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祈福的仪式直接在太和殿外举行,文皇贵妃直接代替皇后向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祭天仪式非常繁琐,待一切流程走完后已经将近午时,之后命妇们又回到了大殿。
大殿内已经摆满了席案,内侍领着一个个命妇按照品级一排排坐好。
这时知君才发现这次随着命妇一起进宫的各家小姐也不在少数,匆匆的扫视一眼知君便跟在祖母身后坐在了第二排靠近大殿侧门的位置,坐下后知君才敢抬头去看。
大殿两侧都已经坐满了人,靠近皇贵妃的第一排自然坐的都是皇室宗亲的家眷,大皇子妃就坐在皇贵妃下首的第二个位置,她身边苓儿正抬头向后观望,不过她看了半天失望的转过了头,知君心想她可能也是在找自己,只可惜这种宴席上她不好和她打招呼,想着下了宴席回去后再找她道歉。
自上次梁景帝另立六皇子为太子之后便也给大皇子封了个端王的名号,兴许是知道这些年欠了这个儿子颇多,封地赐的也富饶的徽州,况且徽州离京城也不远,年后苓儿也要随端王赴徽州封地。
虽然以后怕是再不能常常见到知君心里还是会不舍,尽管她知道这应该是他们一家三口一直盼望的日子,远离京城的纷争,找一个久居之地平静的生活,他们的愿望终于即将实现。
谢老夫人见知君望着端王妃那边发呆便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衣袖,轻声道:“端王妃年后就要离京,好在他们的封地不远,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
闻言知君朝祖母笑了笑道:“我知道祖母,我为苓儿高兴,这是他们一直盼望的生活。”
“你明白就好。”接着谢老夫人又道:“端王妃下手那位老夫人便是辅国公夫人,她家与王家也是世交。”
闻言知君看过去果然看到辅国公夫人下手便坐着王家太夫人,她们正歪着身子说话,而她们后边便是王家大夫人,另外一位年纪看上去和大夫人相近应该是辅国公夫人的儿媳。
知君朝祖母点点头,“王家老祖宗下手的是那位夫人?”
知君看着那位夫人年岁还没有大夫人年长,可却坐在老祖宗的下首想来身份应该不低。
“那位是瑞国公的夫人。”谢老夫人又接着道:“瑞国公原配早逝,这位是续弦夫人比瑞国公小三十多岁,是兵部尚书闫大人的嫡女。”
闻言知君惊讶的眨了眨眼,大了三十多岁,那瑞国公岂不是比闫大人还要大。
谢老夫人见状笑笑没理会她的惊讶又接着给她介绍宴会上各家的夫人。
不多时文皇贵妃在此入席,宴会正式开始,一排排宫娥手提食盒有序的上菜。
文贵妃坐在首位上看着宫娥们有序退下便起身举起酒杯道:“各位贤德夫人,本宫今日心怀感恩之情,感谢你们这一年来的辛劳付出,正是有你们在后方支持,各位大人才能全心全意在前方为我大梁鞠躬尽瘁。”
“今日在此欢聚一堂,让我们共同举杯,辞旧岁迎新春。我们一起祝愿我们的陛下龙体康健,祝愿我大梁国泰民安,祝愿我大梁百姓阖家幸福,子孙满堂。”说完闻皇贵妃高举酒杯同众人一起掩袖饮下。
随后她望了眼台下的众人,扬了扬手众人皆落座,随后舞乐便起。
知君看着一排排身材纤纤的舞姬在大殿中开始翩翩起舞,舞姬们身姿曼妙,婀娜多姿,真真是赏心悦目。
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着做皇帝,这样神仙般的日子她一个女子也很喜欢啊!
秦老夫人看着自己孙女看着舞姬怔愣的样子忍不住掩唇笑了笑道:“你这孩子没见过舞姬跳舞不成?”
知君讪讪朝祖母笑了笑道:“祖母,我原先在临安还见过胡姬跳舞呢!不过没有宫中的这些舞姬跳的美妙。”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还没个主意,这种话以后休要再说。”谢老夫人斜睨了知君一眼道。
“知道了祖母,我以后一定记得。”说完便又看向大殿中央。
舞乐过后便有京中贵女上台献艺。
知君对这些东西自来没兴趣便自顾的吃着席案上的菜,这些菜应该是御膳房一早做好的,有些已经凉透了,口味自然也不怎么样,只有一道汤下面有小炉子一直煨着,汤中上方还冒着热气,知君先给祖母盛了一小碗,“祖母只这汤还是热的,您赶紧喝点暖暖身子。”
说完知君又拿起自己面前的小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见她还有心情吃谢老夫人无奈的笑了笑道:“宫宴上你竟还想着吃?”
闻言知君一愣,随后她看了眼周围,各家夫人和小姐们却是都只是规规矩矩的坐着,见状知君趁热喝了两口汤才道:“我们这个位置偏僻没人瞧见,再说了这么些菜不吃不就浪费了吗?宫里不是一直都提倡节俭吗?”
说完知君狡黠的朝祖母笑了笑。
许是被知君感染谢老夫人也喝了碗汤,周围的夫人见知君举止落落大方的吃菜,也都拿起了筷子看了眼上方悄悄吃了起来。
一早赶着进宫,又忙着一上午祭天的礼仪,到了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不过因着规矩和面子都只是意思一下吃两口便放下筷子,都知道此时她们代表的都是自家的颜面,谁都不想在大殿上失仪。
不过见知君那样大大方方的吃饱了在放下筷子,随后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的样子发现也没什么不妥,别也让自家的女儿动了筷子,谁家都心疼自己的孩子,这时节天气这么冷,饿着肚子又冻了一上午好人回去也要病一场。
知君吃饱后才发现周围的夫人和小姐们都动了筷子她这才与祖母对视了一眼,和祖母相视一笑,两人都没在说话。
而大殿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个贵女在上面弹琵琶,大弦嘈嘈,小弦窃窃,忽而弦音争鸣,忽而婉转凄凄,当真是好听,知君心中由衷的赞道。
随后琵琶声落大殿内便响起了掌声,那个弹琵琶的贵女抱着琵琶向四周各曲膝行了一礼,直到面向知君这个方向时她才发现这人竟然就是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