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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我会是一个好男朋友

蒋宗年心如刀绞,被温寒的眼神伤得体无完肤,“不是……温寒,不是这样的。”

“可站在我的立场,就是这样啊!”温寒轻笑,人在极度伤悲时,眼泪都流不出来,“小时候你讨厌我,恨不得丢了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可你却那么喜欢阿行,会带他一起上学,会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受欺负会大声说我是他哥,你来找我。你从来都不曾对旁人承认过是我的哥,你把我丢到山上时,我没恨过你,林森把我带走,我在医院醒来时,他问我要不要送我回蒋家,我那时候小都不懂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家在哪儿,我和林森说,不回去了吧,妈妈每天不开心,也不管我,爸爸工作那么忙,家里的亲戚总说不好听的话,哥哥又那么讨厌我,我回去也没意义,我问他,能不能带我走,你养我吧,以后我会孝顺你,报答你。我跟着林森上飞机前,回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候机室,难过地哭起来,突然很后悔。我想哥哥会不会也后悔了,回头去找我,他一定不舍得把我丢了的,可哥哥又那么讨厌我,我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跟着林森远赴国外,我也没恨过你,林森说,你太娇气了,也太软弱了,你要变强,所以我要锻炼你。他把我丢到绝命岛上和一群孩子生活,每天都要经受惨不忍睹的折磨,我也没恨过你,我那段时间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希望你来救我。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渐渐明白,林森不是我的救世主,你也不是。我是怎么明白的,你知道吗?我看着生变和我同龄的孩子死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从害怕,恐惧,到麻木,他们的鲜血让我明白,我只能靠着自己才能活着,所以我渐渐的,没有再梦见你,也没有乞求过你带我离开,渐渐的,我忘了妈妈是谁,哥哥是谁,每天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吃饱,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就算在那样的困境里,我也没有恨过你。”

温寒其实也不想和蒋宗年说绝命岛的事,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我给你找了许多借口,说你也很可怜,妈妈死了,又莫名其妙来了一个新弟弟,你讨厌我也很正常,我不能怪你,如果是我,我也会讨厌弟弟的,那就这样吧,各过各的人生,如果我死在绝命岛,一切都结束了,好像也没有人会为我伤心难过。后来,林森带我回江城,去阿行的学校,我看到你们一家团圆,看到你给文艺表演的阿行献花,我看着你对阿行温柔,爱护,你知道我多难过吗?原来你可以当一个好哥哥,你也可以对我笑,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你却那么爱他,你只是讨厌我而已。我跟了你和阿行十天,每天自虐,痛苦,渐渐地,开始恨你,疯狂地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温寒越说,越难过,这就是陈年的伤,总要一次性挖开,否则总是好不了,他也难得这样和蒋宗年全盘托出。

“你对阿行这么多年的珍惜,爱护,你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兄弟,还是恋人,谁家兄弟这么亲密?你对谁这么有耐心过呢?如今突然得知我和阿行竟是两个人,我才是被你抛弃在荒山的人,你又来说爱我,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这么多年都分不清楚谁是温寒,谁是简遇行,突然有一天就分得清楚了?你自欺欺人,也把我当成傻子了吗?远的不提,就从那一年雪山说起,就算在雪山上和你同生共死的人是我,那又怎么样?你那时就知道喜欢自己的弟弟,从那天后,阿行也得到你隐秘,克制的爱,你一直都爱着他,你又分不清楚谁是谁,所以你凭什么说爱我。你不知道我时,没有逼迫过阿行,怎么就来逼迫我了呢?在你眼里,他就是要呵护的鲜花,我就是无人在意的野草,你怎么为难都不要紧是吧?”

“温寒,我对阿行的好,爱护,是因为我把他当成了你,我对自己年幼时把你丢在荒山的事感到内疚,后悔,无地自容。所以,我尽所能地当一个好哥哥,尽所能地爱护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只是当一个好哥哥,从不曾有过越界的情感,直到那一年雪山。”蒋宗年的心都要温寒的眼神看碎了,真的太心疼眼前的人,有些事他必须要说清楚,“我不是对阿行日久生情,若是要生情,早就生了,我也不是在雪崩时抱着你落到缝隙里,生死相依产生的吊桥反应。是那天我们飞机落地后,一起去逛街,或许你都忘记了,有一个小姑娘贪玩闯到马路中间,差点被车撞了,我去隔壁买了护具,你冲出去救人,肇事司机很凶狠,不肯道歉,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又欺辱你是黄种人,做了轻视的动作,你挥拳打了他,把他鼻青脸肿地按在车头,我又急又怒,怕你在国外失手打死了人,喊着你的名字,你回头那一瞬间,笑着挥手和我打招呼,脸上还有血迹,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告诉我,我喜欢眼前这个人。”

他清楚自己记得,自己是那一瞬间喜欢温寒,说不清楚理由,那是从来都没有失控过的心跳,那是从来都没有想要越过界的感情。

在一个很寻常的午后,一条普通的街道上,就这么被一个人打动。

或许是那天阳光太好,又或者是温寒的笑容太过明媚。

明明是粗暴的动作,想要杀人的凶狠,在看向他时,突然收起所有的锋芒,笑得那样的明媚,那瞬间的反差击中他的心脏。

“温寒,我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时间回头,把你从荒山带走!”蒋宗年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是一开始,我就不会抛弃你,在你来到蒋家的第一天,我就会对你笑,会牵着你的手告诉你,我是你哥哥,我很喜欢你,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我会是一个好哥哥,也会是一个好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