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到房间门口,房门自动打开。
“请吧!”老者说道。
宛儿不安地走出房间,出了门房大门,看到正在等她的宋应星和尚炯后,才算放了心。
“宛儿姑娘,可谈妥了?”宋应星上前询问道。
宛儿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不过,老者还是听到了宋应星的问话,在宛儿身后说道:“张家人,你叫张宛儿?”
宛儿回头,深施一礼,微笑道:“不才正是在下。”
老者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张家人,你可看过《西游记》?”
宛儿不知道这老者想表达什么,但还是答道:“吴承恩的名着,略知一二。”
老者笑过后说道:“你大姑叫张儿宛,你叫张宛儿,可是先来孙行者,次来者行孙,后来行者孙,反复三字,皆是你一人?”
宛儿听后,也笑了起来:“老人家,我大姑确是叫张儿宛,否则那草纸又如何解释呢?转转变化,汝以为奇矣、幻矣,难道不知,人心之变化,远不止此也?”
老者颇有深意地看向宛儿,一拱手,说道:“张家人,领教了。”
“老人家,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旁的宋应星说道,“敢问老人家,这西红柿炒鸡蛋,此菜的方子可否传授于我?”
尚炯一听宋应星的问话,差点没晕过去,这是吃美了,想着要方子了。
太丢人了!
不料老者不以为意,指向宛儿,然后说道:“这方子,我已经给了张家人,你向她询问便可。”
宛儿含糊着应着,但是目光却看向四周,她远远望见,有一砖瓦房子,被火烧得焦黑。
宋应星可能也觉出刚才的问话有些不妥,于是正色道:“老人家,我们上哪里取材料和设备?”
一提到此事,老者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了。
宛儿看老者脸色不快,又看了看西边即将落山的太阳,说道:“老人家,今日叨扰了,这里就此别过。”
说完,宛儿给尚炯使了一个眼色,尚炯会意,拉着宋应星就跟着宛儿快步走出了宙院。
老者望着远去的三人,脸上阴晴不定,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身后的宙院,更显得神秘莫测。
“君已归兮,徒空山积雪而孤吟。玉泉一去已远,隔太行山水之沉沉。
“留夕阳兮染布衣,夜欲寝兮愁人心。朝驰余马于麓下,怳若空而夷犹。浮云深兮不得语,却惆怅而怀忧。
“使青鸟兮衔书,恨宙院兮伤独居。何无情而路绝,梦虽往而交疏。
“横流涕而长嗟,折芳洲之瑶华。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
“愿为连根同理之野草,不作飞空之落花。”
“宋先生,听你这诗的意思,还挺恋恋不舍的?”尚炯道,“难道,一顿西红柿炒鸡蛋吃出感情来了?”
“尚神医,莫要开玩笑,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宋应星答道,“下次再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这次来,光在房间里待着了,也没能请教一二。”
宛儿扭头看向宋应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能捡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想着再来?
宛儿为了让宋应星断了念想,说道:“宋先生,我跟宙院老者谈话的时候,进展不是很顺利,只能拿到开研究院的部分材料和设备。”
“这是为何?”宋应星问道,“莫不是银子带得不够?”
“有一部分原因。”宛儿忽悠道,“本来银子是够的,但是买了您一条命,就不够了。”
“买我的命?”宋应星惊道,“怎么可能!难道是宙院想杀了我不成?我跟宙院可是无冤无仇啊!”
“宋先生,只是您认为的无冤无仇罢了。您想,宙院辛辛苦苦地用平板电脑给您授课,然后在您二次主动送上门后,又给您硅胶和语音系统造‘人’。可是,结果呢?‘人’没造成,硅胶和语音系统今天也没带来,他们不杀您杀谁?”
“多谢宛儿姑娘救命之恩!”宋应星停了下来,对宛儿深施一礼,“不知我该如何报答宛儿姑娘?”
宛儿扶了一下宋应星,说道:“不需要报答,下回别往这宙院来就是了。”
“可是,还是有问题啊!”尚炯说道,“为什么宋先生能平白无故地学平板电脑上的内容呢?再有,如果宋先生不主动二次上门,会不会就没造‘人’的事了呢?”
“就是,为何偏偏是我?”宋应星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偏偏是我得了这平板电脑?”
“这不得问问您自己吗?”宛儿可不想把老者和她的谈话内容说出来。
“我怎会知道?许是我误打误撞发现了宙院吧。”宋应星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宙院想法,不可以常人思维度之。”宛儿顺着说道。
“如果宋先生不主动二次上门,会不会就没造‘人’的事了呢?”尚炯又问了一遍。
“当然了,如若那样,他们也不会对宋先生产生杀机了。”
“宛儿姑娘,我让你损失了多少银子?”宋应星有些内疚地问道。
宛儿故意说了一个大数:“白银一万两!”
宋应星脑子嗡嗡的,这辈子是还不上了。
不光宋应星脑子嗡嗡的,他还感到了地动山摇般的响声,在脚下,在身后轰鸣。宛儿和尚炯也感觉到了,三人同时向身后看去,九十四级周天梯在落日最后一丝光影里,消失不见了。
“周天梯消失了?”宋应星疑惑道,“莫不是我眼花了不成?”
“要不要,我们再回去一探究竟?”尚炯也发现周天梯不见了,“不知道宙院还在不在?”
宛儿看着宙院方向,也不知为何,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去。好不容易从宙院脱身,再回去,不是找死么?
“想必宙院应该也不在了。”宛儿回复道,“尚神医,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冬日路滑,天又黑了,樵老还在山下等我们呢!”
落日归山海,烟火向星辰。
三人一路无话,下山而去,到了山脚,只见远处点燃了一堆篝火,烤肉的香味顺风飘来。
宛儿这才感觉到饿,这一大天,起码宋应星和尚炯二人还吃了午饭,可是自己,却米水未进。
“是丫头吗?”远处传来了张老樵的声音,“你们三个赶紧过来,我这打的兔子刚烤完,正好一起吃。你们再不回来,我都想上山找你们去了。”
宛儿、宋应星、尚炯顺着香味走了过来。
尚炯借着火光,看了看张老樵,关心地问道:“樵老,您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张老樵一边烤肉,一边回道,“我不说了嘛,这肚子疼不是病,多排几次就没问题啦!都在那边呢!”
张老樵用手一指,然后说道:“别往那边去啊,黑灯瞎火的,我跟你们说,踩着了可别说我老头子没提醒你们!”
“哦,对了,宛儿姑娘,那山上的老者说给我们材料和设备,我们上哪取呢?”宋应星又问了一遍在宙院的问题。
宛儿接过张老樵递过来的烤肉,吃了一口,答道:“那老者说,玉泉山附近有一座村落,往西走三里地就看到了,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把我们想要的东西给到我们。”
“往西三里的村落。”宋应星沉声道,“此村落正是我说的那个村落,也就是阴天下雨时,会感到头昏脑胀、呕吐、掉头发,像生病一般的那个村落。怎么,我们去那里取材料和设备?”
“是的,那老者是这样回复我的。”宛儿答道。
“正好我们也要西行,顺路也可以看看村里人到底得的都是什么样的怪病。”尚炯说道。
“取完了货就赶紧走吧,哪有什么闲工夫给这帮人治病?”张老樵给了尚炯一块烤肉,说道,“我还是那个观点,都知道自己阴天下雨时会生病,还不搬走,这帮村民本身就有病!”
“樵老,我的烤肉呢?”宋应星伸手,向张老樵要道。
“你的烤肉?”张老樵斜着看了一眼宋应星,“你再等会吧!难道去了一大天,宙院连饭都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