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上,27席议员述职完,下台回到位置上,由26席议员接着述职。
27席的刘议员与余歌对上目光,两人友好地点头示意,余歌收回目光,下意识看向台下。
目光聚焦到台下的瞬间,脸上的笑稍滞。
宋静深呢?
余歌不动声色地向下巡视。
纪宴在,李颐在,沈度尤修他们都在。
唯独少了一个白恂。
想到宋静深曾经对白恂的杀意,余歌的心立即提了起来,但她此时没办法离开。
直播开着,万众瞩目,余歌难以轻易离开。
那要叫谁?
能阻拦宋静深的,且不会暴露关系的、闹大的。
余歌想了想,给纪宴发了一条讯息。
[余:宋静深和白恂都不在,你去看看。]
纪宴看到讯息,想按灭通讯,当作没看到。
一个人杀了另一个,少了一个情敌的同时,毁了余歌和宋静深的婚事。
但他抬头时,余歌正凝眸深深望着他。
像是请求,又像是威胁。
蓝眸黑发的俊美青年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回复了讯息,起身离开。
余歌低头一看。
[纪宴:我很想你。]
“余议员?”身侧的刘议员低声提醒一句,余歌立即抬头端坐,低声道谢。
纪宴找了个方向,询问几句,锁定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缓步而去。
希望宋静深给力点,快点把人弄死了。
明亮奢贵的卫生间内,宽大得占据正面墙壁的银镜上,倒映出两道身影。
宋静深居高临下,脸上笑容风轻云淡,手臂却青筋暴起,死死地将白恂的头按在水龙头底下,任由他反抗挣扎着。
看着他时,眼底的冷意与面上的笑截然相反,冷沉戾气十足,说出的话也格外尖锐:“白署员多淋点冷水,多清醒清醒。”
“省得在工作时看着别人的妻子发情。”
白恂抓住一个空隙,猛然抬手袭向宋静深的腋下,挣脱出来,湿漉漉的黑发搭在上挑的丹凤眼上,如水中鲛人瑰丽浓艳的美,眼中的冷意和周身冷锐的气息,又使他不落入艳俗的套路。
极其诱人的惊心动魄之美。
看得宋静深恶心不已。
真是贱到极致的男人。
白恂微喘几下,冷冷看向宋静深:“宋委事也是让我大开眼界,竟然这么不爱惜余议员的名声。”
“平白污蔑,不怕影响到余议员吗?,述职时,你嘴里的东西,不怕引起舆论吗?”
白恂为余歌感到不值。
宋静深看似温润平和,但内里十分高高在上,傲慢至极,做事只考虑自己的心意,从来没想过余歌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
这样高调宣誓,只会让所有人都认为,余歌走到今天,靠的都是方家、宋家,但白恂清楚,余歌的能力和努力。
他不愿让余歌的付出的心血白费,因此忍着怒气劝着:“宋委事和余议员在日冕大厦该保持一点距离,余议员走到今天不容易,今天你述职时的行为实在过分了。”
让他和小鱼保持距离?
宋静深笑了:“白署员还没清醒啊。”
“保持距离,好给你这样的骚货腾位置勾引她吗?”
“论骚谁骚得过宋委事?宋委事才是骚到了极点吧?”
一句拖长优雅的韵调传来,颀长韵致身影出现,纪宴缓缓走入,金链摇曳,蓝眸生姿。
目光从一旁的白恂身上掠过,为他摘掉眼镜后惊艳秾丽的容貌顿了一瞬,又接着移到宋静深的身上。
想起上一次,在顶楼中看到的情景,纪宴眼眸越发冷冽,话语越发尖利。
“戴着舌钉,述职前缠着余舔,述职时还生怕别人没看到,光明正大地戴着上去。看到别人在网上猜测尖嚎你和余的恩爱和谐,是不是心中爽快到了极致?”
纪宴怜悯的目光望向宋静深,微笑道:“没有一点安全感,只能靠亲密的接触获得臆想的爱,靠着这点幻想活着,这样想,你还挺可怜的,静深。”
称呼很亲昵,宛如还是以往的好兄弟关系,但话语中的锋利却毫不留情地刺入宋静深的内心。
纪宴说着,漫步进来,缓缓走到白恂身边,看向他:“白署员还不走,是想等着谁来请?”
白恂看着两人,呼出一口气,余歌还没述职,他不愿让余歌为他的事情担心,直接抬脚,要回办公室更换一身衣服。
走没几步,就听到纪宴说:“白署员,我救得了你,也杀得了你。”
“做人还是要知足,一个平民,能坐到署员的位置,就该收敛心思,不该想的,不要去想。”
白恂停下脚步,回头,纪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是不是?”
白恂冷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出去。
看到人走了,宋静深才开口:“我还以为你够大度呢,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一个小三,大度有什么用?”
宋静深温笑道:“现在想明白了,小三本来就什么都没有,靠着一点不要脸的下贱举措,才留住一点心思,那可不是得装模作样一些,毕竟既没名分,又缺爱。”
“静深说得很有道理,是前段时间从方池那得来的经验 ?”纪宴也笑着问。
宋静深神色自若:“我不像你缺爱,喜好偷窥,从别的夫妻相处中偷到一点记忆,臆想着代入自己。”
纪宴手掌猛然攥紧,想起那时,回顶楼会议室拿父亲落下的东西时,推门瞬间,从缝隙里看到的两个人。
一个坐在椅子上,沉静克制,一个坐到长桌上,张扬勾引。
他开门声很小,又及时停住了动作,本想进去打断两人,但宋静深像是察觉到,陡然跪到余歌椅子上,长发垂泄逶迤,直接挡住了他看向余歌的目光。
纪宴只能看到宋静深的背影,但从他那满头狂乱散跳的长发,纪宴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走廊上人来人往,他不愿给余歌带来尴尬,也无法忍受宋静深和余歌的名字再一次被牵扯到一起。
最后只能忍着气,守在门外,忍着心口尖锐紧缩的酸涩疼痛,为余歌和宋静深驱赶走好几波意图进去收拾会议室的委员秘书。
回忆起那尖痛屈辱的一幕,纪宴笑意稍淡:“你又怎么知道,臆想会不会成为现实。”
“毕竟,又不是第一次,不是吗?”
白色灯光犹如冰川霜雪,让空间内的气温瞬间降到最低,气氛凝滞。
宋静深只微笑道:“真想杀了你。”
纪宴礼貌回话:“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