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上官婉儿见状,只能拱手应了一声。
接着。
她朝御书房门外走去,面带忧愁。
待到上官婉儿走后,偌大的御书房便只剩下武曌一人。
武曌面色变幻,一人来到了大乾祖祠……
大乾祖祠一片漆黑,唯有灵位前的蜡烛,散发着柔和的烛光,武曌身穿黑红相间的龙袍,负手站在大殿最中间。
她注视着大乾列祖列宗的灵位,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
“列祖列宗在上,高相不负朕之厚望,大破匈奴河西之地,但却也带来一封亲笔信……”
武曌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从高阳随高天龙出征,意外端了匈奴大单于的老窝开始,再到高林远被赫连察折磨,当做大礼送入长安,再到高阳前线大捷,却又写了一封亲笔信,涉及到她做选择。
祖祠内,烛光驱散黑暗,一片寂静,唯有武曌的声音不断回荡。
这声音里面有纠结,有野心,有激动,但也有对高阳与大军安危的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
当武曌说完整件事后,她也不再纠结,做出了选择。
当初,大楚十万大军奇袭长安城时,她也是一人来到了大乾祖祠,纠结是南下江南,还是坐镇长安与长安百姓共生死。
其实很多时候,不论是占卜之术,还是抛铜钱来做选择,其实当铜钱升空的那一瞬间,心中便有答案了。
武曌也是如此。
说完整个过程后,她的心中便有了选择。
她选上策!
风险虽大,但一旦成功,其回报也将是巨大的!
武曌转身,轻轻推开了祖祠的大门。
门外。
金色的阳光自天穹落下,笼罩武曌的全身,令武曌浑身暖洋洋的。
不远处。
上官婉儿正在门外等候,她一双眸子看向武曌所在的方向。
她心中知晓,武曌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时。
武曌的声音响起。
“婉儿,传朕的令!”
“召破虏大将军王忠,右威卫大将军秦振国,左威卫大将军吕震,护国公赵破奴,中书舍人崔星河速来金銮殿议事!”
“兵贵神速,朕允许他们衣不卸甲,骑马入宫!”
上官婉儿闻言,心神一震。
她心中明白,武曌还是选择要打!
“是!”
上官婉儿抱拳下去。
伴随着上官婉儿的命令,皇宫传令太监也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宫门,前去传禀。
上官婉儿却目带忧愁。
虽说匈奴毫无防备,高阳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兵法的出其不意。
可不管怎么说,苏丹大沙漠广袤无垠,河西也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控弦之士超过二十万,再加上匈奴人行踪飘忽不定,万一匈奴左贤王或是右贤王就恰好在河西附近……
万一高阳没取得预期的战果,被镇岳王和琅琊王率军死死咬住……
骑兵奔袭,需要几日时间
以匈奴人对高阳的恨意,高阳岂不是会有性命之危
并且这还不算燕国、楚国方向,是否派出了大军,有可能参与进来……
与此同时。
朱雀大街。
一场振奋人心的大捷消息,几乎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前线大捷!”
“高相自沧澜山杀入河西之地,先斩苍狼王,再斩鹤兰王,一路横推匈奴二十多个部落,斩首数万人,杀至匈奴琅琊王城!”
“并于午夜子时,以数万人对琅琊王城发起突袭,此战我军大捷,除老弱妇孺外,斩首三千余人,焚粮五千石!”
“同时阵斩匈奴左大都尉挛鞮兀突、生擒右相国呼衍骨都,俘虏琅琊王阐氏,琅琊王子!”
“右相国呼衍骨都,俘虏琅琊王阐氏,琅琊王子,已在送往长安城的路上!”
这消息一出,令无数长安百姓全都一脸振奋。
“什么”
“高相竟取得如此大胜”
“我就说高大人有虎狼之姿,这都杀到了琅琊王城,连琅琊王的老婆和儿子都生擒了”
“漂亮,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我大乾从未有过如此之大胜啊!”
“匈奴人也有今日哈哈哈,畅快啊!”
“这帮该死的畜牲,肆意杀我大乾百姓,掳我大乾女子,就理应如此啊!”
朱雀大街的街头,长安百姓的脸上满是喜色,四处都是嘈杂的议论声,响彻天际。
并且这个消息,还正以极为迅猛的速度,传至长安城的各个地方。
与此同时。
马蹄重重踏过朱雀大街,宫中传旨太监沿着长安城的七十二坊,一百零八街,火速前往各大军中武将的府邸。
崔家。
崔星河闻听大捷消息。
他表情震惊,内心震撼。
虽然先前早朝时,他便被高阳自沧澜山翻越,什么三角函数,流体力学震撼了一次,也早就有心理准备,高阳会在河西之地打出不俗的战果。
即便他的预期已经很高了,但此刻还是止不住的惊愕。
横推匈奴二十多个部落,杀了匈奴上万人,连琅琊王的老婆和儿子都俘虏了?
这是人干的事
“看来,我是对的。”
崔星河站在院内,仰头对天喃喃说道。
该躺平时就躺平,不与好的比,专与差的比。
无他,只因好的比不过,差的能碾压,这样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却快乐啊!
就高阳这成就,他崔星河这辈子光靠努力就能追得上
没事皇家一号会所按按脚,多纳几房小妾,这不香吗
但这时。
府外。
一名太监快速下了马,冲入崔府。
“陛下有令,请崔状元第一时间前往御书房,可骑马入宫!”
崔星河闻言,表情骤然一变。
武曌急召他
崔星河内心极为疑惑。
但他不敢耽搁,连忙赶往皇宫。
王家。
王忠舒服的躺在靠椅上,一脸惬意的笑容。
“大破匈奴河西之地,横推匈奴二十个部落,斩了数万人,立下如此赫赫大功,我儿此次也必定升职加官!”
“若此战骁儿表现突出,说不定可一战封侯!”
“王忠啊王忠,你终究是老谋深算啊!”
王忠心头一阵快意,畅快不已。
他老王家后继有人啊!
“憋的差不多了,也该去酣畅淋漓的解决一番了。”
王忠自言自语,起身朝茅房走去。
纵是春宵一刻,只怕也没有即将发生的事快乐。
但就在这时。
“传陛下旨意!”
“急诏破虏大将军王忠入宫觐见,陛下特许,可衣不卸甲,骑马入宫!”
几乎是瞬间,传旨太监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家。
“什么”
王忠步子一顿,回头一看,只见传旨太监快步入府,几乎是瞬间,王忠的脸就绿了。
前方不远处便是茅房,后面是一脸急切的传旨太监。
“我真是……草了!”
王忠内心如哗了狗一般。
但武曌急召,还是衣不卸甲,骑马入宫。
按照大乾规矩,这可是大不敬,但武曌却特别强调可以骑马入皇宫,这显然是发生了极为紧急之事。
“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王忠幽幽自语,骑马朝皇宫一阵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