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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帕伯爵,利尼维亚的城防就交给您了,相信奥利在银像森林里取得胜利之后,您的任务会轻松很多。”

在向杰拉尔德回礼后,年轻的维斯帕伯爵便离开了爵士的房间。

在上一次平定黑魔王叛乱的时候,还只是个高等侍从的维斯帕失去了他的父兄,并继承了他家族的爵位和封地。

杰拉尔德爵士还记得他当时在战场上连剑都端不稳的样子,但如今,他已经成长成可以让杰拉尔德托付重任的战士了...

奥利在银像森林的胜利可以说是开战以来最令人振奋的消息之一,甚至也许是他们最后改变局面的机会,杰拉尔德爵士当然也希望把握住这次机会。

“去帮我去联络魔法学会,我想和他们商量再一下能够支援前线的魔法师数量。”杰拉尔德爵士对自己的侍从说道。

等会他还要去军营里检查弹药储备,这种时候他必须亲自去查验,任何时候都不乏中饱私囊之徒,他可不希望让自己规划的反击因此失利。

不过在出发前,他往嘴里塞了半截香肠,又灌了两口水,全当是对付了今天的午饭。

时间不等人,奥利为他们争取的时机非常宝贵,杰拉尔德爵士相信黑魔王也一定在紧锣密鼓地调动兵力,以弥补瓦卢斯的第四兵团覆灭带来的损失。

但就在他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之前,几个从利尼维亚城来的信使拦住了他的脚步。

“大人,这里有陛下的旨意。”领头的信使拿出一张印有王家蜡封的羊皮纸。

“好的,但你们可以在路上给我念。”杰拉尔德爵士想推开他们,继续往外走。

可信使后面的两个披甲骑士却上前堵住了杰拉尔德的去路,“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上头的意思是需要让我们确保您先听完这份旨意。”

“这是什么意思?”杰拉尔德爵士愤怒地反驳道,“现在难道还有比战争更重要的事吗,如果陛下需要给予我建议或者指导,我们大可以边走边说。复仇军可不会站在那里傻等着我们!”

杰拉尔德爵士的声音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包括他的另外两个侍从和门口为他准备马匹的卫兵。

领头的信使见状,赶忙暗示杰拉尔德爵士,这封信的内容并不是那么适合公开。

但这样的说辞反倒更引起杰拉尔德爵士的怀疑,“我与陛下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我们之间没有值得隐藏的秘密,既然你着急要念,那现在就给我念出来!”

信使面露难色,不过杰拉尔德爵士眼神里的怒火让他最终下定决心打开蜡封,照着羊皮纸上逐字逐句地念下去。

只是杰拉尔德爵士越听,他脸上的表情就越难看。

周围的人,则更多的是错愕和惊诧。

即使他们没说出声音来,信使也能听到他们心里想得是什么:就算是迪纳斯王不念功绩、不顾旧情,非要过河拆桥,他至少也应该等战胜复仇军之后再撤掉杰拉尔德爵士的指挥权。

陛下怎么能?

但其实,这是支持三王子即位的贵族和商人们做出的妥协之计。

他们忌惮杰拉尔德爵士在军中的影响力和威望,又担心杰拉尔德爵士领导联军夺取胜利后,会让私生子一派再次得势。

所以他们曾尝试过劝说陛下赐死所有的私生子永绝后患,可奈何陛下经历过丧子之痛后根本不肯答应。

于是他们只好他们游说并贿赂国王的近侍,联合起来故意在老国王神志不清的时候欺骗他,让他觉得杰拉尔德爵士无法继续承担带领利尼维亚反攻的任务,而将杰拉尔德爵士踢开,换上一个站在他们这边的统帅来收割这“不世之功”。

事实上,迪纳斯王也从未同意他们的说辞和哄骗,但老国王太虚弱了,他哼哼唧唧地拒绝,在负责记述的近侍耳中,听上去更像是同意——没办法,洛扎贡商会给得,实在是太多了嘛。

况且,在那些商人和贵族们看来,复仇军如今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赛多尔部瑟缩在欧蒂尔镇朝不保夕,维鲁克部也在银石镇寸步难行。

这些短视又自大的贵族和商人们相信,黑魔王所控制的国力毕竟还是孱弱的,只要一次沉痛的失败就能让他过去的胜利付诸东流...

杰拉尔德爵士从信使手中接过诏书,愤然从人群中离去。

哪怕信使还想追上去再解释一下,诏书虽然已经白纸黑字这样写下来了,但变通的办法还有的。

至少诏书里安排过来的统帅,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只不过是个过来挣名分的菜鸟,真正的大权还是掌握在杰拉尔德爵士的手里。

况且只要等陛下康复,迪纳斯王的心里对这些事情都跟明镜儿似的,没人能从杰拉尔德爵士身上把这份功劳抢走。

可杰拉尔德爵士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他感到了羞辱和轻视。

那些满脑袋算计的商人,知道杰拉尔德爵士爱惜他的高尚品德,以为他不敢造反,只能捏着鼻子把这坨屎吞下去。

他们把杰拉尔德爵士这样的好人看成二货,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欺负到他的头上。

但杰拉尔德爵士只是在乎自己的荣誉和与迪纳斯王的友情,他又不是个被人卖了还愿意帮着数钱的傻子。

杰拉尔德爵士是不会造反,他也不会投靠黑魔王,但他可以选择拒绝接受这种侮辱和轻慢。

并且他的决定还能影响到王国之内的一大批经验丰富的军官,尤其是像维斯帕伯爵这样从小就以他为榜样的军事贵族。

他们骨子里的忠诚和荣誉使他们不会对国王刀剑相向,但戴着国王面具的小丑,休想得到他们的忠诚!

有那么一瞬间,杰拉尔德爵士竟然理解了腐芯镇背叛利尼维亚的缘由,想想那群贪婪的洛扎贡城商人和受他们资助的贵族、官僚,自己却还要为了守护他们的利益而流血流汗,这到底是凭什么?

他们可曾对这个王国有过一丝一毫的贡献?

杰拉尔德爵士还记得他们是如何篡改陛下的旨意,将金并之乱后原本应该分给自耕农的土地侵吞,然后再逼着那些失地农民千里迢迢去瓦拉杜勒寻找生计的。

还有每年利尼维亚从瓦拉杜勒征集的赋税,杰拉尔德爵士也是眼看着他们是如何修改国王的律令,将原本只有十分之一的税率整整抬高了三倍。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仍然不知足,甚至连本该进入国库的那份也要伸手。让陛下觉得维克多办事不力,连十分之一的税都给他征不齐。

杰拉尔德爵士想起了当年维克多谄媚地向自己求情的样子,他现在恨不得回去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子!

假若自己当初没有那么坚持什么狗屁原则,假若自己当初愿意多花一点点功夫,去了解一下这位边境总督和他所代表的边民的难处,自己就不会说出那些什么“忠君为国是臣子本分”的狗屁来。

维克多也没有必要放下更多的尊严,去更加谄媚地讨好其他能在国王面前说得上的话的近臣,以此来换取他们的手下留情。

杰拉尔德爵士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过去迂腐得可笑,罢了罢了,回家去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杰拉尔德爵士脱掉了自己的铠甲,交出了自己的宝剑,只牵着自己的几匹马,带着两个侍从离开了营地。

“哦,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