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安,你在哪里?”檀健次见到怀里消失掉的她,他慌张的寻找着她,他跌跌撞撞找遍所有地方他都没找到他。
他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海水,刹那间天边出现了火烧云,瞬息万变的变化却转瞬即逝。失落的让他独自对着海边低语:“小不点,你又不见了!”
天边渐渐有橘色的云动,檀健次眼里都是温柔,落日晚风轻抚过他的脸颊,他却感受到一阵暖意充满他的全身,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方程余光看见卿儿跑了过去,他赶紧跑上前,他见她就那么安详的靠在谢远的怀里,出门前洁白如雪的白裙上沾满了鲜红。方程颤抖抱住卿儿,他用身体挡住卿儿的视线,他悲伤的看着她,嘴里安抚着卿儿:“卿儿不怕,妈妈只是睡着了。”
“我不怕,妈妈给我说过了,她说她要去做自己了。”
“她说她很爱我,她说她在和我们捉迷藏。”卿儿小奶音说出的话,让谢远和方程更加悲痛了,谢远低头望着她,她真的可以自由了,她不用时刻受闪回的折磨,她不用因为病痛逃离身边人了,她可以再次感受人间喜乐悲欢了,最重要她可以回到她最爱的人身边了。
“我们走吧,她不会想看到大家这样为她难受。”谢远独自抱起她,他感受着她的余温渐渐消失,他想起从大学开始和她的点点滴滴,她说她是从深渊爬起来见过光的人,所以再次回到深渊的时候才会绝望。
她说她吃过很多糖,每次她撑不住了就会有人递给她一颗糖,让她暂时甜一甜,可是最后她却感受不到甜了。
她说对于别人来说死亡是悲伤,是痛苦,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新生,她走出了时间,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他身后的方程也抱起了卿儿跟上谢远的脚步,谢远抱着她路过人群的时候,钱老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刚才好似看到她一口一句喜悦唤着自己钱老板的模样。
钱老颤巍巍的被众人搀扶起来,他看向谢远怀里的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悲痛的说道:“安安,怎么这次生病不找我报销呢?”
“钱老,带她回家吧,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谢远看了一眼钱老,见他点了头,他才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谢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就像她真的睡着了一样。钱老拒绝了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的提议,他和方程在客厅外陪着卿儿,钱老担心卿儿受到影响,她走了她的女儿可不能再出事。他们无一例外把最后告别的空间留给谢远。
“姥爷,你别哭。”卿儿看到姥爷眼眶通红的模样,她爬到钱老身上伸手帮他擦眼泪,“妈妈说你们找不到她就会着急,她说大家迟早都会再见,所以要开心的玩游戏。”
卿儿想起以前妈妈带着她走在校园时候说的话:“姥爷,妈妈以前就说过,每个人都是路过,只要路过的时候好好珍惜过,那就没有遗憾了。”
钱老听到眼前小小的人儿吐出的话,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了?
房间里的谢远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他打开她床边的抽屉,他看到表面第一封信就是“谢远亲启”,他深吸一口气后稳住自己的心情后才打开信封。
谢远如晤:
愿挚友展信欢颜,自你与我结缘,倏忽已历数载,同窗四年,异国重逢至今。昔日往事历历在目,念及此生能与你相知相交,共历风雨,同赏明月,实为三生有幸。往日种种,如同昨日之梦,清晰而又遥远,每每思及,心中便生无限感慨与温暖。
然而世事难料,天命难违,自知天命将至,今我却只剩残阳之躯,恐难逃此劫。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生死离别,自然之理。唯愿你我都能坦然面对,无惧无畏。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情谊,早已深深刻画在灵魂深处。虽将长别,但你莫以我为念,当自珍重,继续前行于人生之路,寻觅属于你的风景与梦想。
愿君安乐,愿君无苦;愿君常笑,愿君忘忧...................
谢远的眼泪滴落在她所写的字迹上,水花朵朵绽放在她亲笔所写的纸张上。她最后将身后之后事无巨细的交代给他,她在最后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苦海无涯,这一程她到岸了。
王鹤逸在病房醒来,身边是焦急的何老师和工作人员,他声音沙哑的问道:“我姐呢?”
“安安,还没回来。”何老师见他第一句话就是问王念安,眼里泛起珠光,姐弟俩的血缘羁绊胜似亲生姐弟。
王鹤逸眼神变得失落,他难过的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檀健次从梦境醒来,他刚抬起手臂就感觉有东西断落,他定睛一看,珠串断了,怎么会断了?昨晚都还好好的!
他紧张的坐起来将珠子一颗颗捡起来,握在掌心,握住那残留的温度。
苍茫的戈壁滩在第二日就传来响彻云霄的鸣笛声,依照她所言,所有人在远方目送她,最后独留谢远一人看见她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云层轻轻散开,一缕淡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落在谢远的身上,谢远望向那束阳光,她在和他彻底告别。
钱老抱着卿儿泣不成声的望着远方,她说别让大家送了,她孤身而来,自然孤身而去。大家的眼泪会让她牵挂。
卿儿伸手替姥爷擦着眼泪,“姥爷,妈妈说幸福才能流泪。”
“嗯,好”钱老连忙将眼泪擦干,他紧紧抱着卿儿望着远方,她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一直都是,一生都是。
那天下午,谢远让方程带着卿儿和钱老先去他的房子休息,自己要收拾收拾她的东西。他独自走进她的房间。
他按照她信上提供的密码打开第一个保险柜,两米高的保险柜全是她科研的心血,尽管还没得到试验但是按照她的心性没有把握的东西她不会放进来。最后一页的成果落下的名字是钱老和他,她是在还情。
谢远单手撑在保险柜上,看向另一个小的保险柜,他回想着所有被赋予情感意义的数字一遍一遍的试着,甚至保险柜响起刺耳警报声他都没有放弃!他在输入8023的时候保险柜突然被打开了——LoVE。
他看着里面放着许多的首饰盒,一个木质的盒子,一个硬盘,还有一叠帮扶贫困学生的资料,他好奇的拿起资料,每一张帮扶人都写的——杨雪。时间从她研究生就开始直到现在。
谢远随即打开木质的盒子,映入视线的全是雕刻好的小像,不同造型却能看出是同一个人,八个小像排列整齐的放在平方在盒子里,八个?八年?刚好是她出国的那一年算到今年刚好八年!
他目光最后被最深处一个红色小盒子所吸引,盒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他打开盒子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副对戒。他取出那指男戒细细打量,圈内刻着她名的缩写——AN
谢远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了,果然他在女戒里面发现对方名字的缩写——Jc-t
那张纸上的笔迹是瘦金体,他在大学见她左手写过,他后来却再也没见她用左手写过字,古典时期人们说左手无名指的血液会直接流往心脏,他们给这条静脉取了一个好听的拉丁语—vena amoris(爱之静脉)
那张纸上的笔迹瘦劲,风姿绰约——蓝桉已遇释槐鸟。
谢远在看见这句话的时候他抑制许久的悲伤再也控制不住了,他靠在墙壁上捂着眼睛嚎啕大哭。清醒人的才是最痛苦的那个,清醒的痛苦,清醒的沉沦,清醒的绝望。她处处没说爱,处处都说尽了爱。
蓝桉是一种最为冷漠又极致温柔的树。它生长的特性使得周围的植物都无法存活,一直以来只有孤独和寂寞来进行陪伴。它的特性让其他鸟类无法停留,但是只有一个例外——释槐鸟,她的温柔,只对他一人。
可蓝桉已枯,不盼释槐归期,她这棵蓝桉只是释槐鸟路途中短暂的且不唯一的停留。
最后谢远才将硬盘插入电脑,他看到三个文件夹,他流着眼泪一个一个的点开,她的一生随着各式各样的照片和视频映入他的面前,她和各个亲人,朋友,同门的合照,她各个时期的模样都呈现在他面前。
直到在最后一个名叫“only”的文件夹,他见到了她心中的那个人,他眼含热泪却假装抱怨的低声说道“真狗,大学就谈上了明星了!”
“你看看你笑起来不要钱的样子,”她脸上幸福灿烂的笑容他从未见过!
“呦,难怪都说数学系的系花难追,原来是名花有主了。”谢远看着她的一幕幕的青春岁月,他都能想象到两人当时有多甜蜜。
如果她一直都在深渊里不曾见过阳光,那她一生都可以忍受黑暗不会向往阳光,她却偏偏遇见了光。
谢远点开最后一个视频,她一身白裙突然就蹦了出来,然后就是她不高兴的抱怨““看嘛,逗你笑我都是费尽心思的,我都录了六七遍都不满意诶。”
他看着视频中她扬起甜腻的笑容,原来这个视频当初是准备录给他,结果没录好变成她的自述,谢远听着视频里她诙谐有趣的讲述着一些事情,她灵动鲜活的表情,又哭又笑的一会抱怨一会对着镜头做搞怪的表情,那些事里好多是连他都不知道细节,原来她为他做过这么多事情。
最后她摊开的手掌中躺着两枚戒指,直到现在还被她珍藏在身边的对戒,突然戛然而止的画面最后只传来电话铃声...........
谢远关掉所有的文件将硬盘弹了出来,他默默的重新放进保险柜。他看懂她所有的痛苦和无奈,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心死了,肉体还行走于世间,她的心死在幸福面前,只差一点,她永远都是只差一点就拥抱幸福了。
“王念安,真是小瞧你了,”谢远拿起桌上她和卿儿合照,他盯着她温柔的脸庞:“你是不是连自己的死亡都计算过?”所以她才会在美国挺过来,所以她再也没想提前结束生命。
谢远把钱老请了进来,他望着钱老一夜之间生出的白发,他指着第一个保险柜,声音低沉却相当柔和说道“钱老,这是她留下的东西。”
他重新输入密码后保险柜应声打开,钱老震惊的看着这一柜子的科研资料,满满一柜子的资料,“这都是她独自完成?”他询问的声音忍不住的发抖。
钱老仅仅只是翻阅了几份资料,他心里的情绪就愈发复杂,她用几年追赶了别人半生,她这是把自己熬死的呀!他头抵着保险柜门,他们做科研原本就需要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长时间进行高强度的思维活动。
这些年不断有中青年科学家在事业巅峰期突然逝去——俗称早夭现象,几乎每个人都是因高强度的工作环境导致身心出现问题,她生病还这样没日没夜的熬着自己,她是故意拿自己的心血去熬。
“钱老,这是她留给你的。”谢远没有去看钱老的疑惑的神情,而是将王念安这些年的精神状态说出了。
“她抑郁只是缓解了,并没有好全,她晚上几乎都梦魇,所以她愈发排斥睡觉时间。”应激创伤和解体的事,她叮嘱过再也不要让除去医生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了,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年她洋溢的笑容背后都是冰冷。
“钱老,所以不要怪她为什么生病还这么拼命。”
“她很感谢你最后给她的机会,让她能够心无旁骛的只做一件事。”
“她说你引导她走向神圣的事业,她此生没有遗憾。”谢远越说就越哽咽,她连安慰别人的话都替他想好了,她知道钱老肯定会伤心,所以她对老师只有感恩,只有报答,只有欲说还休。她以前常常给自己说钱老和老班是她遇见过最好的老师,特别是钱老和她爷爷很像,看似很凶但是却有一个最柔软的心。
谢远和钱老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流着眼泪,钱老手上拿着她写给谢远的书信,她说“得遇良师,何其有幸,钱老待我之恩,若比孔鲤。”他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是因为几个老教授在办公室里讨论她和谢远谁的天资更强悍,他心想北大这些年优秀的学生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谁能引起几个老教授的讨论?
后来的她一步一步的打破他的疑惑,证明自己能力,他当时为了和老张抢她当学生,唇枪舌剑一个下午谁也没说过谁,老张知道她选了自己当导师,差点气撅过去。
钱老想起她研究生的时候,那个闹腾劲呀,招人烦的不行又招人喜欢不行,每次都想给她从楼上丢下去又舍不得,气的他牙根都痒痒每次又哄的他心花怒放。直到现在他都确定她的成就会超越自己,她的确超越自己了。
可是人间琐碎之事太多,她觉得不快乐了,不想苦煎人寿,所以走了。
谢远和钱老带着卿儿回北京了,谢远把消息告诉了师母和自家爸妈,钱师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捶着心口的喊着“安安”,谢家父母伤心之余更加担忧谢远。“不用担心,我很好。”谢远看出父母的担忧,他出声反而还去安慰自家父母,了解她的全部之后,才懂她说的新生。
谢远并没有依照承诺将她第二个保险柜里的东西毁掉,他将那叠厚厚的帮扶资料用他人的名义寄到杨雪工作室,最后将其余的东西通通锁进自己的保险柜里。
因她身份特殊,最新的技术也没得到公开。她逝去的消息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需要机密迭代之后才能广而告之。谢远知道这也是她猜到的最想要结果了。更何况她留下的科研资料前沿性太高,还需要进一步佐证,如果真的被验证了,那就不是十年而是世界新一代了。至于她身边的人按照她的遗愿,谢远和钱老也将她逝去的消息瞒下了,免得徒增伤心人。
谢远回基地之前,他牵着卿儿走在校园里给她讲述当年自己和王熊猫的点点滴滴,他看着眼前的熟悉的景色,心想靠着时间冲淡的情感,淡化的人,再次遇到和她有关事物时,回忆会格外的汹涌。
他这时才明白她的痛苦有多深,这么多年时刻都要被拉回当初那些痛苦的回忆,波涛汹涌的痛苦一日复一日的袭来,从无断绝,直到让自己麻木。
这一世她想留的都没留住,她是因为无望而渐渐变得虚弱直到尽头。
一个月后
杨雪刚回到工作室,还没来得坐下,奇姐就递上一叠资料,兴奋的说道:“雪姐,你做这么多年的个人慈善呀?”
“怎么都没给我说呢?这漏点消息出去,宣传宣传呀!”奇姐心想这种事只要漏点风给大粉们,都不用宣传费就很快流传出去,到时候对杨雪的形象也要好处呀!
“什么慈善?”杨雪听到奇姐的话,她皱了皱眉顺手接过资料,坐下来才翻阅起来,她才翻几页就惊呼到:“我没做过呀!”她这些年慈善做过不少,但也没帮扶过这么多学生呀。“奇姐,你是不是搞错了呀!”
奇姐一脸懵的弯下腰也翻阅资料,他翻了几页才指着上面帮扶人的名字说道:“没错呀,这都十多年都是你的名字呀!””
“你是不是签过什么协议之类,你都忘了?”
这几年杨雪的已经不拍偶像剧了,她早就转型成功了,接戏也只接有望冲奖的作品。毕竟她现在更多精力都是放在带自己工作室签约的新人上。这种当老板带新人比她自己做演员的时候都累,虽然挣的更多但是操心的事情也更多。“我虽然忙,但是也不至于做这么长时间都没印象吧!”
杨雪越往后越翻心里的疑惑越大,这身份信息都是自己的,但是她确实没有做过这件事呀。这里全国各地的大学生都有,她翻到只剩下最后两份的资料了也没想起自己做过这件事。她看着手上最后一份资料,疑惑不已:“从北大开始资助,我没接触过北大呀。”
“北大?北大!”杨雪忽然就想起小妮子,她赶紧再一次翻阅资料,杨雪望着手上的资料,眼眶起了水雾,她想起来,她当时还问过自己做慈善的事情,还问她个人经不经常做慈善。是她!肯定是小妮子!
“包裹啦?从哪里寄过来的?”杨雪激动的拉着奇姐,激动的眼泪都落下。“是不是安安寄过来的?”她回来对不对?她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什么消息都没有。
杨雪突然激动的情绪给奇姐都有点吓到了,他连忙拽着杨雪的手臂,比她还慌张“不是呀,我看包裹是直接从邮政寄出来的呀。”
“叫李佳佳呀!不是安安呀。”奇姐怕她太过于激动,这几年王念安都快活成大家记忆里的人,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奇姐记得某次在后台杨雪都要拉着王鹤逸去报警找人了,最后还是被肖泽劝住了。
杨雪明亮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黯淡了,不是小妮子?最后一份资料的帮扶时间就是她问自己那一年呀。杨雪拿起旁边的手机就给王鹤逸打去电话,她得问问,“喂,王鹤逸,安安回来了吗?”
正在休息的王鹤逸.................这些年他都快成消息转换站了,他想起前段时间的那个梦,语气都有点烦躁了“没有,她回来我第一时间请广场舞大爷大妈给扭秧歌,通知你们哈!”王鹤逸说完不等杨雪说话就挂断电话。他26岁她就走了,现在自己32岁她还没回来,他今年的生日愿望都准备许下有生之年能见到她了!
杨雪听着那边挂断的声音,“这小子欠打是吧!”心想这几年没有小妮子管着他,他愈发的欠揍了!杨雪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奇姐,“你去问问,查查当年的资料。”她就不信这世界有人无缘无故的帮她做慈善,除了小妮子她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此时肖泽独自走在美国的剑桥市,他现在已经有很大空间的个人生活了,转战大银幕后需要的神秘感让他越发的低调了,他在国外的日常就像个普通人。这些年他对待代拍强势的态度,也让大家知道就算请代拍也拍不出什么新物料,何况他休息时间就在国外,偶遇到粉丝她们也知道他不喜欢打扰,她们顶多礼貌的要个签名合影就走了。
眼前的剑桥市绿荫成影,他和波哥人手端着一杯咖啡欣赏街头的风景,“阿泽,你都39岁还不打算打算?”波哥眼睛望着街对面火辣的美女发亮,嘴上却在无限感叹,自己都已经成家有孩子了,肖泽还是孤身一人,虽然他中间也接触过几位,当时自己都以为要谈上了,结果没几天肖泽就说没感觉..............
肖泽直接伸手把他的眼睛捂上,笑着开他玩笑“诶,等哈嫂子喊你跪搓衣板哈!”
“你莫要乱说哈,我啥子都没看哈。”波哥心虚的扒开他的手,手碰到他手上檀木手串,百感交集。这些年她送的东西他一直都好好收着,手上的檀木手串盘的发光了。“阿泽,安安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了,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波哥纠结半天还是说出口了,他不明白什么工作能这么神秘?
肖泽眯着眼睛,眼含柔情望着前面的麻省理工的校门,他那双多情迷人的瑞凤眼因为岁月的洗礼,眼角微微上扬的时候已经能看出皱纹,温柔地诉说着幸福的瞬间,言语淡淡却带着坚定:“不会,她说重逢会第一时间来找我。”他的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抚摸着脖颈上的项链,那是她当年绕在小像身上送给他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她在国外的那两年,她带着他走过剑桥的大小街道,他牵着她也去过不少国家,可最后他还是喜欢当年道观后面的那个小山坡,她牵着自己的手跑,脸上灿烂明媚的笑容,空气中回荡着她的清脆的笑声。
他和她好像就差那么一点,如果自己第一次在ktv见她就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说不定后面站在她身边的人就会是他。而不是换来再相逢时她已经恋爱的消息。
出国前他独自去道观,住持说她匆忙回去过一趟祭拜爷爷,住持将带有女戒项链交给他了,她说她先找到幸福了,她骂自己笨蛋。
可她不知道笨蛋这些年真的尝试过寻找幸福,可是幸福好像躲到他找不到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