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陪我去青云观,我拒绝了。因为前途渺茫,吉凶难料,爸爸跟着我也是我的负担。
我独自一人驾车去青云观。
青云观位于祝连山脉西北部的黑松岭,距离我家大约一百公里。
我清晨出发,开车约两个钟头,到了黑松岭山下。
我将车停在山下的一个停车场,然后步行上山。
青云观建筑在巍峨的黑松岭山顶上,到青云观需要攀登无数石阶,才能到达。
石阶上,不少香客往返返于青云观。
我拾阶而上,约半个小时,到达青云观山门。
山门两侧是四大天王,进了山门,是一个大院子,摆放一个大香炉,不少香客在这里虔诚地膜拜上香。
再往上去,是青云观大殿,大殿里供奉着三清法像。
我走进大殿,在三清法像前俯身拜了三拜,往功德箱里布施一百元香火钱。
然后向一位道士施礼问道:“师傅,请问马道长在哪?”
道士问我:“你找道长有什么事?”
我说:“实不相瞒,我身中邪毒,命不久矣,恳请师傅慈悲,带我见马道长。”
道士说:“你跟我来。”说完带我去后院静房。
我们在一间静房门前停下,道士说:“你稍微等一会,我进去通报。”
过了片刻,道士出来,对我说:“道长请你进去。”
我进入马道长的静房,只见马道长坐在禅床上打坐,双目紧闭。
他穿一身青色道袍,头戴道冠,身形清瘦,留着长胡子,神情泰然自若,一副道风仙骨的气派。
我将背上的背包取下,放在地上,跪在马道长面前,哀求道:“求马道长救我。”
马云清见我跪下,睁开眼睛,说:“施主快快起来。”
我站了起来。
马云清从禅床上起来,带我走到会客厅,我们分主宾坐下。
“你有什么劫难,找我救你?”马云清和蔼地说道。
我将遭遇蟒仙,被蟒仙毒箭射中的事情,跟马云清说了一遍。
“马道长,我身中蚀魂蛇毒,现在我一天比一天痛苦。马道长可有办法救我?”我哀求道。
“小施主,你把手伸过来。”
我将手伸给马云清,他按着我手腕上的脉搏,片刻,马云清站了起来,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也站了起来,问道:“马道长,我还有救吗?”
马云清皱着眉头说:“真的很蹊跷,小施主你脉搏正常,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马道长,我没有骗您,我真的中毒了。”我急切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马云清淡淡地说,
“你中的蚀魂蛇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一定能找到办法治好你的蚀魂蛇毒。”
“求马道长大发慈悲,救救我。”我再次跪在马道长面前。
马云清将我扶起来,问道:“小施主,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说:“我叫李小石,从奉春县山口镇李家村来,家中还有父亲一人。”
“山口镇?”马云清沉默片刻,
“我听说山口镇王家沟发生一起恶鬼灭门事件,一个叫李小石的少年,最后救了王家唯一血脉,那人是你吗?”
我这时心中洋溢着自豪,说:“就是我。”
“真是后生可畏,不简单呀。”马云清微笑着说。
我压抑着内心的得意,说:“马道长过奖了,只是运气好点罢了。”
“听说王家遗留的一块古玉,送给你了,如果有机会,能否让贫道开开眼?”
那块玉枕,我害怕被人偷盗,每天随身携带。现在有求马道长,如果让他开开眼,也许他会尽力帮我解除体内的蚀魂蛇毒。
于是我说:“当然可以,那块玉枕我每天随身携带。”
说完,从背包里掏出玉枕,递给马道长。
马云清伸出双手,接过玉枕,反复观看,眼神里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那种想据为己有的贪念流露出来,比起古董商徐琨林有过之无不及。
我心想,不妙,马道长要图我的玉枕。他一个修道之人,为什么还有凡人的贪欲呢?
我得想办法夺回我的玉枕。
马云清看了良久,没有将玉枕归还我的意思,将玉枕放在他身边的几案上,然后慈眉善目的对我说:
“小石,你能在王家沟勇斗恶鬼,可见你有勇有谋,我看你骨相奇特,是个修道的好材料。
我愿意收你为徒,留在我青云观修道。”
可见马云清图我玉枕之心昭然若揭,如果我答应拜他为师,他顺理成章将我的玉枕据为己有。
可如果我不愿拜他为师,就是明目张胆的轻视他,他还能帮我解毒吗?
我思索一下,说:“马道长能栽培晚辈,实在是晚辈的福分,只是出家修道,还要回去跟家父商量一下。”
“说的是。”马云清说,“你看我这青云观四周景色宜人,你暂且四处走走看看。”
“那我的玉枕?”我指着马云清旁边的几案上的玉枕,“能归还我吗?”
马云清笑着捋了捋胡子,说:“小伙子,你难道害怕我贪图你的这件物什吗?
这玉枕不是平常的古董,它里面有蹊跷。我研究一下,明日一定归还。”
这老小子,明明想将我的玉枕据为己有,还说得这么漂亮。
不过马云清确实不简单,他竟然能看到玉枕里面有蹊跷。
“来人!”马云清朝门外喊了一声,一个道士进来。
“师傅。”
“你带这个小施主到处转转,晚上给他安排一间客房。”马云清说。
“遵命。”小道士说。
我恐怕明日有变,于是开始盘算怎么才能把玉枕要回来。
于是留个心眼,将背包留在马云清的客堂。
“施主,这边请。”小道士对我说。
我跟着小道士出去了。
刚出门,我对小道士说:“小师傅,我的背包忘在马道长那里了,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回到马云清客堂,这时马云清已经不在客堂,静房的门已经关闭。
我轻轻走到马云清静房门口,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只见马云清将我的玉枕放进靠墙柜子上层的空格里,然后关上柜门。
“庄凌峰,你去安排人手,结果了他。”我的听觉十分灵敏,尽管马云清的声音很小,我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遵命。”
叫庄凌峰的道士出来了。我赶紧拿着背包离开。
这个马云清果然不是好东西,他贪没我的玉枕,竟然还要杀我灭口。现在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要任他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