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使得刘书忍不住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那凄惨无比的声音。
显然,刘伯爵完全没有丝毫的留手之意。
只见他满脸怒容,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眼前的刘书大声呵斥道:
“逆子啊逆子,你竟然还有脸辩驳?倘若不是你那贪得无厌、不知满足的性子,又怎会致使侯府小姐不幸小产?事到如今,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胆敢当着老夫我的面去要挟老夫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刘伯爵似乎觉得这般训斥仍不足以宣泄心中的愤怒。
他猛地抬起右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刘书的心窝位置狠狠踹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刘书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出两米之远,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倒地后的刘书张口便喷出一大口鲜血,殷红的血液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此时的刘书已然被打得头晕耳鸣、眼冒金星,不仅口鼻鲜血直流,就连身体也因为剧烈的撞击而疼痛难忍。
然而,与身上的伤痛相比,真正让他感到心如刀绞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如儿她……小产了?”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但是别误会,他并非是因为心疼失去了自己的亲骨肉才如此痛苦,恰恰相反,他所痛心疾首的是从此以后,自己手中再也没有能够用来要挟如儿的筹码了!
打完之后的刘伯爵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呼呼作响。
他努力平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经过一番挣扎后,强压下了这股冲动,缓缓站直身子......
紧接着,只见他脚步略显踉跄地朝着沈米娥所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终于走到近前,刘伯爵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着沈米娥拱了拱手......突然间,两行清泪顺着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颊滑落下来!
看的沈米娥频频皱眉,心中更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的刘伯爵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伯爵风范,有的只是一个父亲的卑微与哀求。他声音颤抖地说道:
“老夫人啊,犬子刘书犯下如此重罪,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我的亲生骨肉啊,请您看在老夫的薄面上,高抬贵手,饶过他这条狗命吧……”
刘书即便再十恶不赦,到底也是刘伯爵的第一个儿子,这当父亲的又不是一个刚正不阿,肯斩断血缘关系的人,此刻为儿子求情,全在情理之中!
甚至那刘书的面色,虽然恐惧忐忑,却全然没有大祸临头的模样,因为此人到现在依然觉着,沈米娥或许会将他打个半死,或许会让伯爵将他赶出府,但总不至于杀了他......
说到底,他好歹也是伯爵府的人,如儿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只要他伤势一好,今日的委屈,定会在如儿身上加倍讨回来......
只可惜,沈米娥冷笑一声,常言道,人狂必有祸,因果逃不过,这刘书如此猖狂,断人前程青春,害人小产,如果轻易放过他,岂不辜负了她身负的滔天恶名???
她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苦苦哀求的老头,心中毫无怜悯之意。
要知道,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过多地大动干戈,甚至还特意请来了老宋去通过官府途径解决此事,但这绝不意味着她会心慈手软,轻易放过刘书这个恶徒。
“此人不死,难以消除本老身心头之恨!!!”沈米娥猛地一挥衣袖,怒声喝道,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直直地刺向刘伯爵,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一句冰冷至极、宣判刘书死刑的话音缓缓落下之后,沈米娥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甚至连看都未曾再看一眼周围的人,便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刘书望着沈米娥离去的背影,心中悔恨不已,痛苦嚎叫,“父亲,儿不想死啊!!!”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样一个无法挽回的大错……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任凭他如何悔恨交加,也再无重来一次的机会。
离开伯爵府后的沈米娥,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面沉似水,心中思绪翻涌......沉思了片刻后,她先让跟随而来的老三和老四媳妇先自行返回府邸,然后独自一人换乘了一辆更为低调奢华的马车,马不停蹄地直奔皇宫而去。
此次回京已有两日之久,但由于各种琐事缠身,她至今尚未有机会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
这对于一向注重礼仪的沈米娥来说,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俗话说得好,友情都是双向奔赴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她总不能次次都等着太后宣旨,偶尔也要勇敢一回,给太后一些小惊喜......
事情也果然不出她所料想的那般,今日恰好赶上了小雪时节。
要知道,每年一到冬季的小雪时分,太后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佛堂念经礼佛,虔诚地祈求佛祖保佑睿儿平安幸福、诸事顺遂。
然而,今年却有所不同,由于沈米娥的突然求见,太后仅仅只是去佛堂意思了一下,表示自己完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课之后,就急匆匆地吩咐御膳房在自己的寝殿之内大肆操办起一场盛大的宴席,用以款待这位忠心耿耿的属下。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道恭敬而谦卑的声音随之响起:“老身参见太后娘娘!”
简简单单的参拜之礼结束后,紧接着传入耳中的便是那一句既让人感到久违亲切,同时又无比熟悉的话语——“老夫人啊,你可总算是来了,哀家可是苦等了你整整两日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