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愣了一下,推开他,拍了拍他的头,转身走进小区。
方池痴痴地望着,直到身影消失,才抬头看向楼上。
窗口处,那道颀长身影仍然伫立在那,一动不动,像是挑衅般,隐晦地说着——他不在意。
怎么宣誓主权都好,他都不在意,也绝不会放弃。
方池厌烦地收回视线,扭头上了车。
他可不是宋静深,他不会忍不下去。
他会等到余歌没了兴趣,再一个个收拾干净。
方池坐稳,心中稍定,命令一声。
车辆缓缓驶离。
余歌脚步沉沉走着,一步一个台阶,昏暗的声控灯顺着她的脚步,应声而响,一步步照亮她的前路。
走到一半,灯亮起,倚靠着墙、高大健壮的身躯出现。
余歌停下脚步,俊朗沉冷的青年抬眸看来。
“治疗过了,没什么大事。”
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余歌走上台阶:“其他人呢?没事吧?”
“没事。”沉风应了一句,又说道,“首领传话,明天碰面,确认下一步的路子。”
又是天降巨财,又是一只脚即将迈入议会,余歌几次神来之笔,将所有人的进度都硬生生地拽快了几步。
余歌应下,又问道:“你呢?沉风哥。”
他去宋静深那里接应虞月怀,本身就有风险,但那么多人里面,只有他和孟春的身手足以在宋静深那全身而退。
但孟春不是明牌,她是顺利考入上州大学的学生,未来前途光明,从未参与过反叛军的任何一次行动。
这次要不是实在抽不出人手,余歌也绝不会动用她。
“我用了闪光弹,离得远,他没发现。”
“我是问——”余歌明亮双眸望向他,从上往下,来回地打量着,严肃审视的目光看得沉风有些局促。
余歌顿了顿,接着道:“你有没有事?”
沉风一怔,面色一柔,心口软化成水,低声道:“我没事。”
余歌点点头,路过他时顺手拉过他的胳膊。
沉风愣住了。
她要带他去哪?
回家吗?
为什么?
思绪岔开了一瞬,身前人开口,沉风立即反应过来,凝神静听。
只听余歌清亮嗓音道:“没事就上去吧,别在这耍酷了,墙也脏,楼道也怪冷的。”
脚下一僵,沉风险些摔倒,连忙稳住,故作无事沉稳应了一声。
“嗯。”
走到家门前,余歌和沉风告别后,进了门。
林慧已经还没睡下,只看了她一眼,问道:“不用见面吗?”
余歌边脱鞋,边说道:“不用。”
见了面,怎么还能有借口去接触纪宴和李颐呢?
林慧该是对矜贵高傲的小少爷不满,孝顺听话的余歌才会左右为难,不得不“被迫”接触其他的人才是。
第二天,坐着方池的车到了日冕大厦,余歌回头和方池说道:“今晚不用接我,我有事。”
方池只愣了一瞬,便柔顺应道:“好。”
余歌走进日冕大厦,上到委员室。
宣传计划大部分完成了,宋静深也请假没来上班,今天竟然是难得的清闲。
但余歌依旧忙碌。
茶水间里,斯文俊秀的青年温和地为余歌泡茶,并准备坐下详谈。
走廊上,冒冒失失的可爱青年抱着一大堆零散的文件,险些与余歌正面相撞。
办公桌旁,有跨部门慕名而来,以渴求目光仰望她的漂亮青年。
每一个人聊天的结尾都是:“我真的十分敬佩你,希望能和你互留通讯联系方式。”
不只是纪长跃和李行有心思将她纳入家族之中,所有人都对余歌虎视眈眈。
在一日忙碌的躲避后,余歌收到了李颐的讯息。
[李颐:我有最新的研究发明,想要戒指……]
发出讯息后,李颐转头看向被压在桌上的棕发青年。
他坐在软绵办公椅上,整个人被黑制服护卫压弯脊骨。
早晨含情脉脉瞻仰着余歌的漂亮眼眸,此时扭曲变形地挤压在桌面上。
脸颊的另一边,是借口询问找余歌时所用的文件。
李颐走过去,漫不经心地翻动几下,忽而笑了:“就这些啊。”
他拿起文件,又翻了几下:“就这些,还要去问啊。”
翻着文件的手指一顿,转而攥住文件,矜贵冷漠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面颊扭曲的青年。
“这么废物,就别进日冕大厦好了。”
“回家做个混吃等死的猪,不是更幸福吗?干这些龌龊恶心的事情——”
青年泪涕四流,艰难吐字哀求着:“我、我错了,我错了李署员,别、别杀了我。”
听到他的哀求,话音戛然停滞,李颐又看了他一眼,像是厌倦了一般,将手上的文件甩到他的面上,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一个废物垃圾的东西,余歌怎么样都不会看得上。
才走到电梯,通讯器的特殊提示音一响,李颐立即抬手点开, 只一眼,原本眼中的厌烦冷淡全部退去。
[余歌:可以,你现在来接我吧。]
浅棕眼睛瞬间弯起,李颐唇角轻弯,打下回复。
[李颐:马上!!!]
按灭通讯器,李颐转头看向身后的护卫:“你们下去。”
护卫们应下,按下电梯,出了楼层。
电梯继续往上,李颐转身对着电梯后的镜子,仔细整理衣着。
“叮——”
电梯打开,李颐迈步出去,下班时间,委员室已经空了,只余歌一人还坐在位置上。
李颐快步走过去:“余歌。”
走到她的面前,李颐停下脚步,忍住心里的躁动,眼眸极亮:“我的戒指,在哪里?”
余歌转头拿过一个袋子,李颐的目光巡着她的手望去。
她拉开那个袋子,从中拿出一个绒布盒子。
优秀的视力和身高优势,使得李颐轻而易举地看到,里面好似还有其他几个相似的绒布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