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文没想到这两个非人的家伙竟然能将事情搅弄成如今这样,千辛万苦从堪称地狱一般的地方爬出来,还没等他喘口气就感应到陈迟迟的生命线极剧减弱。
傅思勤这个白毛僵尸不知道受什么刺激,竟然显出自己的本相,周边的人气也因此受到影响,开始渐渐减弱,放任对方,不仅陈迟迟生命不保,便是这周围的居民也会有生命危险。
好在此次虽说差点将命折进去,但也拿到了克制他们的东西,又兼之傅思勤神思错乱,作为非人的愤怒压下了他的理智,他才能勉强将人镇压下去。
只是陈迟迟也已经昏迷过去,不仅仅是缺氧,更多的是被傅思勤身上的阴寒之气冲击的。
他只能先带人离开此处。
玄辰花园阴寒的怨气几乎没有人能抗住,好在在这方面异管局很有经验,只是更多的,恐怕也只能是徒增人命了。
将人带回自己设有阵法的地方,又辅以烈日照耀,即便如此,陈迟迟也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渐渐苏醒。
江辞文在为她护持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她那个胆小怯弱的邻居,他犹记得作为陈迟迟“丈夫”,以发糖的名义勘测整栋楼的时候,对方怯生生颤抖的眼睫,分明没什么特殊的,但在斩龙渊那样的凶险之地,每每忍受着阴气反噬的痛苦时,眼前总是浮现出对方轻颤的眼睫,蝴蝶一样飞到他的心尖。
只是异管局那边传来的消息显示,对方在前天就已经搬走了,甚至异管局都查阅不到对方的去向,只有楼里人模模糊糊的记忆。
能够遮蔽异管局的人,只有同样的手段,会是傅思勤吗?
可惜对方现在一心要脱离镇妖塔,不肯对他多施加一个眼神。
江辞文凤眼冷漠,毫不客气的催动镇妖塔中的雷光,看着对方被劈得难以起身。
不过是个畜生罢了。
不过镇妖塔用来对付僵尸,多少还是有些货不对板,否则刚刚就应该让他这具肉身分崩离析才是。
乌佑……到底去了哪里?
陈迟迟几乎是在眩晕中醒来,过于强烈的光照让她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白茫茫刺目的光晕消失,她才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陈迟迟的肌肉瞬间紧绷,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诚实的向后退去。
眼见着对方防备到应激的行为,江辞文同样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我。”
“江辞文?”
“是?”
“我们为什么‘结婚’?”
“各取所需,我为你找回阴阳眼,你配合找到‘重日’。”
陈迟迟虽仍旧戒备,但明显身体放松下来,倒是江辞文从她的问题中发现端倪,“有人冒充我?”
“是,之前那个差点掐死我的怪物用的就是你的声音。”
心中隐隐的猜测成真,他的嗓音冷淡,带着几许疑惑,“一个多月前我就坠入斩龙渊,与你失联了。”
“什么?那、那一直都是他?不不,”回想起对方凶神恶煞要人命一般的问她小佑的去向,她的脸色愈加难看,“在我这里,你一直没有失联,我想,不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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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小区外围已经是被普通人看不到的浓浓阴气包围,本就人烟稀少的小区,现在更是没几家住户了。
冷森森的路灯之下,家家户户都黑漆漆不见半点光亮,这就显得6楼亮堂堂的房间诡异起来。
本该是带来温暖的光线,因着周边环境的衬托,愈加像是影视剧中引诱路人进去的宝地。
但江辞文知道并不是,这里的每一缕阴气都在极力地将一切能喘气的生物向外驱赶。
并非引诱,更多的是柔软的禁锢。
小心避开这些奇诡的阴气,江辞文几乎是贴在6楼的窗外,若此时有人看过来,恐怕会害怕的拨打报警电话,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人,就那样轻巧的跃上窗户边缘。
几乎是悬空着站立了。
他小心的看向房间内。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许多色彩艳丽的玩偶憨态可掬散落在房间里,沙发、床、电视旁,甚至餐桌旁边的花瓶上也摆放着一只可爱的金丝猴。
每个玩偶的形态、色彩都不尽相同,但是大胆鲜艳的配色让他不期然想起,傅思勤被雷光击中时依旧死死护在怀中的玩偶。
眼中莫名产生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嫉色。
许是没有放稳,坐在沙发靠背上的考拉咕噜噜滚落在地毯上,一双柔软雪白的手有些心疼的将它抱起来,“……宝宝怎么掉下来了?”
说着还小心地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天气转凉,屋内也有凉意,少女穿着一件鹅黄色薄绒睡裙,长长的睡裙垂落至少女小腿处,露出一双纤细漂亮的小腿。
骨架很小。
将玩偶珍惜的抱在怀中,乌佑干脆抱着它窝进沙发中,同款娇憨的表情几乎是复制粘贴。
柔软的乌发顺滑的垂落在胸前,有小部分调皮的扎进少女领口,让她带着几分苦恼的腾出手将不听话的发丝揪出。
好像哪里都是柔软的一样,巴掌大的小脸微微鼓起一点,透着粉的软白面颊干净细腻,眼睛明亮动人,睫毛长长,坐在那里像是被主人珍藏的玩偶。
原来乌佑长这个样子。
脑海中少女颤着眼睫接过喜糖的模样,被眼前少女天然的娇俏代替,成为心中不可窥视的一抹亮色。
江辞文就像踩点的小偷一样窥见了主人家不经意展露出来的春色。
在这个鬼气森森的环境,她就像是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羊脂白玉一般,耀眼而温暖。
他几乎想要就这样破窗而入,将美丽柔弱的少女带离这肮脏的巢穴。
但守着珍宝的恶龙同样警惕非常。
从厨房中出来的关知节看着翘着脚的少女,英俊的眉宇间透出几许无奈,“佑佑怎么又不穿袜子?”
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近,乌佑下意识将光裸的脚回缩,曲起膝盖,将一双有些冰凉的小脚藏进睡衣裙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