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樵走进后房正厅,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先是拿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对张宛儿说道:“丫头,你说的那个用紫檀木打的沙发,什么时候能用?这太师椅太硌得慌,屁股都疼。”
“您事可真多。”宛儿从自己房中找到一个垫子,给到张老樵,“您先对付坐着吧,沙发得且等着呢。”
“嗯,这下舒服了不少。”
张老樵一脸享受的样子,宛儿却心中如焚,急迫地问道:“樵老,您说的六扇门是什么门?”
张老樵看向宛儿,说道:“亏你还是跟我学了功夫的人,连六扇门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是我的问题,只教了你功夫,没跟你说过江湖上的事。”
关于六扇门的往事,张老樵开始娓娓道来。
六扇门,虽然是三法司衙门,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另一种称呼,但是它却是一个依托于国家机关的江湖组织。
因为三法司衙门外有三个门洞,共六扇门,所以因此得名。
六扇门是一个极其阴狠毒辣的江湖组织。只要六扇门对某一个人发出了江湖追杀令,即使他跑到天涯海角,隐秘江湖数十年,一旦露面,也会有生命之忧。
在江湖上,有明一朝,上过六扇门江湖追杀令名单的,至今除了三个人外,无一人生还。可见,六扇门在江湖中有多可怕。
“那三个生还的人,岂不是功夫了得?”宛儿边说边给张老樵倒了一杯茶。
“是的。”张老樵喝了一口茶,然后皱了皱眉,果然寡然无味,不如丹丘生好喝,但是他破天荒地没闹着管宛儿要酒,而是继续说道:“你说得没错,那三个人确实功夫了得,所以六扇门即使下了追杀令,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这三人这么厉害?!”宛儿惊讶道。
“嗯。”张老樵凝色沉声,继续说道:“而且此三人都是当世之人。”
“樵老的意思是,他们还活着?”宛儿又是一惊,然后问道:“这三人既然这么厉害,那他们三人的修为比樵老如何?”
“没试过。”张老樵淡淡说道。
没试过?这算什么话?习武之人不都是愿意当天下第一吗?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没事搞什么华山论剑呢!
一定是这老头子打不过这三人,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说没试过。
没试过?糊弄鬼呢!
张老樵看着宛儿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道:“你以为江湖就是打打杀杀吗?江湖也是人情世故,更是风云诡谲。”
“好吧。”此刻宛儿不想和张老樵斗嘴,继续追问道:“这三个人是谁?”
“敦煌人间佛,酆都崔判官,孔门衍圣公。”
这三个人的名字,宛儿一个也没听过。
张老樵似乎看出了宛儿心中的所思所想,说道:“用你的话说你,你不用一脸懵逼,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宛儿“哦”了一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樵老可知道白莲教吗?”
“如何不知?难道你忘了?当初你让我去取百宝箱,不就是去的那白莲教主家吗?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杨夫人。”
“对,就是她。”张老樵一拍脑门,说道,“不过你别看白莲教现在势力大,但是他们除了人多势众,武艺修为上却平平无奇。白莲教现在就是一个壳子,真正厉害的是从白莲教衍生出来的明暗二宗。”
“明暗二宗?”
自从认识张老樵后,张宛儿一直都是和张老樵插科打诨,像今天这样,头一次正儿八经地聊天还是头一次。
不过,就这头一次正儿八经地聊天,里边涵盖的信息量就已经足够大了。
宛儿破境之后,天下大势如滔滔江水一般,曾涌进了她的大脑,影响天下大势的人,也都刻进了宛儿的记忆当中,可是关于江湖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张老樵把明暗二宗的由来,和自己听到的传说,以及推断,一股脑地都说给了宛儿。
“这么说,明宗宗主就是当今的崇祯帝,暗宗其实早就脱离了白莲教,但是明宗宗主,也就是当今圣上,还一直傻傻地以为,如今的暗宗宗主就是白莲教主?”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是这样的。”
“那明宗的江湖势力是?”宛儿问道。
“不知道。”
“那现在暗宗宗主是谁?”
“不知道。”
“樵老,你怎么到这就不知道了?您不是会《归藏》吗?可以算一下啊!”宛儿一听张老樵连说了两个不知道,着急地提醒道。
“你啊,虽然聪明,但是想法简单。你以为《归藏》什么都能算?那我岂不是老神仙了?”张老樵说道,“你都学会了《周易》,怎么不算算?”
宛儿听了张老樵此话,心中一惊,难道他知道我偷偷学完了《周易》?不会是诈我呢吧?
“我可没违反咱们当初的约定,咱俩当初说好了的,您教我功夫,我放弃《周易》。”
宛儿心想,只要你没抓住我学《周易》的把柄,我就死不认账。
看着宛儿假装一脸无辜的表情,张老樵没说什么,只是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樵老,您别这么对我笑,看得我心里发毛。”宛儿冲着张老樵说道,“咱聊着聊着怎么扯远了?言归正传,接着说六扇门的事。我挺好奇的。”
“好,我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六扇门有多可怕那。”宛儿提示道。
“嗯,要说六扇门为什么可怕,首推他们的武功招式,个个是以阴险毒辣着称,就比如你刚才比划的那十几招,就是如此。”
“何以见得?”宛儿不解。
“还何以见得?你小丫头片子再一招一式地给我比划一下,我来告诉你何以见得。”
宛儿又老老实实地按照张老樵说的,从第一招开始,在正厅演练了起来。
“停!”张老樵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