸腿去勾着床边的拖鞋。他
努力克制着翻腾的睡意,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摩擦过肩头,带去些微的痒意。
听到祁连山的话,他紧闭着的双眼,一下子瞪大,声音也随之拔高:“你已经到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