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服务生脸上原本挂着期待的笑容,然而当看到王庆文并没有更多表示的时候,笑容稍稍黯淡了一些,流露出些许失望之情。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依然面带微笑,热情而又礼貌地引领着王庆文朝着 V9999 号房间走去。
一路上,服务生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和恰当的距离,直至走到房门前才停下脚步。他微微弯下腰,向王庆文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后便站定不动,显然是不被允许进入这个包房的。
王庆文见状,心中对这位服务生的专业态度暗自赞赏。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地塞进了服务生的手中。服务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夸张得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大肠头一般,甚至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清晰可见。
“谢谢先生!祝您在这里玩得愉快!如果有任何需要,您只需按下墙壁上那个红色的小铃铛,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为您服务的。”说完,服务生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王庆文轻轻推开门,迈步走进了包房。只见宽敞豪华的包厢内此时仅有一人,那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女子。她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着一套剪裁得体、质地精良的服饰,显得十分精致。略施粉黛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清丽与婉约,此刻正悠然自得地拿着话筒,轻声吟唱着一首动听的歌曲。
王庆文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请问……您是陈小姐吗?”
“你好,王庆文先生,沪文的大老板。”陈媚起身走过来,两人握了一下手,陈媚又笑着说:“夫人不方便露面,但她还是让我招待好你,等一会儿谈完正事我走后,你可以随便玩,夫人已经买单了。”
王庆文坐下说:“多谢夫人的款待,陈小姐,代我感谢夫人。”
陈媚问:“王先生是第一次来首都吗?”
“来过几次,都是公务。”王庆文笑说,“倒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传说中的天上人间销金窝。”
陈媚说:“来到这里的人,没有几个能走出去,楼上给你预定了房间,祝你玩得愉快。”
王庆文淡淡一笑:“好了,我们说正事吧,陈小姐,我只是不明白,夫人为什么相信我呢?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夫人实在是高看我了。”
陈媚反问:“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王庆文叹了口气:“我太知道我自己了,其实我这个人很喜欢赌,我的钱和我的事业,都是在豪赌,幸运的是,我一直在赢。”
陈媚忽然开玩笑问:“你没有作弊吗?”
王庆文大笑着说:“时而作弊,时而运气。”
陈媚说:“那你还是作弊吧。”
王庆文停住了笑容,摇头说:“也许褚教授看中的是我的运气。”
陈媚道:“有了褚教授,王先生可不止有运气。”
王庆文未置可否,淡淡一笑。
陈媚说道:“夫人相信褚教授,褚教授大力推荐你,但根据我们的调查,似乎你并没有特别强大的背景。”
王庆文说:“所以这件事,我也很疑惑,褚教授看中了我什么呢?他的女儿还小,哈哈。”
陈媚也微微一笑,没在说话。
王庆文也笑了,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放了下来说:“洋酒喝不习惯,我还是觉得啤酒好一些,北江啤酒,你听过吗?”
“知道,但喝啤酒会发胖,我已经进入到要发胖的年龄了,所以只喝一点香槟或者红酒。”陈媚道。
王庆文说:“你说那两种酒,我不喜欢。”
陈媚正色道:“现在,我们说回到正题吧,夫人希望得到沪文20%的股份。”
王庆文惊讶地说:“夫人对我这么友好吗?按照占比,他应该得到35%。”
陈媚摇头:“夫人只希望得到利益和保障,而不希望你因此而心生怨恨。”
王庆文想了想,才说:“我可以答应她,在瑞士给她设一个私人账户,每年会把利润打到这个账户上去,不过这笔钱我需要三年时间才能洗白笑话,所以三年之后我会给她打款,而不是现在。现在我沪文,需要大量资金快速启动,不能抽调任何资金,希望陈小姐转告夫人。”
陈媚点了点头。
王庆文问道:“夫人不担心我吗?”
陈媚淡然一笑:“只要你在华夏,夫人就不会担心。”
王庆文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我答应夫人的是现在的20%,但如果这三年内沪文扩资或者融资,20%会相应降低,这一点希望夫人理解,我只能保证我给夫人的,但我不能保证别人不会抢。”
陈媚说:“这一点你放心,夫人的钱,别人不敢抢。”
王庆文点了一下头,放下心来,举杯道:“庆祝一下吧。”
陈媚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请尽情享受吧。”
王庆文摇摇头:“享受个屁,回家了。”言罢,离开了天上人间,被人威胁,被人拿捏,被人做白手套,王庆文哪有心情还在这里喝酒泡妞。回到宾馆,他简单地洗了个澡后便呼呼大睡起来。
陈媚目送王庆文离开,随后拿出一个私人电话打了过去:“夫人,这个男孩似乎不甘心呢。”
“然后呢?”
“然后只能接受。”
“呵呵。”
次日一早,王庆文乘坐飞机飞回了北江,他跑到父母的肯德基店,见到父母正在热情地准备试营业开业,嫌弃他起来。他又跑到搏击俱乐部锻炼了起来,跟教练打了一下午,精疲力尽。
教练问:“你真的不参加搏击比赛?”
“不参加。”王庆文说。
教练说:“你要是参加了,肯定能获得名次。”
王庆文说:“我为什么要获得名次?”
教练说:“获得名次,你就有了名气,有了名气,你就有钱了。”
王庆文摇头:“我就是因为钱太多了而烦恼。”
教练瞠目:“你吹牛逼的样子,真酷。”
安静下了课,王庆文开着车回到学校,把她接回安建国家。
安建国两口子准备了一桌子美食。不过自从安建国脑中风之后,家里的菜也变得清淡了,这一桌子美食没有传统东北家宴的猪头肉、烀肘子和鸡鸭鹅,反而以素菜和海鲜为主。
“下午打拳去了。”王庆文洗了一把脸主动跟安建国说。
“郁闷了?”
“没错,确实有那么一点儿这种感受,安叔。我如今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呐!以前总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可到了现在我才算明白,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有些人物想要置我于死地,简直比踩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还要轻松呢。”王庆文一边不住地摇头,一边满脸沮丧且带着些许气馁地说道。
安建国听后,语重心长地回应道:“正因如此,为人处世一定要保持低调才行!遥想当年,那威风凛凛的四爷又是如何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不正是因为他行事过于高调张扬,最终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嘛。”
王庆文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现如今,已经不是我想低调就能如愿以偿地低调下去啦。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就在这时,准岳母赵彩琴突然指着电视机屏幕,惊讶地大声叫嚷起来:“快看呀,电视里面那个人是不是咱们家庆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