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桉双脚钉在原地,盯着里面闲适慵懒的靠在长桌前的男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一手把玩着酒杯的男人并没有立刻认出她,只是在她进门时随意扫了一眼,大概是察觉到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目光,才又多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他突然瞳孔微震,脸上涌现出极大地意外,直起身再次从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
陶桉抽出部分思绪看向另一端打电话的男人,毫无疑问,他就是祁言爵了。
只是三秒钟,男人的身影就来到了眼前。
他薄唇扬起笑意,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道:“这得多深的缘分,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左旋站在一旁,看着旁若无人对视的两人,微怔,微笑,看戏。
陶桉眨了下眼,回以不可思议的笑容:“好久不见,江南!”
祁言爵很快挂了电话,看了眼相对而站的一男一女,朝左旋走过去不轻不重的问道:“怎么他们认识吗。”
左旋抱着双臂,转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势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道:“先看。”
这边俩人依旧相对站着,江南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盯着陶桉了然, “原来你就是那个陪他女人加入神秘组织的朋友。”
“……”
陶桉侧首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个人,点点头:“嗯。”
江年果然信守承诺,帮她保守秘密,连他也没有告诉。
江南也将目光投向一旁,放在左旋身上,笑道:“你们两个今晚一黑一白盛装出席,是要上演一出黑玫瑰与白玫瑰?”
陶桉下意识抿唇,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会认识祁言爵?”
“我在念书的时候给他打过工,他可能是赏识我的才华,毕业之后想把我挖过来为他做事。”
江南薄唇噙笑,语气染着一丝惯常的轻佻。
陶桉看向祁言爵。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长腿几步走到他们跟前,朝陶桉礼貌的点点头,俊美如斯的脸上撤去几分淡漠,用不是特别流利的中文对她道:“你好,终于见面了。”
“你好!”陶桉也礼貌地笑笑。
“Jiang是这次庆功酒会项目的负责人。”祁言爵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陶桉点点头。
“你们之前认识吗?”祁言爵问。
江南眉眼带笑的走近陶桉,搭上她的肩膀毫不介怀道:“介绍一下,我妹妹,陶桉。”
陶桉皱起眉,低头看了眼江南漫不经心拿在手里的酒杯,离她的礼服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左旋锁唇笑了笑。
“怎么,怕我的酒洒在你漂亮的晚礼服上?”头顶传来男人温佻的轻笑声。
“那你就端稳了。”陶桉回正脑袋道。
江南将手中酒杯往外伸了伸,低头朝她道:“你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是这种穿衣风格,什么时候转了脾气了!”
他笑着,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她今天的确很漂亮,认识十几年他都不知道,陶桉打扮打扮能这么……有女人味。
陶桉眼神直接给到左旋,“你问她。”
江南望过去,依旧是好整以暇的笑,“嗯?”
左旋拨了拨鬓角的发,走过来有点刻意的挽上祁言爵胳膊,转而开口道:“江总,一般酒会上男人都会带女伴的!”
江南挑挑眉,“所以,你这是特意包装好给我送过来的?”他看了眼陶桉,笑笑,“左小姐费心了。”
“客气。”
陶桉眯了眯眸看向左旋,忍住没有过去破口大骂你丫是不是有病!
祁言爵抬手看了眼时间,朝江南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好啊。”
左旋依旧挽着祁言爵,走过陶桉身边时给了她一个很有意味的眼神,率先跟着祁言爵出了门。
江南抬手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光,眉眼带笑的朝陶桉道:“我们也走吧!”
陶桉站在原地,皱着眉抿着唇没有动。
江南侧目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了然,原来没变脾气啊。
“来都来了,而且我刚好没有女伴!”他笑。
陶桉问他,“你还真让我陪你一块儿去?开什么玩笑?”
“临时配合一下啊,不然多浪费你今天的形象。”
陶桉扯扯嘴角,“你能没有女伴吗,这我能信?”
陶桉觉得她信不了,他是江南,走到哪都不会缺想要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他需要女伴,不用找都会有人自动前来毛遂自荐。
“讲真,真的没有,你没来之前我正在发愁,确实有点后悔没同意祁言爵提前帮我安排一位,我是这场庆功酒会的项目负责人,少不了应酬交际,带上女伴会显得更礼貌。”
这话不假。
他看向陶桉,笑了笑,“如果是你在旁边,我也会自在很多。”
陶桉抿唇思忖,忽然明白原来左旋带她来这场庆功酒会,是想顺便陪祁言爵出席的。
本来,陶桉已经决定好了不去酒会现场,就在这里或找个自在的地方等着,这种场合她能避则避,可令她和左旋都没想到的是,江南居然在这里……
他方才说的一番话,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她最终叹了口气,看向江南,“可我真的不擅长与人交际,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也不能替你说什么话。”
江南温淡笑笑,“你不用做什么,跟我下去就是帮我了。”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朝门口示意,然后动身走出去,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
陶桉抬起足有7、8厘米的高跟鞋,踩着稳稳的步子跟上他。
去就去。
这可是他要求的,他都不怕她出状况或者给他丢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下到一层的楼梯台阶很宽,贴心的铺着地毯,不会发出鞋跟碰撞地面的“嘡嘡”声。
江南忽然顿住脚步,插上口袋臂弯故意朝陶桉倾了倾,薄唇噙笑向她示意:“你的好姐妹不是给你做了示范吗,怎么理解力这么差?”
陶桉下意识就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闭唇暗自磕了磕牙齿,然后颇为大力的跨上他胳膊,语气不温柔的道:“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