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任意:“哦?”
任意微微一笑,开口的第一话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皇子,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万亲王才是魔族唯一的继承人,你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你们立刻到他跪下请罪,再将你手中的四层全部上缴,万亲王就可以留你们全尸,否则他就先将你爹娘的尸骨挖出,挫骨扬灰,再率兵与你决战。”
舒渊往前倾了倾身子,墨似眸子中带着几分探究:
“你的说辞,与他的一模一样。”
任意摇摇头,“还是不一样的。”
“哦?”
“我省略了啊、呀、哼,这些语气词。”
舒渊微微一怔,而后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遥遥的在任意和蓝衣男子身上点了两下。
“你们一个自称是圣女的人,一个说是万亲王的人,本王该信谁呢?”
任意一脸泰然,转头不屑地看着蓝衣男子。
“你是何人,为何剽窃我们万亲王的话?”
男子大怒,“胡说八道,这些话明明是圣女说的!”
任意皱眉:“你可有证据?”
男子一噎,说的话还他妈怎么有证据,难不成把人叫过来重新说一次吗?
任意摇了摇头,“我有证据。”
说完,她高高举起了一块红色的阎魔令,上面赫然写着“呼延罗流光”五个字。
“这是我们世子为了方便我行事亲自给我的,它可以证明,在下说的全是实话。”
叶冰走过去将阎魔令拿走,双手捧到了舒渊的面前。
舒渊捏着阎魔令上的红色绳子,将令牌提了起来。
看着在面前晃动的阎魔令,他的神识扫荡过去。
确实是真的。
蓝衣男子看到这一幕,更加目瞪口呆:“你是哪里来的小贼,这令牌定然是你偷的!”
任意冷笑:“我家世子神功盖世,这等重要的令牌若不是他亲手给我,这世上谁能抢走?”
男子被抢白一顿,脸色难看地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你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们万亲王的话,故意来此显威风!”任意往前走了几步,再次质问:“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来破坏龙魂竹?”
男子恶狠狠的叫嚣:“这是我家圣女给你们的教训!”
舒渊听着男子模棱两可的回答,目光又落到了任意的身上。
“你说说。”
“自然是为了炼制搜魂鼎。”
此言一出,三个亲卫全都变了脸色。
舒渊原本淡漠的眼神中骤然泛起波澜,杀机四溢。
任意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我家万亲王说了,若是你还想活命,就乖乖听话,否则他手底下的魔军可不是吃素的!”
“我们万亲王还说了,什么皇子,在他眼里就是不入流的小玩意,他随随便便就可以……”
男子看着舒渊晦暗的眼神,急得连连嘶吼:“你放屁,万亲王没说这些话!”
任意不甘示弱:“说了就是说了,你凭什么说他没说?!”
男子怒火上涌,愤怒的嘶吼:“因为我才是万亲王的亲信。”
任意嗤笑一声,满脸不信:“胡说!”
男子自证的话疯狂往外蹦,“我没胡说!我就是万亲王的人!你才是冒牌货!”
“我有世子的令牌,你没有!”
“我胸口有呼延罗家族的图腾,是从小就刺在身上的,无可仿冒!”
蓝衣男子用还能动的左手单手拉开衣襟,催动体内的魔力,让胸口处猛兽似的图腾缓缓亮起。
他急不可耐地解释:“只有我们特有的功法才能催发显现,这才是真正的证据!”
“哦~”任意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男子。
“所以你是万亲王的手下,并非圣女的。”
“来这里,就是为了挑起圣女和皇子的龃龉,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蠢的办法,是谁想的?”
任意的话如同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戳进男子的胸膛之中。
男子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你、你诈我!”
男子疯狂挣扎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生吞了任意。
坐在软轿上的舒渊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对压着蓝衣男子的叶盾轻轻一抬下巴。
下一刻,就听着蓝衣男子忽的惨叫一声。
叶盾粗壮的大手将他的脑袋直接摘了下来,也将他的惨叫封在了身体里。
舒渊皇子精致到有些妖冶的目光落到了任意的身上。
“接下来,轮到你了。”
叶盾扔掉蓝衣男子的头颅,闪身来到了任意身边。
他的手闪电般的伸向任意的脖颈,但下一刻,只听到邦的一声闷响。
他如钢铁般的拳头被一根红色的长枪挡住了。
拿长枪的是个个头不到他腰高的小男孩,但枪上的力量却不弱。
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看上去软萌可爱,说出的话却气势十足:
“离我姐姐远一点!”
任意眉头一挑,“皇子这是何意?”
“我帮你找到了真相。”任意扫了一眼地上残缺的尸体,“怎么还要杀我呢?”
舒渊皇子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你是圣女的人,还是万亲王的人,对本王来说,没有区别。”
任意笑了笑,“我世居银雪城行医,兽潮的时候,圣女救了我们所有人,我感念她的恩德,不想有人污蔑她罢了。”
舒渊晃了晃手中的阎魔令。
任意解释道:“捡的。”
舒渊嗤笑一声,目光浮出几分不耐。
“龙魂草?”
“在下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个神医,所以对各种宝物如数家珍,龙魂草最大的作用就是调和灵气和魔气,以皇子的身份,肯定还有很多替代物,这么执着于龙魂草……”
“当然只能是因为皇子要炼化搜魂鼎。”
舒渊皇子凤眼微微一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杀了。”
任意踏前一步:“杀了我,就没人能医治你的病了。”
她张了张嘴,轻轻吐出两个字:“梦魇。”
舒渊目光微凝,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
他眼前的画面开始旋转混沌。
下一刻,他看到自己站在高山之前,手持长剑与一名女子对战。
那女子的剑气凌厉,让他也不得不仔细应对。
与那女子对了十几招之后,他的速度故意地慢了下来,转身间被那女子划伤了肩膀。
伤口不深,但他却没有反击,反而听到自己低沉的嗓音响起。
“是我输了。”
周围再次扭曲,脑海画面中的女子模样和眼前女子的容貌吻合在一起。
该死,他的预言能力不是被他封印了吗?
为什么忽然又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