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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带着叶晓曼三人去村祠堂。

行走在村里的羊肠小道,沿途担柴挑肥的农人、坐在家门口纺织的妇人,探头张望了几眼陌生的访客,就把头缩回去过自己的生活。

叶晓曼忽然有一个脑洞。

她传音跟月慕山、嘉应沟通。

【你们看蛇人村的居民,已经全然放弃了抵抗,在鬼牢里安顿下来了。前几代人,像不悔的父母,勉强还记得他们是天外来客,故乡另在别处。】

【等到了他们的孩子不悔这一代,不悔的下一代,下下代,他们会不会彻底忘记他们的囚徒身份呢?】

【忘记他们被关押在一个法阵里头服刑,甚至有一天他们会没有死亡的概念,觉得忽然变成僧珠才是正常的。】

叶晓曼还扩散了思维,推断出了另一个更细思极恐的事情。

【进一步想,整个鬼界会不会是另一个更广阔的监狱呢?】

【本来嘛,按照自然法则,人死万事休,鬼界的存在,却让一些人死后,还能以魂体的方式继续存在,再加上鬼魂们被束缚在鬼界不得离开的设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在黑暗世界中互相吞噬……听起来更像监狱了。】

【只是现在所有人已经习惯了鬼界的存在,所有的鬼居民忘记了自身在服役的现实。】

她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鬼界不是大男主升级的主战场,书里的描述寥寥几句,以前看书的时候没发现,目前身处其中,才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

【如果鬼界是一座监狱,那么建造这一奇观的人是谁,那个人有何目的呢?】

嘉应听完叶晓曼的奇思妙想,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的背影,眼里闪过欣赏。

永宁寺内部也有类似的推断,区别在于永宁寺是基于数千年的情报分析,叶晓曼凭借着近乎天才的敏锐感。

嘉应:“你……”

月慕山抢白道:【人一旦忘记了自身来处,真的很可悲呢。】

他向前一步,挤掉嘉应,牵起叶晓曼的手。

叶晓曼很自然地与月慕山手指交握,对在嘉应面前秀恩爱的事没有那么怂了。

嘉应:“我……”

他想说他有些情报可以分享,月慕山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又截断了他的话头。

“真亦假时假亦真,心安之处是吾乡。如果生活在炼狱里的人,将炼狱当作乐土,那么地狱也会变成天堂。”

“众生意念的事人力无法改变,姐姐不必替天下过于思虑了。”

叶晓曼笑道:“你说的没错,大佬的秘密小虾米知道得越少越好,我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什么,管它鬼牢背后的秘密是啥,我们只要活着走出去就行了。”

月慕山利落地中断了嘉应能聊上天的擅长领域,把叶晓曼的注意力引回他身上,又说起了做饭洗衣服啊安置手下啊之类的琐碎话题。

嘉应彻底被话题排挤在外,清高地跟在他们后头走,孤单的一条影子好不寂寥。

“三位请上座。”

村祠堂,族长亲自奉上茶。

叶晓曼急着去攒其他船契,直切话题,“您刚才说的投降条件?”

族长带着族老们排排站,严肃地行了一个大礼,“请各位前往黑岛,帮附近村落除去一害。”

“黑岛是谁的地盘?”叶晓曼不满地说,“就这旮旯还有比我更横行霸道的人?”

族长取出一面水镜,波光粼粼的水波平稳下来后,镜面浮现出了一处风景。

黑水上盛放着鲜红的彼岸花,红花有种病态的繁盛,像被下了诅咒过度生长,花朵沉重地挤挨一起,好比尸体堆叠如山正在腐烂。

花海的正中央簇拥着一座血红的小岛,土壤和岩石是血色的,房屋也是血色的。

一切就像一张色泽过于单调的图画,少量的黑,大量的红,高饱和度的红色冲击着视网膜,令人一见难忘。

风景不能说难看,而是过于好看了,热烈的生命力与破败阴森的鬼牢格格不入,越显得诡异。

叶晓曼可没错过培育着彼岸花的黑水,水流不停地变幻成一张张痛苦哀嚎的人脸,似乎是无数无法解脱的灵魂正在向观看者求救。

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间艺术特色,不愧是鬼界的特产。

叶晓曼疑惑地“啊”了声,嘉应转头看她,满屋子的族老也投来问询的目光。

月慕山立刻关切地问:“姐姐?”

叶晓曼抓抓头发,“这黑什么牢的,我有点眼熟。”

“姐姐去过?”月慕山很快就否认了,“我们来到鬼牢后一直形影不离,这个地方我们没去过。”

叶晓曼抓住了头脑里一闪而过的片段。

没有记错,她曾在荆追那里见过。

沸腾着死人脸的黑水,诡异不祥的红花,只是荆追种的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幽昙跋罗花,不是彼岸花。

从黑水上拔出花根时,冤魂们一起张大嘴惨叫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身上的储物袋,就装着一麻袋的幽昙跋罗花。

叶晓曼一直以为这是荆追在自家坟墓里搞的特色种植,属于他独有的,今天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是荆追用了鬼界的创意?还是鬼界搬用了荆追的创造?

当然效果上是荆追更加上乘。

蛇族老给看的黑水红花,视觉效果恐怖是恐怖,对比荆追大大灭世之花的绝对压迫感,鬼界的这块地,有点东施效颦的逊色感。

提起荆追,最后一次有他的讯息,是她刚进入黄泉渡做苦力那会,荆追跟她科普完僧珠的事,意味深长留下一句“活着出来”就消失不见了。

之后,他们各忙各的,彻底当对方死了,只有互相利用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的、非常健康的上下级关系。

叶晓曼一遇到事,这就想起自家的好老板了。

得空了联络下荆追问问情报。

叶晓曼低头喝茶,掩饰她的不自然,“没事,是我记错了。”

她问族老,“这块地有什么说法,地主什么来头,你摆出来说道说道。”

族老和其他蛇人交换眼神,从彼此眼底看到了震撼。

这叶晓曼是有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