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看着霍英和掌柜求之若渴的神情,想了想简单地解释:
“想要做客房,就得满足客人的舒适感和功能性需求!
舒适感也不外乎,就是让人看着舒服,住着舒服。
而一进门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看着舒服,这就是所谓视觉体验感要符合客人心理预期。
比如说,第一个客人喜欢房子有奢华感,第二个客人喜欢稳重而内敛的风格,第三个顾客喜欢有新奇感的居住环境。”
掌柜好奇地问:
“公子,我们怎么知道那个客官喜欢什么呢?”
“这就是我们要设计不同风格的房间,让顾客自己选择呀,有了选择自然就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那你说的这三个风格,都是什么样的?”
“这三个风格我会给贵店出图纸……”
“公子,麻烦你给出图纸以后再出个仿真模型,这样看着更方便。”
陈三郎第一次接工程类的设计,也是第一次听说还需要做模型,不过想着可观的设计费,还有自己想要离王瑾仪更近的想法。冲掌柜确定地点头。
“不过,我目前只想到的三种风格,如果真要隔成四个房间,还有一种风格需要你们提出要求,我有针对性地给你们设计。
还有另一种方式,就是你们给每个房间起名字,然后就根据名字所赋予的含义,确定好风格和主题,我再给你们作设计。
不过在设计之前我要问一下,你们东家究竟想花多少钱改造三楼,有没有预期花费或者目标顾客人群呢?”
“啊?”
“什么?这位公子,您刚才提的预期花费我听懂了,您说的什么人群我不太懂?”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想让什么人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当然是来东升客栈的客官呐!”
“我知道是来住你们店的客人,我是说他是哪一类人?我举个例子。他是路经此地的商人,办事官员或者是出门的王公贵族?或者是别的特别的顾客?”
“啊?原来您希望这些人住这几间房间?”
“我只是举例,我不知道你们店都住什么人。
原来你们东家想让什么人住到三楼来?或者我重问一下,都是什么人住在你们家的天字号里?”
掌柜听了陈三郎的问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通,他清楚都是什么人住在他家的天字号里,但他不能说呀!
霍英在陈三郎身后赶紧拉拉拉他的袖子,提醒他这种纯商业信息不该打听。
陈三郎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要用这次设计赚的钱,作铅笔生意。
掌柜也已经听得沉迷了,直接越过刚刚的问题,说道:
“我再跟东家汇报一下,您把设计图画出来,然后我们定个时间,两边坐下来好好谈谈。”
霍英一听陈三郎一来,这个活就有门了,居然还能见东升客栈的东家。赶紧和掌柜敲定三日后来送图纸和设计模型。
陈三郎想到既然都是三日后,果断地和东升约了三日后上午交设计,并要求写个契约。交设计稿和设计模型审核通过就签契书,并付三成费用,才准备材料施工,并细化了每个步骤。
掌柜踯躅再三后,敲定无论东家是否出现,都会有一个确定合作意向的人来把关,把设计定下来。
陈三郎听了这话有些失望,原来想拿到设计费用这一点,好像要泡汤了,于是也加了一条,如果设计不通过,让四兄弟木器店可以接东升的木匠活。
两边达成了意向,陈三郎让掌柜写了一份三日后的邀请笺。写明事由,盖上了东升的印章。
陈三郎安心了,双方拜别。
霍英边走边看手里的请柬,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哪曾想就自己这小小的四兄弟木器店,居然得到东升客栈的邀请函,你说说这上哪说理去?
霍英高兴霍英的,陈三郎独自懊恼着。原本想用设计费去做铅笔代理,恐怕是不成了。
得想一想自己究竟能筹到多少钱,一定要把浔南县铅笔的生意做下来
一路上两人几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霍英见陈三郎一直低着头想事情,以为他已经开始构思了,就没打扰他。
两人回了落脚的西城根底下的一套民房。
说是一套有点牵强,只是一个极小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两间房子,一个厨房。
平日里,陈三郎早起就去书坊抄书,霍英则是跑木器店,游说店家代销四兄弟木器店新奇设计的木器。
每隔个两三天还要巡一遍店,但凡有要货的,霍英跑回浔南府下单、拉货,然后再给各个店分别补货,就这么每天辛苦地来回跑着受着累,可霍英是开心的。
现在来浔阳府城快两个月了,陈三郎设计的那些华而不实的家具,卖的出奇的好,再加上,一次又一次陈三郎给那些虚华的家具提价。
那些华而不实的木器,挣了不少钱,大致也有个几十两了。分到每个人手上,也有将近十两。
可霍英不想把钱分下去,他想用这笔钱在府城再租一个店面。把这个店交给陈三郎管,自己给他在市场跑活。两边押送货物。四兄弟木器店就做起来了!
霍英畅想着,觉得府城的木器店有干头。
陈三郎也在想,除了备考之前自己攒下的那三两多银子,再加上前一阵赚的银子,如果分到手的话,再加上以前给饭店做过的设计,如果霍英能发钱的话……
好像还是不够!
陈三郎回到屋里就默默地想心事,实在不行只能管霍英借钱了,向生意伙伴借钱这是合伙经营的大忌!
这一点,陈三郎很清楚,可自己不想放弃能靠近王瑾仪的任何机会,尽管这个靠近还根本没头绪,现在只是看到了一个“瑾”字,陈三郎就准备全心投入进去。
理了理思绪,铺平黄麻纸,陈三郎把手里紧紧抓了一路的一把铅笔,小心地放在桌案上,一根一根地摆好,心情极的看着。
然后又从中间选了几根,慢慢的开始削铅笔,似乎是在做一件值得怀念而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