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从李家村过来的。”我说。
那人说:“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王珪家的祖坟埋在郭明达的地里,郭明达耕地时,不小心把王珪家祖坟搞破了,这两家就结下梁子,甚至大打出手。
王家人多,郭明达家吃了亏,郭明达妻子、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郭明达就在王珪家门口自杀了。
之后王珪家天经常闹鬼,这才请来洪老道给郭明达一家做超度法事。”
“原来是这样。”
“今天郭明达头七,洪老道说今天最关键,如果今天没事,郭明达怨气消了,以后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洪道长今天从上午到现在,一直在做法事,中午饭都没有吃。”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对洪老道肃然起敬。
夕阳西下,看热闹的人不断离去,门口只剩下我和我爸。
老道依旧不停的持诵往生咒,我们也不好打断。王珪家里亮起了灯火。
突然,一阵阴风刮进了王珪家的院子,已经钻进鸡笼的鸡,“咯咯”不停的叫,在鸡笼里乱转,乱糟糟的。
王珪家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乱闪,气氛陡然变得阴森森的。洪老道这时明显察觉到了,立即从法坛上抓起桃木剑,左顾右盼。
房间里,王珪突然像中了邪似的,疯狂地喊道:“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操起一把菜刀,砍向自己的老婆。
只一刀,将他老婆的脖子深深砍了一半,头颅从肩膀上垂下来,脖子里的鲜血向上喷射,接着,慢慢倒下。
王珪大儿子急忙趴在母亲身边嚎哭起来,喊道:“妈!妈!爸你砍的是我妈!”
我在院门口,看得真真切切,吓得的我心惊肉跳。
洪老道这时从包里两片叶子,蒙在眼上,口中念着开天眼咒。
很快,洪老道开了天眼,接着他手持桃木剑,念咒:“九狱灵君,酆都大神。张马四毒,擒伏鬼神……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疾步进到堂屋,左右挥剑乱砍。
我双手一抹眼,也开了天眼,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情形,堂屋里洪老道拿着桃木剑追着鬼砍。
那鬼十分忌讳桃木剑的厉害,左躲右闪。
我站的远,看不清楚,于是要进院子里,离近点看。刚抬步,被爸爸拉住了。
爸爸小声说:“别靠近,危险。”
“没事的,看看去。”我说着,向院子走去。
爸爸拉着我跟了进来。
堂屋地上躺着王珪老婆的尸体,王珪的两个儿子跪在母亲身边,儿媳妇战战兢兢的在墙边缩作一团。
王珪手拿带血的菜刀,瞪大眼睛,凶神恶煞般的看着面前的鬼影。
洪老道投鼠忌器,施展不开,对王珪的家人说道:“都躲到旁边去!”
王珪的两个儿子拉着王珪,靠墙站着。王珪的小儿子有点眼熟,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王理!
王理是我校友,上学时经常翻我口袋找我借钱,说是借钱,其实从来没还过。
后来王理退学,就跟着宋海平,狗仗人势在街上收保费。
有一次,宋海平带着王理、刀疤脸在街上找我收车位费,被盼楠上我的身,狠狠的收拾一顿。
这么长时间,宋海平再也没有去山口镇南边收过车位费。
王珪和他的两个儿子靠在墙边,堂屋给洪老道腾出地方,洪老道左劈右砍,那鬼到处乱窜。
洪老道累得气喘吁吁,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出来,向鸡笼走去。
那恶鬼也停了下来,我这时看清那恶鬼的模样,大腿上的肉从上到下劈下来,挂在腿上,
肚皮划开,一串曲曲折折的肠子垂到外面,脖子上划一道长长的伤口,时张时合。
见状,我一阵恶心,掺杂着胃酸的午饭,顿时吐了出来。
只见那鬼靠近缩在墙角的王珪儿媳,将身体一缩,附在王珪儿媳身上。
王珪儿媳被鬼附体,站了起来,指着王珪,阴森恶毒的说:“王珪,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王珪一脸愤怒,挣脱两个儿子,拿着菜刀,向儿媳妇砍去。
“不要!住手!”王珪两个儿子同时喊道。
已经晚了,王珪一刀劈向儿媳妇,只听一声脆响,锋利的菜刀一下将儿媳妇的脑袋削掉一半。
王珪看到倒地的儿媳妇,又看看自己的老婆,他彻底疯了,
“啊——”他拿着菜刀,到处乱挥,“郭明达!你个禽兽!给我出来!”
洪老道从鸡笼里抓出一只公鸡,一把将鸡头扭断,迅速走向堂屋。
公鸡每天早上打鸣,叫醒太阳,所以民间传说,公鸡血是至阳之物,驱邪的效果最好。
洪老道将公鸡血洒向郭明达,郭明达的鬼体被鸡血撒中,身上像破了硫酸一样,“嗞嗞”冒烟。
部分鸡血撒到王珪脸上,疯狂的王珪失去理智,举刀砍向洪老道。
洪老道见状大惊,连忙躲避。可躲避不及,被刀砍中小臂,顿时白骨可见,鲜血直流。
洪老道疼得嗷嗷叫,顾不得收拾东西,立即逃跑了。
我爸见状,将我向外拉了几步。
洪老道将鸡血洒在恶鬼身上,王珪这时能看到那鬼的存在了,挥起菜刀砍向恶鬼,不料菜刀却在恶鬼身上穿体而过。
恶鬼迅速附在王珪大儿子身上,王珪的菜刀划过他大儿子的脖子,只见鲜血从刀口中迸射而出,然后倒地身亡。
王珪这时呆呆地看着堂屋三具尸体,悲伤的流出眼泪,痛哭道:“郭明达,我求你放过我们吧!”
恶鬼郭明达怒道:“王珪,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王珪看了看小儿子,不敢再挥刀乱砍了。
“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对不起你,只求你放过我的儿子王理吧!给我家留点香火吧。”
说完,一刀划破喉咙,倒地身亡。
于是我仔细向王珪家堂屋里张望,堂屋里混乱的横着四具尸体,满地是血。
王理站在墙边,抖得像筛糠。初中欺负我,后来跟着宋海平收保护费,没想到呀,你也有今天!
当时猖狂的劲头哪去了?今天知道害怕了吧!我此刻竟然有了幸灾乐祸的心理。
王珪和他老婆、大儿子、儿媳的魂魄先后脱离尸体,呆呆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