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从灯光判断来的至少有二十来人。
这群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可此时的矿场似乎只有我发现了异常。我只要大喊一声,就可以让矿上的人提前警觉。
但我可不是傻子,不管这伙人是干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好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哒哒哒~”一阵火光闪烁,继而是一连串的子弹射击声音。
矿场上立时热闹了起来,各种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当然更少不了夹杂在其中的枪声,而且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种枪械。
不时有守卫朝着大门方向汇聚,有人在开枪抵抗,但很快枪声又止住,估计是被来的这伙人干掉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我渐渐兴奋起来。
最好把矿上的这群畜生都打死才好。
刘名权的办公区先后亮起了灯,我甚至好像在混乱中听到了刘明权的声音。是他在带着矿上的守卫抵抗。
战斗似乎越来越激烈,那一片灯光在慢慢朝着我这边靠近。
似乎刘名权他们已经败下阵来。
枪声同样惊动了宿舍区,我们的那间宿舍灯突然亮了起来,我甚至看到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着外面张望。
这伙人很明显是奔着刘名权他们来的,跟这群工人估计应该没关系。他们只要猫在宿舍估计应该不会有危险。
可我没想到的是,宿舍里竟然也热闹了起来。
而且正是我们的宿舍,莱昂他们那间屋子甚至连灯都没亮,而奎桑他们此时不知在屋子里叫喊着什么。
尤其是奎桑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虽然他说的是缅语,但是听得出他的声音很激动。甚至好像还和谁发生了争执。
就在门口处的枪声渐渐止住的时候,任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奎桑宿舍的工人竟然叫喊着冲了出来,他们手拿铁锹等各种工具怒吼着朝着大门口冲去。
他们是疯了吗?人家拿的是步枪冲锋枪,他们拿这些就要去拼命?当这是石器时代吗?
人群里我甚至看到了狄帕颂的影子,瘦削的他拿了一根铁棍,就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伙人怒气冲冲地从我身边跑过,直接冲向了门口。
可狄帕颂却是个例外,只见他跟在队伍后面越走越慢,趁着夜色最后竟然掉队了,只是前面的人根本没有顾得上他。
狄帕颂掉队之后猫着腰开始往回跑。
这小子太狡猾了,他可是没有傻到要替矿场去拼命。
眼见狄帕颂往回跑,我急忙喊住他,叫他帮我解开绳索。可狄帕颂明明听到了,却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又跑回了宿舍,甚至还关上了宿舍的灯。
这个狗东西,我气得直骂,真是一点都不讲义气,忘了他爽的时候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但我此时根本顾不上再去理会狄帕颂,因为在另一边,矿场大门附近的位置,再一次爆发了激战。
一时间惨叫连连,这些工人一个月能开多少钱?竟然要为了矿场和人家去拼命?
可也就在奎桑他们加入战斗没多久,一连七八辆吉普车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带头的一辆甚至直接撞开了矿场的铁门,不断有人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各个都带着家伙。
一时间我却分辨不出来人到底是哪伙的,直到我又一次听到了刘名权的声音。
刘名权的音调有些高昂,正在指挥着手下进攻,看来来的车队是刘名权的人。
有了这支车队的加入,场面一瞬间发生了逆转,枪声四起,很快那伙夜里来袭的队伍就被打散,甚至有人在往矿场外逃跑,但很快就被击毙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来小时,矿场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呻吟声音,再之后,矿场彻底恢复了寂静。
鸦雀无声,这寂静令人胆寒。
克钦邦虽然正值酷暑,但是黎明前还是很冷的,这也是人体最虚弱的时候。
被绳索牢牢绑住的我冻得有些发抖,但我却突然发现就在我们宿舍的门口,一双小眼睛正在朝着我这边张望。
我一眼看出那是狄帕颂,我小声呼唤他来救我,可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慢慢回了宿舍。
我再一次气得爆出粗口。不过我心里明白,昨晚狄帕颂都没有救我,此时他更不可能出手。
这一场风波看样子是过去了,刘名权比我想的要强大。那一伙人估计全都交代在这矿上了。
直到天边渐渐泛白,矿场里才再一次有了动静,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收拾昨晚的残局。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大亮,刘名权才带着几名手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他们个个灰头土脸,山猫还挂了彩,胳膊上绑了绷带。
矿上的人重新被聚集起来,包括莱昂他们宿舍。这一宿舍的人一夜都没有出来,我甚至以为他们宿舍是空的。
此时大门附近的战场早就被打扫干净,那些倒地的尸体陆续都拖走了。
所有人被刘名权指挥着在我周围的空地上聚集,在这期间我发现山猫看我的眼神尤为怪异,像是期待,又像是幸灾乐祸。
等所有工人和守卫集合完毕,我发现矿上的守卫少了多半,估计是都死在昨天夜里的那场战斗之中了。
至于工人就更少了,我们宿舍那些工人此时只剩下了奎桑自己。
刘名权一摆手,山猫带着三名守卫离开了,不多时,几人推着几辆手推车走了过来。
那车上盖着白布,不知是什么。
所有人都在盯着那几辆推车,刘名权咳嗽一声,山猫他们便开始将车上的东西搬下。
等我们认出那白布下面是什么之后,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那些是尸体,一共八人,全部都是我们宿舍的,没一个我都认识,可他们的死状太凄惨了,每个人都是头部中弹,有人更是被打掉了半张脸。
这也就是说,昨天夜里跟着奎桑加入战斗的那些人全部都死了。
正当我好奇为什么刘名权只单单把这些工人的尸体摆在这的时候,奎桑却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向我,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一拳之后又是一拳,如暴雨般的拳头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
等到奎桑被拉开的时候,我的半张脸都已经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