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竖瞳比楼云寒的脑袋还大，水下昏暗，除了那双金色的竖瞳以外，四周就全部是一面漆黑的阴影。
如此直面一头上古巨兽，楼云寒不由地感到浑身战栗。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祁无妄，想要躲到他身后，又在抓住祁无妄的时候克制住了本能，颤抖着将祁无妄挡在他身后。
祁无妄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别怕，它应该没有恶意。”
他给楼云寒喂了一颗解毒丹，随即自己也吃了一颗。
即便知道这毒物的毒奈何不了他们，楼云寒也只是略微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全然放松。
毕竟在他们面前的是如此庞然大物，它一出现后，他们面前的水域便明显变得幽暗许多。
楼云寒暗暗咽了口唾沫。
蛇这种兽类是最难对付的，尤其是在水下，而且这东西只是露了一个头便已经如此骇人，也不知其身躯又该是何等壮观，真要是打起来，他和祁无妄两人只怕都不够它一口吃的，他实在没法保持冷静。
“你是如何同它说的？”
听到祁无妄问话，楼云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才发现那九毒化骨蟒的三角头顶中间，有一团小小的白色。
正是他们的混沌灵蜗！
见到它的身影后，楼云寒这才确信了这条巨蟒应当对他们确无恶意，要不然混沌灵蜗应当不会如此淡然。
他身子不再紧绷，问道：“小蜗牛，你不怕它的毒吗？”
混沌灵蜗冲他点了点触须，脆生生道：“吾不怕的，吾乃上古神种，这等凡兽之毒是伤不了吾的。”
它的口气如此狂妄，甚至还略有一丝贬低之意，楼云寒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那九毒化骨蟒会恼羞成怒。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对于混沌灵蜗的这番话九毒化骨蟒并无太大反应，它只是转了转眼睛。
它的竖瞳像是一团神秘莫测的星云，当它用那双竖瞳看过来时，楼云寒只觉他的神魂都要被吸进去了一般。
楼云寒别过眼，不敢再看。
混沌灵蜗回答起了祁无妄方才的问题。
“主子，吾同它说了，你嫌它的毒麻烦，不想收它作兽宠，不过你看它可怜，愿意给它一块极品灵石打发它。”
“……”
“咳咳！”
楼云寒脸都咳红了。
他一把拉住祁无妄，小声道：“不是，无妄，你不是知道变通的吗？这九毒化骨蟒这么厉害，你说话好歹委婉一点吧！”
祁无妄有些头疼地轻叹一声，他看向混沌灵蜗，语气十分无奈：“我是这么说的吗？”
混沌灵蜗歪头想了想，点头肯定道：“是啊！”
祁无妄微微闭了闭眼，没有同它争辩的欲望，“那它是怎么说的？”
混沌灵蜗抖了抖触须，那九毒化骨蟒的蛇瞳瞬间转向祁无妄。
楼云寒的身子不由得又紧绷起来。
祁无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楼云寒紧紧攥住了他的一缕发丝。
“它说，‘一颗极品灵石有个鸟用，你不是有好几箱吗？老子要一箱！’”
“……”
楼云寒有些怀疑，“它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是啊！”
“……”
楼云寒转头看向祁无妄，暗中同他传音道：“无妄，这家伙怎么知道你有好几箱灵石？”
祁无妄无奈道：“自然是混沌灵蜗告诉它的。”
“……这家伙！”楼云寒气极，“等我日后得了空，定要好生调教调教这几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
“嗯。”
楼云寒发完牢骚又忧心忡忡道：“那现在怎么办？这家伙口气好嚣张啊，还狮子大开口，咱们不给的话，怕是难以脱身，给了的话，我又实在心疼，那可是一整箱极品灵石啊！”
祁无妄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楼云寒脸上的肉疼之色一览无余。
祁无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他转头对那九毒化骨蟒道：“我无意与你为敌，也确实不想再收灵宠，你在此无非是为了吸收那梼杌之力，我可以助你打开那梼杌的封印，届时你我合作，共同将那梼杌擒下，我只要其部分精血和兽骨，它的兽丹可以给你，我另给你一颗极品灵石，加一百上品灵石，如何？”
九毒化骨蟒竖瞳缩了缩，很快，混沌灵蜗就脆生生地替他转达：
“老子不同意！你家蜗牛说了，当你兽宠每月都有一颗极品灵石！你若不肯收老子，那就要赔偿老子！少说也要赔个一百年的！”
楼云寒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混沌灵蜗还在继续说。
“还有，你别以为老子在这秘境待了这么久就好骗，你这么弱，到时候收拾那梼杌都得靠老子，老子凭什么要分给你骨血？你休想占老子便宜！所有东西通通都要归老子！”
“呵。”
楼云寒气笑了。
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妄，咱们先前收到的吞天鼎能将这玩意儿收服了吗？还有，你那化神期的玉符能收拾得了它吗？”
闻言，那九毒化骨蟒的头在水中上下颤动，激起水波阵阵，楼云寒连忙用灵力护体，这才没有被荡出去。
“它说‘哈哈哈哈’”，混沌灵蜗干巴巴地出声：“你当老子是傻子呢？你们两个分明就是筑基期，哪儿来的化神期玉符！还有你那什么吞天鼎，笑死老子了，你们人类真会吹牛！还吞天呢！来来来！看看你们能不能将老子的尾巴尖儿装进去！”
混沌灵蜗说完后，水下的动静就更大了，原来是那九毒化骨蟒正炫技一般在水中疯狂地转动着它那条比两人腰还粗的蛇尾。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面对它的狂言妄语和挑衅，祁无妄倒是心平气和，楼云寒却是忍无可忍。
“一整条装不下，砍成块儿不就能装了！”
混沌灵蜗怯怯道：“楼云寒，你不要冲动呀，它都修出龙角了，你打不过它的。”
说完它又兢兢业业地替那九毒化骨蟒传话：“它说‘来来来，老子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传完话后，它又软软道：“哎呀，你们别打呀！”
“小蜗牛！你给我闭嘴！等会儿我再同你算账！”
楼云寒手心凝出一朵黑莲，冷冷地看着那条嚣张的蛇，对祁无妄道：“无妄，你且等着，待会儿我给你煲蛇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