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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九月,一下雨温度就降了,昨天还穿着短袖的人,今天一大早就被迫穿上了薄外套。

幸好刘娜这次过来时,听韩世川的忠告给韩宇带了几件外套,这才赶上了变天,可她和刘蓓出发前根本没料到老天爷会跟她们上演这么一出,冷得都快缩起来。

“宇儿,妈妈冷得受不了啦,得赶紧回宜江去,过两天再跟你爸一块儿过来看你。”刘娜原本没想好离开的理由,这下也算是老天帮了他大忙,然后就跟刘蓓开车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韩姝昨晚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她将自己跟胡家豪的关系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一个不被爱情牵绊的人。

所以,上午胡家豪冒雨骑车来家里找她时,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避而不见。胡家豪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见自己,欲哭无泪。

“你们这又是怎么啦?”韩勇看着坐在那儿双手捧着脸,闷声不语的胡家豪,“家豪,你们闹矛盾啦?还是吵架啦?”

“没有啊,前两天还好好的,昨天一天没见,今天就这样了。”胡家豪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韩姝,什么地方得罪了她。韩勇于是起身去拍打房门,韩姝却仍是不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韩勇无奈地转身回到胡家豪面前:“家豪,你也看到了,不是大叔不帮你,是大叔帮不上你。”胡家豪苦笑:“大叔,您别忙活了,等过两天她心情好起来,我再来找她。”

韩姝听见摩托车声离去后,刚从屋里出来,就被韩勇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家豪特意的找你,你把人给气走了。他到底什么事招惹你了?”

“爸,我跟他的事,您少插手。”韩姝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妈呢?今天还去舞蹈队吗?”韩勇也没好气地回道:“你妈的事,你也少插手。”

韩姝看了他那张紧绷的脸一眼,噗嗤一笑:“那是我妈,我能不插手吗?”韩勇不以为然:“就是你妈也不用你管。你回来有好几天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走?”

韩姝夸张地嚷了起来:“爸 您是在赶我走呀?”韩勇应道:“对,就是赶你走。你走了我省心。下午你别去拍你妈跳舞了。整天拍拍拍,有什么好拍的。”

韩姝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问:“爸,您不会真的因为我不惹他生气了吧?”韩勇不屑道:“你少给我东扯西拉。我可告诉你,将来就算谈了男朋友,如果我不同意,你最好也不要带回家。”

“谁说我要谈男朋友啦?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心愿,一个人好好地过完这辈子。”韩姝在说这话时,突然变得一脸严肃,“现在我身边不婚的人太多啦。其实有时候仔细想想,不结婚也有不结婚的好处,谁说这辈子一定要结婚才完美。”

韩勇皱着眉头:“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赶紧从你脑子里抹去,不结婚的话,别怪我不认你。”韩姝了解他的性子,所以也不计较,只是叹道:“不结婚不行,谈的男朋友你不满意也不行。做您的女儿可真难啊。”

“谁也没拦着你改名换姓。”韩勇正说着,卧室门开了,崔洁从屋里出来,看看他,又看看韩姝,睡眼惺忪地问他们吵什么呢,把自己瞌睡都吵醒了。

“你生的好女儿,现在翅膀硬了,连她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韩勇将崔洁搀扶到沙发上坐下,“你说你不结婚,这话敢跟你妈说吗?”

谁知,韩姝把头一仰:“有什么不敢的?妈,如果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您同意吗?”崔洁缓缓说道:“不结婚?不结婚好啊,人为什么要结婚?结婚有什么好的。一个人过也挺好嘛。”

韩勇本来以为它会站在自己这边,谁知道给自己找了个敌人,顿时就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连同崔洁一块儿给骂了。

“爸,听到了吗,妈都说了,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的。”韩姝说完这话,忽然心疼起母亲来。她知道母亲在这个家里所受的委屈,大半辈子了,给韩家生了四个儿女,一年四季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别人是做牛做马,可她却连牛马都不如。

想到这里,她过去坐在母亲身边,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她肩上,幽幽地说:“妈,我知道您累了,您伺候这个家一辈子了,后半辈子就好好歇着吧。”

韩勇躺在摇摇椅上,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摇晃着身体,就像全然没听见母女俩说话。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韩勇陪伴崔洁去练舞时,韩姝也跟了过去。她担心回去后剪辑时镜头不够,打算再补拍一些画面。

人的记忆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们希望它记住的东西,它虚与委蛇,给你一个过眼烟云。我们希望它遗忘的,它执拗着,死心塌地地铭记……韩姝忘了在哪里读过这句话,但觉得放在母亲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爸,您说妈都忘记了那么多事,为什么没有忘记她会跳舞呢?”韩姝看见母亲和阿姨们一起跳舞的情景,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通过她的肢体表现出来,就像个天生的舞者。

其实,韩勇这段日子几乎天天看她练舞、跳舞,也时常会去想跟韩姝同样的问题,此时听了韩姝的感慨,正不知该怎么回复她时,楼下忽然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

韩姝转身想跑,但被韩勇一把抓住:“跑什么呀?就这么不敢见人?”她还没来及反驳,胡家豪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当跟她四目相对时,她走投无路,只好扭过脸去不再看他。

韩勇见状,给胡家豪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进了舞蹈室。胡家豪一步步走近韩姝,正要开口时,她冷不丁转身面向他,咧嘴笑道:“你来做什么,陪我妈练舞?”

胡家豪笑了笑,言简意赅说出俩字:“找你!”韩姝一脸笑意:“有事?”他点点头:“为什么?”她似乎没听懂这话,迟疑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躲我?”胡家豪朝着舞蹈室内看了一眼,欢快的音乐声在耳边飞扬,“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突然对我冷若冰霜?”

韩姝又笑了,问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冷若冰霜了?你看我的脸,全都是笑容,怎么就冷若冰霜了?”胡家豪再一次朝她走近半步,她没有后退,迎着他的目光,毫不躲闪。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里,沉沉地吐了口气。

“说呀,到底找我做什么?”韩姝再一次问他,他眨了眨眼,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韩姝原本看着他的眼睛,这会儿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楼房,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胡家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低矮的旧楼房,在他眼里变得无比虚幻。他唉声叹息起来,用一种平静如水的声音说道:“自打我出生时,这些房子就在。后来我长大了,成人了,他们还在。等以后我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可能它们仍在……”

一只鸟儿从眼前叽叽喳喳飞过,牵动了他的目光。待鸟儿飞走,消失不见后,他才问道:“你觉得那些房子变了吗?每天面对风吹日晒,怎么可能不变呀,心里早就伤痕累累了。只不过我们的眼睛看不见它们内部的伤痕,所以觉得一切都没变。”

韩姝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这才言归正传:“我想说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韩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果然,胡家豪接下来说自己今天去学校见了韩宇。韩姝不由得抬高了音量:“你找他做什么,影响他学习……”

“中午找的他,顺便给他带了一份我妈做的饭。”胡家豪笑道,“他特别爱吃,还说比学校的饭菜好吃一百倍。”

“你以后别打扰他学习……”韩姝心不在焉,胡家豪重重地说:“韩姝,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可我想告诉你的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我跟她之间……”

“你没有义务跟我解释。”韩姝打断了他,“你忘了我做什么的吧?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的工作就是一名旁观者,把真实的瞬间记录下来,不去批判更不要试图去左右。”

“可记者不是也要追求真相吗?”胡家豪这句话并没有错,韩姝也同意,可她用否定的语气驳斥道:“有些真相不值得我花时间去寻找。关键是我觉得这个真相对我来说并不太重要。”

胡家豪还想说什么时,韩姝接到一个电话,于是自顾自地去一边接听。就在这时,他也接到母亲的电话,焦急地说是车行出了点事,让他立马回去。

韩姝接完电话回来时,胡家豪已经飞奔下楼,上车后打算离开时,又扭头朝她喊道:“我去处理点事,再找你。”

因为音乐声,韩姝没怎么听清他的声音,看着他骑车绝尘而去的背影,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

胡家豪急匆匆赶回车行,只见门口围了三五个人,那些人将门口堵住,叫嚣着要他们赔钱。他进去后看到母亲,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昨天下午车行接待了一位前来洗车的客人,那人将车辆丢在车行就离开了,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

“他打开后备箱时,发现车厢里的一箱酒全碎了,说是我们洗车时弄碎的。”胡梅给胡家豪解释这件事情时,外面那些男子又开始闹事,说是不赔钱,就要把车行给砸了。

“遇到碰瓷的了。”胡家豪一针见血,胡梅说:“我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赔点钱算啦。谁知道那些人狮子大开口,要两万。”

胡家豪问碎的是什么酒,胡梅叹道:“茅台。整整六瓶。”他惊讶道:“全碎了?”她眼神黯淡地点了点头。

胡家豪从屋里出来,去后备箱看了一眼,发现酒瓶果然全碎,一股浓浓的酒香直冲脑门。他拿起还没全碎的酒瓶看了看,转身问车主:“你这是真茅台?”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拿假茅台骗你?”车主双眼圆瞪,一副想要把人吃掉的样子。胡家豪却不急不躁地说:“行啊,既然是真茅台,麻烦拿出购买发票。”

“放你娘的屁,你这不是诚心不想赔吗?”车主开始骂人,“我已经买了很久,准备送人,发票早弄丢了。”

“那我怎么相信你这是茅台?”胡家豪直视他的眼睛,对方怒气冲冲:“你瞎了?不认得酒瓶上茅台两个字?”

“我当然看到了,但谁知道你是不是拿着空酒瓶,往里面装的别的酒。”胡家豪此言一出,现场立即大乱,对方仗着人多势众,作出要动手的样子。

胡家豪却压根儿不惧,站在那儿,稳如泰山,冷冷地说:“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这儿全是监控,你们的所有行为都被录下来了。”

这句话颇有杀伤力,那些人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胡家豪不屑一笑:“如果想处理事情,那就好好说话。如果要闹事,我奉陪到底。”

“行啊,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对方的态度有所缓和,胡家豪继而问车行的员工,昨晚把这辆车停放在什么位置,然后回办公室查监控。

这一查不要紧,半夜一点过十分,一个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车行外,来到这辆车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轻易撬开了车厢,然后俯下身去,几分钟后又关上车厢离开。

胡家豪看不见那人的脸,但已经非常确定是有人故意弄碎酒瓶。他回到外面,冲车主说:“我刚才查询了监控,车行昨晚来了小偷,可能是打算偷你放在车厢里的酒,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拿走。虽然监控没有拍下这个人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弄碎酒瓶的,可已经能确定这个人很可能是故意弄碎酒瓶。”

“我不管什么原因,反正车停在你这儿一整晚,现在出了问题,你得负全部责任。”车主一开口,跟着他来的人又开始瞎起哄。

胡家豪不屑道:“不就是想要赔钱吗?我们会赔。不过,得先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