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活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谭一清激动的眼泪流了出来。
“兄弟,答应你的事还没办好,我不敢死。”我捶了谭一清一拳。
“真的,见你那样,我真的怕你活不过来。你活不过来,我家族的诅咒就无法破解了。不是兄弟我有私心,我早死晚死倒无所谓,可世世代代都活着这样的诅咒里,真的太恐怖了。”谭一清说道。
“哥几个,我有事想请你们帮个忙。”我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你尽管说,不管能不能做到,兄弟我义不容辞。”谭一清说道。
慧婷的死,对我确实打击很大,想到我今后不能见到她,心里无比难受,甚至是绝望。慧婷是我从小唯一的玩伴,我对她的感情,远超过普通男女朋友那样了,我简直把她当作精神寄托。
她昨晚如果不出现,也许她就不会死。我一定要让她昨晚上不出现。于是我对张凌志和广源和尚说道:“凌志,师兄,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把刘慧婷的尸体偷出来?”
“这个,虽然有难度,可对我们来说,应该能做到。”张凌志说道。
“不难。”广源眼神淡定。
“你有什么计划?”张凌志不屑的瞥了一眼广源和尚。
“我们俩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请太平间值班的行个方便,给冤死的鬼魂做场法事,然后我们俩发生一些口角,值班的来劝架的时候,小石和谭施主趁机找到慧婷的遗体,然后将遗体偷走。”
“妙计!”张凌志点点头,翘起大拇指,“你一个佛门弟子,吃肉不说,还会妄语,还会设计偷盗。”
“阿弥陀佛。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说: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凌志道长,你心中有执念。”
“什么意思?”张凌志问道。
我问张凌志:“慧婷还健在吗?”
“不健在了,怎么了?”
“既然慧婷不健在了,就是没有了,我们偷一件没有的东西,还算偷吗?”我反问。
“不算。”张凌志张口便说,然后又问,“不算吗?”
“善哉,善哉,自然不算偷。”广源双手合十。
“你们偷换概念,强词夺理。”张凌志瞪着眼睛,看着我和广源。
谭一清这时急了,说道:“你们就别在这打嘴官司了,快走吧。”
于是我们上了张凌志的越野车,张凌志将越野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停在太平间门口,太平间大门紧闭着,旁边是太平间的值班室,值班室里亮着灯。
我们下车,张凌志走到门前敲门。
“谁!”值班室里传出一个惊讶的声音。
“贫道是过路道士,听说这里来了一些往生的,特来做场法事,超度亡灵。”
“阿弥陀佛,贫僧是和尚,闻此间有屈死亡魂,来诵经超度亡魂。还望施主行个方便。”
“等一时。”值班室里的人说,接着就听他喃喃自语,“今天真奇怪,送来这么多死人,又来道士,又来和尚。”
过了片刻,值班室的门打开了,那人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眼皮下垂,面容消瘦,显得颧骨很高。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见老人开门,广源和张凌志口诵尊号。
老头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一件羽绒袄披在身上,出了值班室,取钥匙将太平间的大门打开,太平间里一阵寒气袭来,我们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太平间中间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尸体,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太平间里一股焦糊的气味。
“造孽呀。一晚上送来这么多尸体,冷柜已经放不下了,只能摆在地上。”
“阿弥陀佛。”广源见状,双手合十,面色慈悲。
张凌志从包里掏出一身道袍,迅速穿上,然后拿出一个铃铛,围着地上的尸体,一边转圈,一边有节奏的摇着铃铛,嘴里不停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广源和尚拿出一个木鱼,趺坐在地上,面向尸体,闭目敲击,口念佛经。
看守太平间的老头,哈欠连天的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和尚和道士。
我注意观察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虽然被盖上白布,但是脚上系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死者的身份和编号。
我跟着张凌志,注意观察死者的标签,很快转了一圈,不见慧婷的名字。难道慧婷在冷冻柜里?这里足有几百个冷冻柜,怎么找?于是我轻声对着背白喊了一声:“盼楠!”
盼楠瞬间出现,看这太平间里阴森的景象,又看了看广源和张凌志奇怪的行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干什么?”
老头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盼楠。
“你看看慧婷在哪个柜子里。”我小声对慧婷说道。
“好的。”盼楠说完,迅速消失,在太平间的柜子里钻进钻出。片刻功夫,她回到我身边,“就在那个柜子,柜子编号4018。”
“知道了,你回包里吧。”我小声对盼楠说道。
我对张凌志微微点点头,使了个眼色,张凌志心领神会,然后对着和尚说道:“我说和尚,你念得什么狗屁经文?”
“阿弥陀佛,你这道士,不懂别乱说。贫僧念的是《华严经》。”广源和尚站了起来,收起木鱼。
“臭和尚,别念你那破经文,影响我超度亡灵。”张凌志无礼的骂道。
广源故作生气的说道:“你这臭牛鼻子!你摇的那破铃铛,声音忒难听,扔了吧。”
他们俩针尖对麦芒,吵了起来。
“二位法师,你们别吵了,都少说两句。”那老人上前劝阻。
我拉着谭一清走到4018编号的冷冻柜前。
张凌志见我到位,于是拽着老头嚷嚷着:“大爷您说,这臭和尚是不是存心捣乱?”
我一下子抽出冷冻柜,将藏尸袋拉链拉开看了一眼,的确是慧婷,她脸色苍白,眼睛微闭。看着她不能醒来,我心如刀绞,陈年往事历历在目,儿时光景涌上心头,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