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欢微挑剑眉,神光闪烁。
“确切地说,是学院医师。”
苏黛艺解释道:“苏氏家族在东海仙域拥有一座私立的修炼贵族学府,您……”
“修真学院?”齐欢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没错,不过若您对此有所顾忌的话……”
“就决定是那里了!”
齐欢懊悔地轻拍前额:“我怎会未曾想到?修真学院好处良多啊!”
“呃?”
苏黛艺略感困惑,虽说是不错,但这好处究竟何在呢?
“幼年到筑基期的子弟无需担心情感纠葛,然而到了大学阶段则难说了。倘若我在修真学院担任医师,依依自然会选择入学修行吧?”
齐欢对自己的智谋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在遥远的童灵峰幼儿园中,齐依依连续不断地打着喷嚏,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父亲安排得明明白白。
十五分钟后,“吱呀——”一声,明月灵茶楼的大门徐徐开启。守候在外的阮棠瞧见齐欢安然走出,心头的忧虑顿时消散,恢复了她一贯的冷冽神情。而李杰却是瞠目结舌,一脸难以置信。
“齐欢,为何八长老竟放过了你?”李杰大声地质问。
齐欢压根儿没搭理李杰,而是径直朝阮棠走去。
“站住!”
朱芳怒目圆睁,喝斥道:“李少问你话呢,你聋了吗?连基本的待人之礼都不知道。”
齐欢淡然一笑,讥讽道:“尔等只知卑躬屈膝,攀附权贵,倒不如自我砥砺,争取成为他人仰望的倚仗。”
“你——”朱芳气得脸色铁青。
“原来如此,李少,齐欢安然脱险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李前辈的面子吧。”宋钦突然恍然大悟地道。
“李正南已被逐出师门,还有什么面子可言……”许遥遥哑然失笑道。
“愚昧之人,就算李前辈已遭驱逐,但明月灵茶楼主人念及旧情,给李前辈一个薄面,因此放过了李少的朋友有何不可?”宋钦嘲讽回应。
李杰紧锁眉头,总觉得整件事从头到尾似乎哪里不对劲,但他反复思量,唯独此解释最为合理。
“记住,你欠我一条性命!”李杰隔空指着他威胁道。
齐欢微微张口,最终却未作答。罢了,由他们去吧。
停车场内,阮棠驾驶着一辆灵宝级宝马飞车离去,齐欢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许遥遥家恰好同路,便顺便搭了一程。
齐欢手中玩弄着一张黑色令牌,那是苏黛艺赠予他的离别礼物。令牌上镶嵌着金色的“苏”字,昭示着其拥有者在苏氏家族旗下的所有餐馆均享有免费用餐的特权,乃是一枚珍贵的钻石黑卡。
许遥遥眼尖,一眼瞥见了那张令牌上的金色字符,不由得开口问道:
“齐欢,明月灵茶楼的主人背景深不可测,来历绝不逊色于八长老,为何单单留下了你?”
驾车的阮棠也竖起了耳朵,事实上,她对此事同样感到好奇。
“她名叫苏黛艺,来自杭城的苏氏家族,邀请我出任家族的护法,确保苏氏一族的安全无忧。”齐欢并未隐瞒事实。
“齐欢,不愿说也就罢了,又何必编造谎言?”阮棠拧起了秀美的柳眉。
“我说的都是实话。”齐欢认真地回答道。
齐欢心中苦笑,人间的信任之桥似已日渐崩塌,便是真言亦无人肯信。
“那么,她为何会赠你那张神秘的灵石黑卡……”
许遥遥话语未落,蓦然醒悟,惊疑不定地道:“齐欢,难道你已被苏家宗主收为亲传弟子不成!”
“嗤——”
阮棠骤然施展轻灵刹车神通,车辆瞬间停下。
所幸齐欢与许遥遥皆身着护身法器,并且后方并无追来的修士,故而险象环生之际并未酿成灾祸。
“道友。”
齐欢目光如炬,怒斥道:“岂能凭空诋毁吾之清修声誉!”
“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许遥遥性格直爽,但亦知言语不慎,立刻双手合什,满脸歉疚地道歉。
而阮棠的目光则冷若寒霜,凝视着齐欢:“我仅接纳修为相配的道侣,绝不接受有违道心之举!”
“你昨日尚言,我俩尚未行结缘大礼。”
“……”
阮棠默然放松了脚下的禁制阵法。
确实,齐欢之所作所为与她何干?她也无权干涉。
他不过是依依的亲子罢了。
而已。
……
一路沉默寡言。
先是送许遥遥回到住处,随后齐欢独自驾车返回宗门内设的公司总部。
踏入总裁修炼室,齐欢轻轻掩上禁制阵门,解释道:
“夫人,勿需动怒,万不可听信你那位闺中密友之言,我与苏黛艺之间并无半分不清白之事。”
“首先,我没有生气。其次,你想与何人结伴修行,那是你的自由。”
正在查阅宗门财务秘籍的阮棠,慵懒地伸展玉体,动人曲线一览无遗:
“你与其他女子谈道恋爱或是订立仙侣契约,我皆不会介怀,只求此事不要影响到依依。”
“……”
齐欢内心如同破碎的冰川,修复与阮棠间的裂痕之路看来仍旧漫长且遥远。
修行之路漫漫,唯有耐心寻觅破解之策。
齐欢思虑片刻,又向阮棠提及自己找到了新工作的消息,然而并未明言是在苏家宗门设立的学院担任医师。
“东海之地的东梨仙府学院?”阮棠不由得微微吃惊。
东梨仙府学院虽属私修势力,但在人间界却位列十大仙府学府之一,地位崇高无比。
齐欢竟然能在其中谋得仙医之位,实乃匪夷所思。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胞妹阮岚似乎正是在东梨仙府学院研习大道之术,如今已是二年级的文科弟子。”
阮棠轻叹一口气,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放弃了追问齐欢工作详情的想法。
“你说‘没错’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在西北某偏远山村,我刚刚诞下依依,却不料遭到叶晚晴强行带走。紧接着,我便被祖父带回了阮家祖地。祖父认定我给家族蒙羞,颜面无存,二婶在一旁推波助澜,声称必要将我之名剔除族谱以正家风,最终将我逐出了阮家。”
阮棠自嘲一笑:“当时我年仅十九岁,阮岚不过十三载春秋,她背着父母偷拿家用资助于我,使我得以勉力完成仙道学院的学业。只是后来……”
“后来被阮家之人发现了?”齐欢握紧了拳。
“没错,我父母严禁阮岚与我有任何往来,甚至宣称要彻底断绝关系,视我如死人一般。为了不牵连她,我便尽量避免与其相见。不过昨天,她还打电话询问有关依依的情况。我们姐妹之情深重,怎可能轻易割舍呢?”
抱臂站立在巨大落地窗外的阮棠,远眺着阳光洒满大地的楼群景色,仿佛如此方可带来些许慰藉。
昔日你为我舍弃了一切修为与尘缘。齐欢立于阮棠身旁,语气坚定地承诺:“我会助你亲手夺回那些失落的所有,哪怕一丝一毫也不会遗漏。”
“你误会了,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依依,并非为你。”阮棠瞥了他一眼,眼中流转着嘲讽之意。
过去的阮棠曾拥有一切,在修炼界中被誉为天之骄女,然而如今,那些辉煌已如同浮云般消散无踪。
修为,家族,尊严,声望——失去的何止万千,连阮棠自身都难以尽数。
她轻声低语,只有自己能够听见:“若真能失而复得,那该有多好。”
修炼密室的门户忽然被强行开启,一名弟子急匆匆闯入,神色慌乱地道:“掌门师姐,有、有大事发生!”
“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且细细讲来。”阮棠神情冷峻地回应。
弟子深吸一口气,方稳定心神:“凌华宗的宗主来访,声称有重大秘宝交易之事需与掌门师姐商议。”
“凌华宗?”阮棠眸光一闪,眯起了眼睛,“可是那个立足国内修炼界巅峰的凌华宗?”
“正是,掌门师姐。”弟子恭敬地点头。
“带他至论道殿等候,我立刻就去。”阮棠平静地说出口,心中却暗生疑惑:凌华宗根基雄厚,怎会有秘宝交易之事涉及我?
齐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苏黛艺动作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