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今歌眼皮抽了抽。
这憨憨样,怎么看怎么蠢!
连忙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敛了下情绪,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一脸肃杀的保镖身上。
每一个与她视线对上的保镖心悸了一刹,一种无法言喻的危险涌上心头,只觉得头皮发麻。
二小姐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我记住你们了”。
危险!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们,对危险的敏锐度,是刻在骨子里,
所以,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二小姐身上散发的那股危险气息。
所有保镖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视线,压下身体本能对危险的恐惧,
以及想逃走的冲动。
更不敢退一步。
退了这一步,等待他们的,是比死了还要残酷的惩罚。
简家,也不需要这样的保镖。
九少简乐知神色复杂地看着被围在中央,临危不惧的妹妹。
狂傲,嚣张,自信,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就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他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用一把破刀与二哥的枪比快慢。
就算她的刀快过二哥,先一步刺穿五哥的喉咙。
可二哥的子弹,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打爆她的脑袋,
二哥的神枪手称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自信可以有,但也不能盲目自大,置自身的安全于不顾。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那一刀真的刺下去了,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后果!
五哥是大爷的小儿子,而大爷身居指挥使总督的位置,掌管着所有的简家军事力量。
一个眼神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是真正的掌权人。
二哥是巡逻司的副司长,掌管着所有巡逻守卫,职位虽不如大爷,但是实打实的,手中有兵,一样掌控着他人的生杀大权。
一直说一不二的二哥,今日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挑衅。
二哥的怒火,肯定不会这般轻易熄灭。
刚刚十一弟跳出去,直接在二哥脑门上蹦跶,
有一瞬他感觉心脏都停滞了跳动,生怕二哥手一个不稳,擦枪走火。
一枪就崩了十一弟这个缺了根筋的傻子。
平时不是胆子小地连在人前露脸都不敢的吗?
现在恨不得直接替简今歌挡子弹,真真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他胆小怯懦害羞不爱说话的十一弟怎么就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他一会看看十一弟,一会看看简今歌。
看着两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差别的脸, 他恍惚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之间的心有灵犀,心心相护?
看着看着,他不免想起简今歌喊十一弟的样子,心里莫名感觉酸酸的。
尤其看十一弟笑的像个憨批的蠢样,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手指有那么一点点痒。
简乐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心中就很突兀地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
他刚刚也跟十一弟一起站了出去,为她说话,那她是不是也会叫他一声九哥。
想到这个可能性,一种懊悔的情绪,就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滋生!
失落的情绪瞬间在他的胸膛弥漫开。
他有些丧地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所有负面情绪。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况且,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他能插手就能阻止的了,
想到这,他微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简今歌在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将这些人都药倒,正好距离刚刚好。
人,杀是不能杀的。
在简家杀他们简家人,是一件让她想想都觉得兴奋的壮举,当然也是很愚蠢的行为。
况且,她从一开始也没有要杀对方的意思。
不然,第一刀,她刺入的地方就不是肩胛骨的位置,而是脖颈处。
不能杀,但教训是一定要给的。
否则,一个个真当她是软包子,胆敢一次两次对她露出杀机,还是毫不掩饰的。
嚣张的。
甚至带着满满恶意的。
况且,杀了他,不仅简家她无法待下去,就连星城也不能再待了。
千辛万苦跟城主换来的房子,也没了用武之处。
跟简老头谈判来的后勤副部长的位置要泡汤。
主要是后勤副部长身后堆积的物资,要跟她挥手说“拜拜。”
这样的连锁反应是,
好不容易骗来的小饭桶简小白,估摸着也要养不起。
养不起=丢掉。
还有未到手的一百万,则是要飞!
光是那么一想,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比被挑衅了还要心痛上一千万分。
所以,杀了简五少,是一桩百分百亏本的买卖。
她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脑子被精虫吃了,分不清主次,任由情绪掌控自己。
不过不杀,不代表不能给个他终生都难忘记的教训。
当然,这个不杀,仅限于“在简家内”,嗯,总之,不能光明正大地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朝钱和物资低头啊~
不就是挑衅嘛!
想想那一百万,那数不尽的物资,以及一年后即将来临的冰雪天灾。
不爽?
那是什么东西?
不存在的!
示弱,肯定也不可能,都动手了,强势的态度就要摆的十足。
两相对峙,比的就是谁更嚣张,谁更狠!
退了一步,将万劫不复。
人善被人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被淘汰的永远都是那些软弱且善良的人。
退一万步讲,简二少真动手了,她也不怵。
大不了,她什么都不要了,去另外一个主城,从头来过。
她自信,在他开枪的同时, 她能瞬息间杀了简五少,
再躲进万界书店,顺便药倒他们,再出来一次性将他们全端了。
然后继续她逃亡之旅。
就是,简十一少的忽然插入是她没想到的一个意外。
人性这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预料。
简今歌重新看向简二少,轻轻转动了一下刀柄,挑衅道,“简二少,试,还是不试?”
“嗯哼!”五少简正哲脸色越来越惨白,视线变的模糊越来越模糊,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后遗症,
但他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清晰,身体的疼痛感不仅消退一点,甚至被放大了数倍。
疼,他只觉得全身都在疼!
可明明受伤的地方只有肩胛骨和脖子。
他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傀儡,有意识,能感知疼痛,却失去了思考能力。
此刻,他只知道,他好疼,好疼,好疼!
二少简子明左手握拳,额角,手背的青筋凸起,双臂的肌肉更是紧紧绷着,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全是隐忍和狂躁。
他想一枪崩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可理智告知他,五弟还在她手中,他不能这样做。
他有预感,只要他开了枪,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刀插入五弟的脖子。
他知道自己的枪法,可他不敢赌!
她越是挑衅,他的脑子就越是清醒且理智地提示着他不能开枪。
越是理智,他就越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