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听着太虚的话,脸色微变。
这是祭坛下面的那个奇怪洞穴大门上的图案。
根据魈魅和厄沧口中说出的线索,任意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魈魅一直想要救出的那个“娘”,就在巨门之后。
现在太虚又说巨门上的法阵是消耗型的阵法。
难道是天道将魈魅的娘封印在里面,并且用法阵不断地消耗她?
不可能。
当初她在上一个位面大肆屠戮,天道都没有阻止。
只是在她飞升之时,才降下惩罚。
天道的原则是尽量不干预每个位面的运行法则。
所以这门上的法阵虽是天道阵法,却不一定是天道下的。
大祭司说当时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镇压里面的妖邪。
但他的爹娘来了以后,却能合力镇压洞内的妖邪。
也就是说,唯有魔气与灵气混合,才能镇压消灭里面的妖邪。
魈魅也是在洞内找到了青鸾鸟,并把它抓走……
任意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不仅是魈魅的“娘”在里面,她的爹娘也极有可能在里面……
“哎?”太虚捏着纸仔细看了看,“不太对劲啊。”
任意缓缓睁开眼,“嗯?”
“老大,我再看看你手上的天道诅咒。”
任意伸出手腕,太虚在任意的手腕和纸上的阵法来来回回看了两圈。
“你这阵法和门上的阵法,乃是子母阵!”
太虚震惊地抬头看着任意,“这是母阵,老大你手腕上的是子阵。”
任意猛地攥住了太虚的手,“什么意思!”
“这阵法虽然是用来镇压邪魔的,但因为是子母阵,还有特殊的功用。”
“母阵会消耗自身来供给子阵,也就是说每当你受到反噬的时候,这法阵就会摄取阵眼的力量给你,帮、帮你减轻痛苦。”
任意浑身一僵,缓缓地松开了手。
太虚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任意,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我记得一千年前,有个阿修罗族,他们的王为了改变族人的命运,挽救他们必死的结局,和天道做了交易。”
“她以入轮回代替三千将士尝遍七苦为代价,换三千修士轮回重生……”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任意一眼。
“当时天道给那位阿修罗王用的就是这个法阵……”
“老大,应该是有人请求天道用此法阵禁锢了自己的神魂,帮天道镇压了某个邪魔,再通过子阵来帮你阻挡反噬……”
任意如遭雷击,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
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混沌。
子母阵……重生……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奇怪图腾。
难怪最近她动用功法时的反噬,越来越弱。
以前轻则断手断脚,现在却顶多只有疲乏、昏睡……
难道她的重生不是因为天道使者,而是她的爹娘与天道做了交易?
所以原本应该死在天道下的她,有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任意的心还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闷得的让她窒息。
她从未与她的爹娘真的相处过,小时候唯一的接触,还是魔王化身散修幕秋接近她。
但幕秋总共出现不过三次,至于她娘,似乎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
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对只见过一两次的孩子有这么深的感情。
愿意为她付出神魂,永生禁锢。
这到底是什么样感情?
幕秋曾对她说过,父母对子女的爱,从他们未出生时便开始了。
她不懂。
但是她想见见他们,见见阿莫罗万古尔和月玉凌。
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任意心智坚韧,千万次的出生入死,让她习惯了快速冷静下来。
纵然面对强烈的冲击,她也可以迅速调整心态。
任意转身,面上又恢复了那副笑吟吟的神情。
仿佛刚才的冲击与震撼,都不过是太虚的错觉。
“若我要破了这法阵,要如何做?”
太虚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打破?不可能!绝无可能!”
“不是打破,而是置换。”任意眼眸幽深,“用别的能量代替阵眼的消耗。”
“太虚,你若是骗我,该知道下场。”任意眉头微挑,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我提醒你一下,灵力魔力混合……”
太虚如坠冰窖,她、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灵气和魔力原本是无法融合的,但、但若有合适的容器作为转化,就可以混合成一种特殊的能力。”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有这股力量的话,或许可以将原本的阵眼置换出来。”
“我知你是天魔混血,是绝佳的转换器,但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都是不够的!”
太虚试图打消任意的想法:“哪怕整个天族,都是不够的!”
任意嘴角的笑意加深,抬手抓紧了太虚的手腕。
她平静如深海的瞳孔深处却蕴起一股癫狂的疯感。
“那若是赌上整个三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