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了洞窟。
这洞窟内部的环境竟然和上一个一模一样。
任意神识探查,目光落在中央的一块大石头上。
她微微皱起眉头,这次真的有点难搞。
中央的大石头看上去灰扑扑的,在众人都进来以后,它缓缓地蠕动了一下。
而后如同橡皮泥似的迅速拉伸变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手持擀面杖的中年老者。
老者看着叶盾,忽的开口大骂:“逆子,还不快跪下!”
叶盾眼神恍惚,“师父?你,你怎么在这儿?”
叶箭浑身莫名一抖,“我去,大哥的师父都死了几十年了,这什么东西!”
叶盾充耳不闻,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呆呆地朝他走去。
叶冰想上去阻拦,用力把他往回拉。
但叶盾的力气忽然大的可怕,竟然拖着抓着他的叶冰一步步朝那老者走去。
叶冰只能抽出长剑,转身朝那老人砍去,剑刃却在老者面前一寸停下。
老者的面容已经再次变幻,变成了一位年轻的男子。
“阿风……”
男子面色忧伤,“冰儿,我好冷,下面真的好冷,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们说过一起生,一起死……”
眼看叶冰和想要帮忙的叶箭全都变得呆滞,她无奈地捂住了脸。
幸好她一进来就封住了小儒的五感,他现在正蹲在舒渊的身边睡觉呢。
回头再看云暗,云暗看着前方的石头怪,喃喃出声:
“天帝,您来接我了吗?”
任意嘴角一抽,好嘛,全军覆没。
她长长叹息一声,一步步走到了石头变形怪的面前。
变形怪的目光与任意对上,下一刻,它的身形再次变幻。
橡皮泥似的身体拉扯伸展,窥伺任意心中的恐惧后,转瞬间又变幻了新的模样。
任意目光平淡地看着它,右手高高举起,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它的脸上。
啪!
变形怪被打的左脸偏转过去,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任意。
它的身体再次拉伸扭转,又变幻了一次模样。
啪啪!
任意再次抬高了手臂,清脆的两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它的脸上。
变形怪再次变化,回应它的,是接连不断的耳光声。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
虽然任意这具身体给变形怪造成的伤害有限,约等于刮痧。
但变形怪还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它已经被打懵圈了,“你,你不害怕吗?”
任意指了指地面上的水坑,“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变幻了个什么东西。”
变形怪下意识地蹲在地上,透过水坑的反射,它看到了一个没有脸的人。
“啊——!”
变形怪惊声尖叫,“鬼啊!”
“你这脸,猛地一看,其貌不扬,但仔细一看……”任意嗤笑,“还不如猛地一看。”
变形怪愤怒地瞪着任意,再次拉扯变形,身高陡然放大到两三米长。
他俯下身子,愤怒地对着任意的脸咆哮。
“吼——!”
任意淡定地看着他,“你这小别致长得还挺东西的,五官各长各的,谁也不服谁。”
变形怪一愣,低头再次看向水坑。
水面上反射着一个奇怪的玩意,鼻子在额头,两张嘴一边一个,牙齿疯了似的,长得满脸都是。
变形怪双眼一翻,顿时泄了气,重新变回了一块石头大小的模样。
石头仰头呆呆地看着任意,“不是,大姐,你就没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任意一脚把他踢到角落里,“滚回来。”
石头怪慢吞吞地滚回来。
不行,这娘们路子太野了,它不是她的对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恐惧之王。”黑色的椭圆石头身上还盖了一层淡绿色的苔藓。
石头壳扣在身上,活像个乌龟壳。
壳下面伸出两个蒜臼似的短棒,那是他的两条手臂。
中间靠上的位置有三个窟窿眼,上面两个洞是眼睛。
下面那个一开一合的,想来是他的嘴。
“你打败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主人,我决定跟着你,除非……”
它讨好地看着任意,“你嫌我丑,不愿意要我。”
他眼中带着几分希望,巴不得任意说不要他。
“我不愿意洗澡,还喜欢吓唬人,我还……”
任意居高临下地俯视它,打断了它的话:
“恐惧之王?我还恐惧之娘呢!”
这名字太难听了,任意决定给它换一个。
“以后你就叫铁柱吧。”
铁柱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任意:
“铁柱谢主人赐名。”
铁柱的背部闪烁出一道金色的铭文,深深刻入它的身体。
那是大大的两个字——铁柱。
妖精其实是两个种族,妖是指妖兽,而精指的是精灵。
赐名后的精灵若是接受了名字,就等同于订立契约。
而铁柱在海底待了几千年,差一点点就可以修炼成王精灵。
没想到又遇到这个煞星。
任意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刚想去叫醒云暗他们,脸色却蓦地一变。
洞口处的石壁前,小儒仍旧甜甜地睡着。
而一直昏迷的左伊罗舒渊却醒了过来。
他黑着一张脸站在软轿前,薄唇抿出的弧度就像一把锋利弯刀,锐目落在任意身上。
任意叹息一声,得,清静不了了。
她伸手打了个响指,周围所有的人全都清醒了。
小儒晃了晃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浑身冒着黑气的左伊罗舒渊,立刻窜到了任意的身边。
“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云暗也自动站到了任意的这一侧。
叶氏三兄妹看到舒渊全都喜形于色,三人连忙在他身前跪下。
“主上,您没事了?太好了!”
舒渊眼神犀利地望了一眼任意。
“她为什么还活着?”
叶盾解释道:“皇子,你当时被嗜血魔蛛的毒素给迷晕了,陷入梦魇,幸好有这位神医姑娘在。”
“神医?”舒渊眼中闪着细碎的寒光,“她周身血脉淤堵不通、气息不稳,命不久矣!”
“这样的人,还是神医?”
听到舒渊的话,叶氏三兄妹并没有怀疑任意。
反而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原来月姑娘的身体都这样了,还要跟我们下来,真是个好人。”叶箭说道。
叶盾说起舒渊的梦魇,“这一路上多亏了月隐姑娘,要不然我们也不到这儿。”
叶箭也担心舒渊一怒之下杀了任意,连忙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舒渊。
舒渊冷峻的面庞似涂了层霜。
叶氏三兄妹从小就跟着他,对他自然是忠心。
但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被这个女人给收服了。
舒渊一步步欺近任意,目光不带一点温度。
“如此说来,还要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