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景国使者一个个抽出了刀,躺倒在地的博启侯已经不是小便失禁了,精致昂贵的袍服下,被污秽之物糟蹋,发出阵阵恶臭。
他终于感知到,景国这次是来真的,他们已经不满足补偿金钱和土地了。
前来的使团,从一开始就没抱有和谈的态度,他们是来立威,来摊牌的。
这些人毫不犹豫,毫不手软,二话不说,刀砍切割声刷刷响起。
蒋将军和他的部下,还有朝廷的其他使者随从什么的,统统被一一斩杀。
外面,喊杀声四起,人叫马嘶,矛盾相碰,刀光剑影。
毫无防备的蒋将军余部两千多军士,全部在夜袭中丧命。
还剩一口气的蒋将军口吐鲜血,怨恨的看着博启侯。
他恨,恨自己不该听信他,听后他夸海口打下的包票。
恨自己不该听他安排,为表诚意全体军士放下武器欢迎景国使团。
这下,引狼入室,全军成了任意宰杀的羔羊。
蒋将军在咽气后,怨毒的眼睛始终瞪着博启侯。
博启侯这时才没功夫去管他,拖着被污物敷满衣服的身体,向墙边靠,哭喊的声音变了调。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两军交战,不杀来使!”
“我是康庆皇帝的舅子,我是大黔国的重臣,我是博启侯,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麻烦就大了!”
武大次郎看到这人无比恶心,一刀将他人头砍下,放到预先准备好的木盒里。
“趁新鲜,让外面那几个活口带去他们的皇都,这可是我们献给那皇帝老儿的大礼!”
有几个垂涎欲滴的矮子早就按耐不住,嘻嘻笑着扑向博启侯的两个小妾。
“让开,让大将军先来!”
那死死粘着女人的矮子们被几脚踢开,武大次郎看到漂亮的两个小妾,两眼放光,舌头上下嘴唇转了一圈。
“花姑娘的,大大的好!”
说罢一只手各抓住一个小妾的头发,拖着往房间里走……
博启侯的议和使团从皇都出发来桑榆,就走了四天时间,但送他的人头回去,八百里加急,只一夜就到了。
第二天早上,一副没睡醒的康庆帝就见到了他小舅子的人头。
他在郭大伴的搀扶下,慢慢坐回龙椅,双腿双手打颤,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身体不适。
喘了好一会气,招招手唤郭大伴,郭大伴俯下身子。
“快,朕的丸子。”
郭大伴愁眉苦脸,想了想咬牙劝道。
“陛下,这丸子迟迟不见效,老奴担心反伤陛下的龙体,还是不服用的好……”
康庆帝打断郭大伴的话。
“你这蠢奴才,你又不懂药理医术,胡说些什么?”
“这是吕大师为朕配制的丸子,朕还信不过他吗?快点,给朕服用!”
“你胡说八道,应当惩治,但朕念你平时伺候细心,又是真心考虑朕的身体,朕就不惩你了!”
郭大伴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取了药丸,用勺子喂进康庆帝嘴里。
康庆帝闭上眼,嚼着药丸子,津津有味,感觉比御膳房的菜还美味。
金銮殿里,安静得出奇,文武大臣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好半天,康庆帝手脚不抖了,精神好了许多,开口说话了。
“朕的江山,危也!”
这句话说了后,又是安静,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大学士王术站了出来,打破了宁静。
“陛下,臣要弹劾兵部尚书郑安禄,是他的主张,让我大黔错失赶走矮子贼的良机!”
“是他的懦弱怯战,纵容矮子贼占领了瓦岗和桑榆,军士阵亡五千余人,百姓死伤数万!”
“此人不配为君臣,不配为人官,愧对陛下和天下百姓,臣诚恳陛下,定此人大罪,斩立决!”
兵部尚书赶忙出列,指着王术鼻子骂。
“老匹夫休要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与我不和,你老匹夫信口雌黄,想借此机会报复我!”
“你居心叵测,小人作为,人人得而诛之!”
骂后面向康庆帝,恳求道。
“陛下,王术妖言惑众,公报私仇,诬陷忠臣,臣诚恳陛下治王术之罪!”
“如果陛下不治王术罪,岂不寒了臣对朝廷对陛下一片忠心,一片赤诚!”
王术冷笑一声。
“郑安禄,我诬陷你不诬陷你,人人都有一双眼睛,你当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你怕打仗,因为打仗会分散你的精力,会削弱你的实力,你的私心,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郑安禄又对康庆帝诉苦道。
“陛下,臣的兵马,臣的职权,臣的一切,都是属于陛下的,为陛下所用,为陛下支配,请陛下明鉴!”
“王术此贼说臣有私心,非也,臣敢肯定,他才是有私心,有其说才有其心!”
“臣恳请陛下在他诬陷忠臣的罪上,再加他个目无君上之罪!”
这时兵部尚书郑安禄的党羽也纷纷站出来,恳求康庆帝治王术的罪。
王术这边的人也不示弱,全站出来为王术说话,要求治郑安禄的罪。
“陛下,臣恳请治王术诬陷忠臣之罪!”
“陛下,臣恳请治郑安禄延误战机之罪!”
“陛下,臣恳请治王术目无君上之罪!”
“陛下,臣恳请治郑安禄不顾国之安危,保全实力的私心之罪!”
一时间,大殿两泼人大吵起来,场面热闹非凡。
郭大伴厉声大喊。
“安静,都给咱家安静,大殿之上,圣上跟前,一个个官高位重,却如市井小民,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圣上龙体欠安,还要带疾执政,为外患之事,抱病操劳!”
“你们一个个不为圣上担忧,竟为一己之私朝堂之上大吵大闹,该当何罪,还不快跪下认罪!”
众朝臣赶快集体跪倒,齐声道。
“臣等愚昧,臣等有罪,请陛下恕罪!”
郭大伴撇眼看康庆帝不想说话,又大声道。
“一群无能之辈,只会窝里横,有这精力,有那能耐,去和矮子贼们吵啊!”
“你们能把矮子贼吵出大黔国土,吵回他们弹丸小国,你们就是大功臣,也为圣上解了心头之忧!”
康庆帝动了动身子,有气无力的责备道。
“郭小奇,不可胡言,你是想让朕赐罪于你吗?”
郭小奇是康庆帝赐给郭大伴的名字,只有他一人能叫,也是对郭大伴的尊重。
如果哪天康庆帝生气了,叫他郭公公或狗奴才,那真他就要受惩了。
现在康庆帝叫他名字,让他闭嘴,无非是他说“矮子贼”三个字,康庆帝有些忌讳。
毕竟,郭大伴说出的话,就是他的意思,说真的,他打心里不想与景国为敌。
郭大伴毫无惧色的打自己的嘴。
“老奴嘴贱,老奴该死!”
康庆帝没去管他,而是看向兵部尚书郑安禄,问。
“郑爱卿,你们吵了半天,朕一句有用的没听到,王爱卿说你有罪,朕想听听,你能否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