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云端,星辰如织,光影闪烁间,美如画的夜晚不容错过,今晚何不抛开烦忧,尽情享受海航之夜?我这晚来之人,应当率先敬酒与众宾,鸢也微倾酒杯,浅笑道。
众人纷纷醒悟,连忙回应善意:“鸢也女士言重了,共饮这杯,才不负良辰。”
“明月虽美,却是鸢也女士带给我们的惊艳,艾尔诺家族首领如此青春可敬。”
“是呀,久闻hmVL声誉,久仰艾尔诺家族大名……”
“未曾料想鸢也女士也在场……”
尉迟、陈景衔身为宴主,本该主持酒宴,但她自然而当地接过话头,由客化主,竟无丝毫唐突,因为她气质超群,或说具备着领袖的威仪,使人不自觉信服。
借两盏酒,一罚一敬,寥寥数语,扭转全场。
这就是她手腕之妙。
艾尔诺女当家的手腕!
客人们的敬意与敬畏在耳边环绕,鸢也将杯轻抵红唇,回首望去,尉迟已离席,她的神色依旧镇定,缓缓尝口佳酿。
陈景衔适时调谐氛围,宴会再现喧嚣,乐曲悠扬,翩翩绅士伴着裙曳佳人,纷纷步入舞池,四散间杯光交错,一片欢乐气氛。
但既成的事实无法抹去,此刻,议论最热的无疑是艾尔诺女掌门及尉氏的谜样举措。
四大港的转让协议,虽效力未知,但尉总有否反驳实是未知。而鸢也一方掷地有声,如今却踪迹全无,是避难?合同九成虚幻罢了?
何苦来哉,尉氏集团并不匮乏此项目,也非为了贪财,谎说此事意在何处?公开受hmVL拆台,颜面何存?
与此同时,人们疑惑,堂堂艾尔诺女家主远赴中华,登上游轮,究竟只为了争取权力,还是别有目的?
不论缘由,独独在这尉氏的土地,她要令尉总屈服。
揣着心思的他们胆战心惊地靠近鸢也交谈,试图套出消息,然而这位女掌门机敏通透,未让他人摸透心迹。
鸢也笑容不渝,手举红酒穿行于宴会间。
一个转身间,腕突然被人握住,随即大力扯向一根雕栏后。
“第266章 恳请你将她交还于我”
袭击突如其至,鸢也神经紧绷,尚未出手,已闻熟却生疏的香气袭来。脑海浮现出一个名字,耳边即响起自喉中溢出的低沉质问:
“鸢也女士?”
沉郁压抑,充满诸多无法辨析的情感。
她身子微微松弛,倚于镂花石柱,凝目注视对面之人。宴厅弥漫欧风王室韵味,立柱雕刻希腊诸神,居高而俯视世间。
多少时光流逝?
三年半?三年七个或八个的月?
时间已然模糊,离去时炎夏如烈焰,归来则雪花将飘零。
久违的时光啊,与他曾如此长久未见面。
但也还好,终究相见了。
她嘴角微妙勾起,并无抽手之意,自然问道:“尉总有何赐教?”
尉迟视线准确无误地停留她脸上,从扬起的下颌滑过她俏丽鼻梁,那颗灵动痣与过往一般令人心悸,再往上,停驻她黑瞳之中,手握太紧,指腹贴近皮肤,能感觉到脉搏跃动。
他眼中藏着无尽深渊:“你,终于归来。”
简短六字分作两段吐出,每个音节都承载着重荷,神色晦暗难懂,是庆幸、惊诧还是其他情感?
鸢也笑着:“必须归乡,华美的故土,亲朋好友皆在此,二十六年的岁月怎能不顾?”
手指加重了力道,尉迟轻抿嘴唇:“故你承认你是姜鸢也?”
不作回应,她嘴角微弧,流露出此问多余之意,这闲逸态度反而使平素冷静自持的尉迟显出少见的焦躁。
“这些年你身在国外?hmVL工作?又回归艾尔诺了?怎有胆量……”
“何惧不敢?”鸢也打断,眉峰上扬,半开玩笑地说,“尉总与兰道夫人的合作天衣无缝,岂能阻止我认宗寻根?我这一身贵气,不用岂非可惜?”
尉迟深深闭目,遮掩瞳仁底奔腾翻滚的滚滚尘埃,一字一顿:“艾尔诺非你所能玩弄。”
鸢也点头轻笑:“艾尔诺非你所能玩弄。”她慢条斯理地回应,伴着嘲讽笑意,“奉还之言。”
他是警示勿涉危险,而她告知他,现在她是艾尔诺的主宰,艾尔诺的命运操于手中,谁都不可触碰她的底线。
紧握的手愈发收紧,这些年平静的心湖,刹那间激荡千万种情绪波涛。
她似乎没变,一如既往的嘴角笑容,眼角上挑带着骄傲媚意,但仔细审视,现在的她多了几分敛锋内敛的淡泊,少了昔日无所畏惧的张狂,多了风般难测,透出沁骨寒凉的微妙。
她在改变,在他未曾看见的三年间,天翻地覆的转变。
曾几何时难以驯服的桀骜,如今变得进退自如,从容淡定。
鸢也垂眸望了眼他的掌心:“请放开,尉总。”
几乎同步于她的话语,尉迟沉沉开口:“当初,谁带你出国?”
“尉总想追忆旧日?”她淡言,“那么等下次吧,此处人多不宜聊天。”
既不便此地细说,尉迟目光锁定,准备带她离开:“随我走。”
鸢也挑了挑眉,未加抗争,但转瞬间,尉迟已被她秘书及护卫挡下道路,秘书平静说道:“尉总裁,请释放我家主。”
尉迟察觉宴会众人皆注意着这方动向,纷纷投来暗藏八卦的好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