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姜希把那个能救她命的正方形物件收起,望着祂的眼睛,说道:“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什么叫【无序】、【规则】和【序列】吗?”
祂悲悯地看着姜希,半晌,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先给你解释【序列】吧,它其实只是一个统称,就如同你们所熟知的【太阳】和我,都属于【序列】。【太阳】是001,而我是002,序列是根据诞生顺序排列的,同时也决定了实力的大小。”
“比如我排在002,那么我注定要比001弱一点。除我和001之外,后面还跟着两位已知的【序列】。”
这时,天空中忽然炸开一束火花。
祂抬头,只看一眼便知晓那是什么:“不用担心,颠倒世界只是马上要迎来它既定的结局而已。”
祂安慰着姜希,和刚才杀死【昭昭】时癫狂的模样不同,此时的祂格外平静,也分外温柔。
姜希只一瞬间觉得祂割裂,很快她又想起上个副本遇到的【月亮】,那个【月亮】也是如此,说话时的语气一会儿冷漠一会儿温柔的。
姜希追问:“那【昭昭】是……”
“昭昭啊。”祂提起这个名字时,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叫这个名字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不过很快,祂眼中的漫不经心被温柔所替代:“嗯,如你所料,昭昭属于003,至于【昭昭】这个名字,当然是祂自己取的。我们【序列】除了代号之外,都额外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姜希:“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祂第二次拒绝了姜希:“以后你会知道的,这个时候我要是向你说出我的名字,恐怕会引起不好的事情。”
姜希沉默。
祂是【序列】,在玩家眼中也可被称作【神灵】。祂现在不说名字,只是怕——怕打搅了这场戏。
这一场没有剧本的戏剧。
【恐怕会引起不好的事情】。
只是因为说出来后,下面的戏就没法演绎了。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祂突然问道。
姜希下意识地摇头,却听见祂自问自答:“应该是想起来了,毕竟你都理解那串奇怪符号的意思。”
“你不是想找到古都的秘密吗?【规则】说过,寻找古都的秘密,只能收集完召灵咒语所展示的所有画面,而这些画面,需要在古都里寻找到特定的房屋,并成功开启隐藏关卡。”
祂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姜希,声音轻柔平缓:“你永远也完不成这个任务,因为有一幅画已经被其他人收集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你听我讲完,任务也就完成了。”
姜希看了眼时钟,随后将视线落回到祂身上。
寂静了片刻,祂才缓缓说道:“刚才我也讲了一点点,我代替【规则】,将【无序】铲除,003自然恨上了我。在某个时间,祂找到我,抱着祂那破旧的时钟,说要与我进行挑战。”
“说是挑战,可我还没应下,祂就已经杀过来了。当时我与001争夺【000】之位,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将祂杀死了。”
“但003是【时间】,是杀不死的,因为祂可以无限回溯。祂复活后,我便受到了惩罚,失去了一半的权能,比003还要弱小。所以,才会给001有可乘之机,我被祂所囚禁,几乎是失去了争夺【000】的机会。”
“其实比起我,003更恨的应该是004。”
姜希眼角一跳。
怎么又冒出个004来?
“004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祂见都没见过呢。”
祂忽然松了一口气,笑语盈盈地看着姜希:“你应该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吧?虽然我对你们这些玩家还有利用的成分在里面,但我从未对你们起过杀心,我是爱着你们的。”
“在所有【序列】中,我是唯一一个拥有感情的,因此我能够理解人类的悲欢离合,能够理解死亡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但是我无能为力,目前我权能近乎为零,灵魂碎片散落在各个副本,根本没有能力与001抗衡。”
唯一爱着你们的神在被囚禁。
作为神的信徒,你会做什么?
姜希脑中忽地响起这段话,她有些头疼地捂着脑袋。好像是有什么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至于【月亮】、【太阳】,都是我们在游戏里的代号,曾经有一个玩家就这么称呼我们,其他玩家跟着附和,也就懒得改了。毕竟在他们眼中,这是神灵的象征,用这个象征——”
祂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姜希却自动补全了后面的话——
用这个象征,来作为戏剧的一个元素。
祂低下头,前面的刘海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规则】束缚着我,如今时间也到了,我要走了。等会儿和你见面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空间】的我,如果是争夺【000】时的我,你要小心点,最好全程保持沉默。”
姜希叫住了祂:“等下,你还没说到更重要的事。”
祂知道姜希想了解什么,但就只是笑笑,敷衍过去:“以后你会知道的,这种事情现在就说出来,太没意思了。”
姜希瞬间闭嘴,这语气、这神态……
是那个002。
祂重新拿起剑,一剑击碎了那座时钟,随后勾起唇角,笑得极为温柔:“【太阳】囚禁了【月亮】,【月亮】杀死了【时间】,而【真理】……”
“【真理】就只是个弱小的不能再弱小的——”
“一只眼睛而已。”
姜希微微惊讶,她猛然想起陈家村那个副本,河中的眼睛。
那是真理之眼,确实和【真理】有些关联。而祂这么描述,【真理】就是004,目前已知的最弱小的【序列】。
果然,这个任务确实能告诉她不少线索。至少她现在搞清楚了,这个游戏并不只有两大阵营在争夺主权,还有另外两个阵营,虽然弱小,但就【昭昭】最近在失落古都的所作所为来看,祂们都是可以干预甚至屠尽玩家的。
祂走到姜希面前,微微倾身靠近她。
姜希朝后退了一步,对方却哑然笑了:“我看见了你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