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
夏天到了……
“晨,我想把丽美股份转让了!”
江边路灯下的长椅,穿着一套宽松的白色连衣裙的舒瑞突然对我说道。
“为什么?现在业务不是都挺好的吗?”
“就是现在挺好的才能卖个好价钱,资金用来把舒悦扩大点,我不想两地跑了。”
舒瑞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我也将手放了上去,同意了舒瑞的想法。
牵着手我们漫步在江边,这里的一切还如同我们相识那样,每走一步脑里都能闪起过往的一个画面。
现在我牵着的是我的妻子和她怀着的一对龙凤胎,芝麻和汤圆。
走上小道,江边的树叶依旧沙沙作响,前方一个少年正推着行李孤独地走在路灯下,他的脸上带着些许忧伤,也许正准备逃离这座城市。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和我们擦身而过,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一年那一天,我也是推着行李,从海云之南出发穿过这条小道第一次在江边遇见了舒瑞。
如今的海云之南那家店已经改成了一个名叫“江韵”的清吧,最近我和舒瑞也经常离开江边后到这里,坐在店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听着音乐喝上一杯果汁。
或许这里的人们已经忘了原来的海云之南,但也许在某趟巧合的旅行中,他们会发现丽江也有家海云之南,然后勾起他们在这里的回忆。
店里传来了“写给黄淮”的前奏,而似乎演奏的歌手换了人,因为他(她)的吉他弹得不是很好,有几个音甚至还跑了调,但总体还算流畅。
歌手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而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
“十九岁的那一天,
我来到黄淮的面前。
为了能和你在这儿遇见,
我支付了我的四年。
二十岁的那一天,
吉他在我身边。
张开了笨拙的手,
对你的爱涌上了心头。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
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
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
刺的都是用情至极的人。
你是我辗转反侧的梦,
我是你如梦山河的故人……”
如果我没有听错,那是夏言的声音,我曾无数次听过她唱歌,虽然不是这一首,而这首歌也是我和她在丽江相遇时流浪歌手正唱着的歌。
只是不知她何时学会了吉他……
我想起她曾和我说过: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舒瑞似乎也听出了那是夏言的声音,尽管我们的位置透过玻璃门看不到歌台,她还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望向我的眼睛。
“而你离开我了以后,
我开始在人世间漂流。
选择过大大小小的梦想,
谢谢你不再让我彷徨。
你是我情深似海的依赖,
我是你早已过时的旧爱。
反正这不三不四的年纪,
谁也不会只为谁而着迷。
你是我甘心瞑目的遗憾,
我用那无悔时光来填满。
就让这无怨无悔的双手,
收拾出我想有的以后。”
歌曲唱完,舒瑞也对我说道:
“我看到张婷了,要不要去跟她打个招呼?”
张婷没有参加我和舒瑞的婚礼,我和舒瑞结婚的时候她正好去了西藏旅行,也许是计划内巧合,也许是她有意选择在那个时候陪伴另外一个在西藏的人。
探头在舒瑞的位置我看向店里,舒瑞没有看错,确实是张婷,此时的她似乎有些感伤,正看着台上拿着纸巾擦拭着眼角。
很快,将短发绑起一个小马尾的夏言穿着一套黑色连衣裙朝她走去。
我望向正探头看向店里的舒瑞回道:
“我觉得还是由你决定比较好,毕竟你现在行动不便。”
“没那么夸张好吧……滑头……”
我笑着喝起了果汁,而我们都没有起身。
这一夜我们并没有碰面,后来我得知夏言是回广州收拾自己的一些东西的,很快她又离开了广州。
……
一年后……丽江,海云之南。
叶晓朝我喊道:
“晨哥,外面有人找你!”
“好!”
我将汤圆抱给了叶晓,又和抱着芝麻的舒瑞打了声招呼朝门口走去。
“瑞姐,你快跟去,是个长腿美女。”
向远走进店里,到我身边时一脸贱笑对着舒瑞说道。
舒瑞笑而不语,显然她知道来人是谁,也许钟灵早已经跟她联系过。
出了店,一眼便看到钟灵正坐在树下的一张躺椅上。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到。”
“怎么不进店?”
“人多,太热闹了!”
“你会怕热闹!真稀奇。”
朝着钟灵走了过去,她却喊停了我,说道:
“停!就一个人来啊,把孩子抱出来我看看。”
……
树下我和钟灵一人抱着一个小孩。
“幸好女孩像舒瑞,像你可毁了!”
“男孩像我。”
钟灵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怀里芝麻的小脸,说道:
“长大了可别像你爸,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知道吗?”
……
不知何时,钟灵的眼角有些红,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我说道:
“给你!”
“什么东西!现在给结婚礼物太晚了吧!”
钟灵瞪了我一眼,又对小芝麻说道:
“不能学你爸,心胸狭窄,姑姑不就没时间去参加婚礼,值得他记仇记到现在。”
“所以到底是什么?”
“给孩子的礼物。”
“那我收下了,我替孩子谢谢你。”
钟灵逗起了孩子,小芝麻也手舞足蹈起来了,一把拉扯下了钟灵的领口,钟灵雪白的肌肤也露了出来,胸前还有一个红色的痣。
隐约中,我似乎曾见过这个痣,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完了,你儿子学你耍流氓!”
“哈哈,这不是我教的,我可没对你耍过流氓。”
钟灵咧着嘴,又逗起小芝麻,片刻后说道:
“对,你没有,是我对你耍过流氓行了吧。”
说完钟灵看了下时间,说道:
“我要走了,跟人约了时间!”
“谁啊?庄严?”
钟灵的大长腿朝我踢来,说道:
“要你管!”
踢完我钟灵又低头看向两个孩子,喃喃道:
“到底是她先帮你生了孩子,还一次生两个,两个好,有伴,童年一定更完美。”
说着她便把孩子抱给我,道:
“能不能行!小心点。”
“能行,我经常这样抱。”
“哼,看来舒瑞调教得不错,走了……替我给她道声好。”
“嗯,好。”
钟灵笑着转过了身,一步步走向了前方。
“晨,孩子到时间喝奶了!”
“来了。”
将眼神从蓝天白云下的钟灵的背影移开,我朝店里走去。
崭新的生命到来,我们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还在继续着的故事一定不会是一成不变的轮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