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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禹王府的书房内,烛光摇曳。禹王站在窗前,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层层夜色,凝视着远方的天空。他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双眸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

书房的角落里,秦安澜默默地站着,他注视着自家主子爷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解。他曾是禹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跟随禹王南征北战,见识过他的果断与冷静。然而此刻,他却觉得禹王变得陌生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深渊。

夜风透过窗缝,带着一丝凉意。禹王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桌上那张已经泛黄的画卷上。画卷上,一个女子笑靥如花,眉目间透着一种倔强与坚韧。他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张丽群,那个曾经让他心动,如今却让他心痛的女子。

夜色如墨,禹王府的书房里,禹王仍旧站在窗前,背影显得愈发孤寂。他的目光没有焦距,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与张丽群相识的岁月。

秦安澜在书房外徘徊,他的心情复杂难明。他知道,禹王对张丽群的执念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然而,张丽群如今却成了宁王府的笑话,她曾经的倔强与坚韧,如今化作了无尽的泪水和绝望。

秦安澜能想象到,在宁王府的某个角落里,张丽群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眼角不断渗出的泪水,如同她心中无尽的悲伤。她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夜色愈加深沉,秦安澜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他站在书房的门外,透过半掩的门缝,瞥见禹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背影仿佛一座孤独的山峰,在黑夜中独自屹立。

秦安澜深吸一口凉凉的夜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清楚,禹王为了救活张丽群,已经不惜一切代价。那些平日里深藏不露的人脉,那些价值连城的药材,甚至那些精心安插在宁王府的眼线,都在这件事上被毫不吝惜地使用了。

他仿佛能看见禹王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那张泛黄的画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似乎在和张丽群对话,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救她,一定会让她重新站起来。

初雪纷纷扬扬,像无数只轻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张丽群已经能勉强在丫鬟的搀扶下,在房内缓慢地走动,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走出了那段绝望的阴影。

然而,就在这个清晨,禹王府门前却上演了一出惨烈的戏码。一群被打断腿的下人倒在雪地里,哀嚎声、哭泣声此起彼伏,与周围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鲜血在雪地上晕染开来,如同一朵朵凄美的红花,在寒风中颤抖。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人们议论纷纷,对禹王府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惋惜。那些被打折腿的下人,他们的痛苦和绝望仿佛可以穿透人们的心房,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数九寒天的腊月,银装素裹的京城中,禹王府门前如同一幅惨淡的画卷。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些被打断腿的下人身上,映出他们苍白而痛苦的脸庞。雪地上,他们的鲜血已经凝固,形成了一片片刺目的红。

寒风凛冽,吹过他们的伤口,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们蜷缩在雪地中,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黄门官员带着圣上的旨意,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禹王府内,气氛更是沉重。禹王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知道,这次的事件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打击,更是对整个禹王府的羞辱。他必须想办法挽回这一切,重新树立禹王府的威望。

阳光穿过纷飞的雪花,投射在禹王府门前,那片雪地上的血迹已被新的雪花覆盖,但仍能依稀看到那一片片刺目的红。那些被打断腿的下人,如同被遗弃的玩偶,散落在雪地中,他们的哀嚎声在寒风中显得如此微弱而无力。

突然,一队气势汹汹的宁王府侍卫出现在禹王府门前,他们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侍卫长,他手持一份明黄色的圣旨,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禹王府接旨!\"侍卫长大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门前回荡。

禹王府的马车缓缓驶离,留下一地的箱子,在宁王府邸前显得格外显眼。这些箱子被精心包裹,上面镶嵌着金边,彰显着其非凡的价值。宁王府的管事们忙不迭地将这些箱子抬入花厅,整齐地码放在一起。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箱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洪星潮站在花厅外,目光贪婪地扫过这些箱子,心中不禁盘算着这些礼物的价值。他知道,禹王此次前来,必定是为了张丽群之事。

宁王坐在花厅内,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瞥了一眼清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些礼物虽然珍贵,但对他来说,却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三日之后,休沐日的清晨,宁王府邸前,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起,禹王走下马车,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挺拔而坚定。他身后,跟着数名仆人,每人手中都提着沉甸甸的箱子,那些箱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它们的价值。

宁王府的管事早已在门外等候,见禹王到来,他忙不迭地迎上前去,躬身行礼后,低声在禹王耳边道:“禹王殿下,您这次带来的礼物可真是丰富啊。”

禹王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他环顾四周,只见宁王府邸前已经堆满了各种箱子,那些都是他为了救出张丽群而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心中清楚,这些礼物的价值或许能打动宁王,但更重要的是他此次前来的诚意和决心。

禹王的话音刚落,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宁王手中的琥珀杯在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泽,他的眼神却比这杯中的光泽还要冷冽几分。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透过杯沿的缝隙,落在禹王那坚定而沉着的脸庞上。

禹王端坐着,腰背挺直如松,他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敲打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决心。他的眼睛虽然闭上,但那双浓密的眉宇间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毅。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和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宁王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却不带一丝温度,他放下手中的琥珀杯,缓缓开口:“七哥,你这诚意倒是足了。不过,西山的产业与两淮盐运史,这两样加起来,可不止一个婢子的价。”

禹王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从心底挤出的最后一点温柔。他紧盯着宁王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在冬日里显得愈发冷酷无情。

宁王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恳求,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然后重重地甩在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宁王坐在马上,斗篷在风中翻飞,他侧脸望去,目光冰冷而锐利,仿佛要将这寒冷的世界一并吞噬。

禹王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怒火燃烧成熊熊烈焰。然而,他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只是默默地目送着宁王离去。

禹王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沉重。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宁王,那眼神中既有深深的愤怒,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

宁王转过身,他的斗篷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映衬着他冷峻的脸庞。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轻蔑和嘲讽,仿佛是在嘲笑禹王的软弱和无能。他抬起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猛地一甩手中的鞭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天寒地冻,我便不送了,七哥慢走。”宁王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禹王低沉而坚定的声音。

宁王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寒风刺骨,他的心情却比这寒风还要冷冽几分。他停下脚步,回望着禹王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禹王之前曾与他有过一些交集,那时禹王总是温文尔雅,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但今日,禹王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宁王脑海中浮现出张丽群的身影,那个被禹王视为珍宝的女子。他记得,张丽群曾是淑妃宫中的一名宫女,后来不知怎的,就被禹王看中,带回了王府。宁王心中冷笑,一个宫女而已,能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禹王如此失态?

宁王走出花厅,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他的脸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脚下的步伐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刚与禹王的对话,尤其是那句“你当谁都都好这口,喜欢那奴才秧子”。

宁王停下脚步,回望着花厅的方向,眉头紧锁。他忽然想起,张丽群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那纯真的笑容,以及那日在宫中偶然撞见的她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搅动,让他无法平静。

宁王站在回廊的尽头,寒风吹动他的衣摆,他脸上的笑容在冷冽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刺眼。他低头思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琢磨了片刻,他的表情变得复杂难明,似乎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洪星潮小心翼翼地跟在宁王身后,见宁王突然停下脚步,他连忙凑上前,低声问道:“九爷,您这是?”

宁王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轻声说道:“我突然觉得,这禹王似乎并未完全明白我的意图。那婢子张丽群,或许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洪星潮闻言,心中一紧,不知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琢磨了阵后,宁王面上的表情变得复杂难明,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思索。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凝视着远方的虚空,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洪星潮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打扰,只能默默观察。

“莫不是那老七,当真没分得清吧。”宁王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玩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已经看穿了整个局势的脉络。

突然,宁王愉悦地笑了两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回廊上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愉悦。洪星潮见状,心中一喜,知道宁王已经做出了决定。

禹王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射向李总管手中的檀木盒子。那盒子虽然外表古朴,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仿佛承载着什么无法言说的秘密。

禹王缓缓走下书案,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上。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盒子的边缘,那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直达他的心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李总管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递到禹王面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王爷,这是快马加鞭从京城送来的,说是……说是……”

禹王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紧盯着李总管手中那古朴的檀木盒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他清楚地记得,这个盒子是他亲手交给快马送往京城的,里面装着的,是他对张丽群所有的思念和牵挂,是他对她的承诺和誓言。

李总管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书案上,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张丽群常用的熏香味道。禹王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打开盒盖。

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和一支玉簪。那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是张丽群亲笔所写。禹王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读着信上的内容,眼中逐渐泛起了泪光。

禹王的手指在颤抖,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量。他紧盯着那盒中的假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沉痛。那假璧,虽非真品,却承载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她为了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寒风从窗外呼啸而过,卷起禹王身后的书卷,翻飞在空旷的书房内。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她为了保护假璧而奋力挣扎的夜晚。

他能想象出她当时的绝望与无助,也能感受到她为了守护他而付出的所有努力。他心中充满了痛惜和愧疚,如果她不是为了他,或许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命运。

淑妃坐在毓秀宫的正殿中央,她的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望向那飘忽不定的雪花,心中却如同被乱线缠绕,难以平静。那贱婢张丽群的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嬷嬷,把那包袱取来。”淑妃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她知道,这包袱里,或许藏着解开所有疑问的线索。

随着嬷嬷的脚步声,一个精致的包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淑妃面前的桌上。淑妃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包袱上那细腻的刺绣,心中却波澜起伏。她记得,这包袱是她当初赐给张丽群的,里面装着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的首饰和衣物。

淑妃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她的目光透过窗棂,落在外面飘落的雪花上,心中却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

“李总管,你且去将那贱婢的住处仔细搜查一番,看看是否有何异常。”淑妃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而冷漠,仿佛从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李总管低头应下,心中却感到一阵寒意。他深知淑妃的手段,更明白这次搜查的意义非同小可。他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仿佛要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抢占一丝先机。

淑妃端坐在毓秀宫的正殿,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她的目光穿透了飘忽的雪花,似乎能够穿越重重宫墙,探寻那远方未知的真相。

“嬷嬷,你可知那小群平日里是个怎样的人?”淑妃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嬷嬷微微颔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小群那丫头,虽然出身低微,但性格坚韧,心地善良。她入府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只是……”嬷嬷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只是她似乎与七爷有些过往,具体如何,奴才也不甚清楚。”

淑妃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总管,你速去派人打探一下,那小群是否还在京城。”淑妃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

李总管心中一凛,连忙应下,转身离去。他明白淑妃的意思,这是要彻查小群的底细了。他心中暗自盘算,这小群与七爷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难道真的与那件假璧有关?

禹王独自坐在书房中,窗外的晨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岁月的尘埃,回到了那个与张丽群相识的纯真年代。

他轻轻抚摸着那支玉簪,玉质温润,仿佛还留有她指尖的温度。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那是对逝去之人的深深眷恋,也是对过往岁月的无尽追忆。

禹王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扇,让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清新都吸入肺腑,以此来驱散心中的阴霾。

远远见到那瘦弱的身影在晨光中缓缓走来,宁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却又夹杂着几分复杂。她步履蹒跚,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倔强地向前挪动着。

宁王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曾经灵动如水的眸子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留下一抹空洞的茫然。她身上那件下人穿的粗布衣裳,在这华丽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眼,就像是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珍珠,虽然失去了光泽,却仍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洪星潮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无奈。他知道宁王对这小婢女的态度复杂,既恨她带来的麻烦,又对她那坚韧不屈的性子感到一丝敬佩。他叹了口气,轻声劝道:“王爷,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何必与她计较。”

远远见到消瘦的人影出现在殿外时,宁王轻轻一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冷漠。他往那摆在桌上的精致沙漏斜斜一扫,金色的沙粒缓缓流下,似在无声地控诉着她的迟到。

殿外的晨光透过繁复的雕花窗棂,洒在她瘦弱的身子上,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有些单薄。她迈着艰难的步履,一步步向殿内走来,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曾经灵动的眸子此刻却失去了神采,只剩下空洞的茫然。

洪星潮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并不是故意要让宁王等这么久,只是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然而,他也清楚宁王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宁王能够看在她是个弱女子的份上,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