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凌清秋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们这一路前进的太过顺利，一点意外都没有出，就仿佛全部人都在配合他们，故意让他们闯入到万魔殿最深处。
但他没有证据，就只是有这种感觉。
他把自己的怀疑对沈卿尘说了。
沈卿尘显然也有这种猜测，安静听他说完，牵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冲他浅笑一下，安慰说：“没事。”
“就算他谋划了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是我的对手，相信我，嗯？”
凌清秋点点头，她当然相信，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也是为了提醒他，让他小心应对。
凌海没在他的院子里，凌清秋和沈卿尘隐藏气息找了一圈，几乎整个万魔殿都找过了，也没寻到他的半分踪迹。
还剩最后一个地方，。
凌清秋想了想，带着沈卿尘去了旁边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院儿。
沈卿尘把凌清秋护在身后，在前面伸手推开门。
小院儿看起来十分荒凉，院子里的石板路上，满地的枯枝落叶。成片成片的野草顶着砖石的缝隙钻出，直到人的膝盖。
院子里落着厚厚一层灰尘，一看就知道，好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
沈卿尘推开门的手上面沾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凌清秋站在他身后，光是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伸手递了一张帕子过来，沈卿尘刚要接过，凌清秋索性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
“好了，”擦干净以后，凌清秋拍拍他的手掌，又自动站到他身后，“走吧！”
凌清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小废废，不用他说就站到他身后求保护，坚决不给沈卿尘添乱。
沈卿尘抬起脚步，正要往门里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了一句：“这个院子……”
“是我的住处。”凌清秋早就知道他会猜出来。
在沈卿尘的认知里，身为门派的少主，住的地方不说金碧辉煌，也该上点档次。
他知道凌海不喜欢凌清秋，凌清秋也隐约和他提过几次。
但他没想到凌清秋受到的是如此苛待，刚才来的路上，他也看到了。
那些普通弟子的住处都比这处院子要好。
就连他自己，在无妄峰的住处虽然也很简陋，可吃穿用度随便一样东西，用的都是上好的。
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就变得有些严肃。
凌清秋仍旧笑着，也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还是真的不在意。
“干嘛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院子虽然简陋，却也清净，住起来感觉还不错。”
“我从小被接回来就在这里住着，院子里就我一个人，平时也没人来打扰，也不用看他人脸色。”
凌清秋伸手戳戳沈卿尘的脸颊，提议道：“这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等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之后，你要不要和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沈卿尘想到凌清秋说的那句，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即使知道时机不对，但他还是心动了。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伸长胳膊把凌清秋往自己身后护了护，这才迈步进了院子。
在他身后，凌清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好像这次的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但他没有和沈卿尘多说，甚至故意在沈卿尘面前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轻松模样。
如果逼不得已的话，只能动用那张底牌，即使……代价是他的命。
在青云剑宗那段时间，他被沈卿尘要求学习术法，怕被沈卿尘发现自己的心疾，他每天都用炼丹作为借口下山躲他。
其实倒也不算是借口，凌清秋那段时间真的炼制出了一枚丹药，一枚效用奇特的毒丹。
凌清秋自知在战力上比
不过凌海，便想出了奇招。
这枚丹药的方子是他在古书上看到过的，也不知其效用真假。
丹药被服用者吞噬，可以毒杀与服用者血脉相连之人，但服药之人亦会死亡，且此药方只针对人族。
凌清秋身上有着一半的血脉来自凌海，也就是说，如果凌清秋服下那枚毒丹，凌海也会中毒，但他娘因为是妖族，所以不会受他连累。
当时看到这个方子的第一瞬间，凌清秋还曾感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杀死凌海的利器。
凌清秋被沈卿尘护着，两人一起到了小院的正厅。
长久无人居住，昏暗，森冷的房屋里，坐着一个人。
正是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