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提醒后,林慧才反应过来,立即松开手,拉着余歌的胳膊:“对对!快点进来,来坐着,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
余歌顺着她的力道,坐到沙发上,林慧顺势坐到他的旁边,下一秒,另外的一人立即紧贴上来。
扭头一看,是泪眼朦胧的艳丽美人。
他满眼心疼地看着余歌的耳朵,那儿还蒙着纱布。
余歌别过头,应和着林慧的话,旁边的人几欲说话,都被林慧打断,她甚至站起来,赶客道:“人也见过了,鱼鱼需要休息,都回去吧。”
孟秋应下,又拉过来白皙精致的孟春,道:“以后让阿春跟着你吧。”
余歌刚想拒绝,孟秋便看破,说道:“这样,大家都会放心。”
但凡那天有孟春在,余歌都不会伤得如此之重。
余歌点头应下,又在林慧赶客前,将虞月怀留下。
“月怀,你到我房间去。”
话一出,所有人停下步伐,转头看向余歌,又看向虞月怀。
虞月怀有些懵然,艳丽面容配上茫然无措的表情,又纯又欲。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下,步伐轻快地走向房间内。
孟春忍不住开口:“余姐姐,你伤口刚好,还是不要做那些——”
话没说完,就被孟秋敲了一下头:“说什么呢?鱼鱼这是有事要做。”
顾忌着叶清友在,她没有说得太明白。
“走了。”沉闷嗓音响起,沉风转身走出去。
人走完了,余歌才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虞月怀已经跪在床边,长卷乌发如海藻,披散在肩背上,显得他格外柔弱。
听到余歌的声音,他仰起脸,眼眶微红,哽咽道:“对不起,我……我太没用了。”
“我没发现,你、你打我吧,鱼鱼。”
余歌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扯着他的胳膊拉到床边坐下,淡淡道:“事情太突然了,谁也想不到。”
余歌不怨虞月怀没有事先得到消息,也不怨恨林书鸢没有处理干净。
三家毕竟是译礼合众国的权力巅峰,掩盖消息杀个无根基德议员,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一次,她们失败了。
余歌问道:“你有没有相关的证据,给我,我明天需要。”
“明天?”虞月怀眼眶又红了,但没有多劝,只是点头,抿唇道,“有,我让人找到了两个极端反叛军,他们出来了,拿着钱到夜色消遣,喝醉了没赶上。”
余歌应下,又问道:\"还有吗?\"
虞月怀正要摇头,一则通讯拨打过来。
是宋静深。
通讯接通,清润青年出现在光盘上,担忧颦眉着望过来,却在看到余歌身边的青年时,笑意陡然一滞。
——虞月怀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背景,是小鱼的房间?
宋静深垂眼掩下心中的嫉妒愤怒,沉声道:“我的人截获了方家和沈家要处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相关,小鱼需要吗?”
处理?
在这个关头处理人——
余歌应下,宋静深表示会将人连夜送过来。
挂断通讯前,宋静深眼眸微动,看向旁边始终安静的虞月怀,最终忍不住,出声道:
“如果你懂事,你该知道帮忙,而不是勾着小鱼撒娇卖乖,小鱼需要休息。”
虞月怀抬头对上他冷酷厌恶的眼神,想说什么,余歌已经眼疾手快地挂断通讯了。
挂完通讯,虞月怀也只是顿了一下,才抬头看向站起身的余歌:“你要现在去?”
看余歌点头,他立即皱起眉,站起身将余歌按回去,凝眸望着她认真道:“人交给我,我来审,审完会给你一份书面报告。”
“你今晚上该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眼见着余歌还要说些什么,虞月怀抬手,捂住余歌的嘴,低头凑近到余歌面前,长发垂落。
那双如春水般妩媚眼眸专注地望着她:“相信我。”
不要承担着背负着。
试着相信一下他们吧。
虞月怀说完,低头轻轻在余歌额头上落下一吻。
软弹触感传来,一触即离。
虞月怀睁开眼,满眼星光,亮到极致。
盯着余歌洗漱完上床休息后,他关上灯,站在床边温柔道:“晚安。”
“晚安。”
余歌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门外静悄悄的。
走出去,才看到叶清友和林慧在厨房忙活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林慧转头一看,看是余歌,面色柔和:“清友拿了一颗人参来,买了一只老母鸡熬了汤,待会吃人参鸡汤面,补补身子。”
“你昨天流血太多了,待会要……”
林慧碎碎叨叨着,叶清友专注地将面用筷子挑起,一甩,卷着放到金黄透色的鸡汤里。
余歌边应着,边看向客厅。
客厅内,虞月怀安静坐着,直到余歌将目光投来,他才起身将一沓文件递给余歌。
这一举动招来林慧一个瞪视,没好气道:“非得现在给,吃饭看东西影响胃消化,真不懂事!”
虞月怀有些委屈,他清楚余歌的性格,但也不想辩驳什么,只默默应下,认错道:“我知道错——”
余歌拉了他一把,转头看向林慧:“是我要的,妈,没事的,不是他的错,别怪他。”
厨房内叶清友听到这句话,煎蛋的手微顿,又继续翻面,只心里和醋浸泡过一般,酸得皱缩成一团。
餐桌旁,林慧连她也瞪了一眼,念及她刚受伤,也没多说什么话,扭头道:“还是清友贴心,一晚上没睡给你熬汤,你待会要吃多点,补补身子。”
余歌没有和林慧犟嘴,而是悄然拍了拍虞月怀的胳膊,宽慰地看了他一眼。
被林慧拿着和叶清友比,被贬低的不悦都因着余歌的举动而烟消云散。
他握住余歌的手,掌心的柔软让他心尖颤栗。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余歌的小夫婿,因着婆婿矛盾,被妻子安慰着。
她是个孝顺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他和母亲顶嘴,这样也会让他难堪。
但她在安慰他。
说明,她心里有他。
虞月怀恍惚觉得自己浸泡在温水中,暖暖的,热热的,通宵一夜的疲惫全部消散。
他甚至还能为余歌再通宵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