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下人都去哪儿了?”花公子一脸的难以理解,“灶上那么多蒸笼热气腾腾的,居然连个盯灶火的下人都没有?不怕烧干了水,把锅底烧穿?”
雪公子也很迷茫:“大雪,你觉得那两位姑娘说话的声音小吗?我怎么感觉站在门外其实也能听见……”
花长老眯缝着眼睛,不忍直视:“窗户大开,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这是特意把人都赶走了好说话?那还摆出没有交流的架势做什么?”
“只怕这时候那股力量已经不仅仅是在引导了。”雪长老越看越心惊,“她们更像是被控制了,忽略了一切不正常。”
不然这样的剧情何止神金能形容?
完全不讲逻辑了。
沙发区内,宫远徵和宫唤羽俱是神情凝重。
“算上待选新娘进宫门的那天,这才是第八天。”宫远徵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宫唤羽皱眉道:“可见昭昭推断无误,那个鬼东西确实是在凭借所谓的剧情攫取力量……等回去了,我们得尽快离开宫门,不能给它反应的机会。”
话出口,他愣了一下,想起章雪鸣突然说有急事需要去处理。
该不会……
宫唤羽的脑子里一时间乱哄哄的。
他垂下了眼帘,没有急于将这个猜测说给宫远徵听,只默默计算着时间,准备再等等看。
【羽宫,宫子羽用刀尖抵着金繁的喉咙,逼问他三域试炼的事,金繁死活不肯说。
云为衫给宫子羽送来一个整理好的箱笼,又给了他一个精致的荷包,说是驱逐蚊虫的草药。
宫子羽不疑有他,将那荷包挂在腰间,和狐狸尾巴并列。
云为衫得知金繁不能随行,趁机提出陪宫子羽一起进后山,方便照顾他。
宫子羽拒绝了。
三日后,宫紫商、金繁和云为衫给宫子羽送行。
云为衫又说要送宫子羽到后山入口,宫紫商和金繁同时出声阻止。
等送走宫子羽,金繁心事重重。
云为衫问他是否试炼很危险,金繁不肯说,云为衫便误导他:“我来问你,你不用开口,只要点头、摇头就行。这样不算违背誓言。”
金繁点头答应了。
云为衫很快就通过他的回应弄清了第一关是考验内力,趁机以保护宫子羽的理由让金繁和宫紫商帮她进后山,并与金繁比试了一场。
她赢了。
宫紫商有些不可思议。
金繁却表情凝重,忽然嫁给宫紫商护在身后,拔刀指向云为衫。他发现云为衫的招式是清风派秘而不传的顶级剑法“清风九式”,而清风派早已归顺无锋。
云为衫临危不乱,编出一套说辞,同样漏洞百出,宫紫商和金繁却真的相信了。
为了让他们尽心帮忙,云为衫随口撒谎:“我听上官浅说,角公子和徵公子听说执刃已经入山,很是高兴,商量着要做一件事情。具体何事,不太清楚。但他们说羽公子一时半会儿很难闯过第一关试炼,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宫紫商和金繁当即决定晚上送云为衫进后山。】
沙发区内,宫远徵被金繁的作为蠢到无语了,宫唤羽却是被气笑了。
“好一个忠心为主的红玉侍!”
宫唤羽简直想冲进大荧幕里去给金繁一顿胖揍。
宫子羽不学无术,蠢是出了名的,会被诡计多端的无锋刺客轻易蒙蔽不稀奇。
宫紫商没接触过外人,长处又不在辨识人心上,会被糊弄过去也不稀奇。
可金繁他面对宫子羽这个三域试炼的正主时不肯说的事,云为衫这个才进宫门没几天的人随便一句话,他就真的配合对方把雪宫试炼的题目暴露了。
明明之前云为衫装得武功低微,这时候为了进后山就突然厉害到能威胁到金繁的生命了,他就一点不觉得有问题?
明明金繁都发现云为衫用的剑招连清风派嫡系弟子都没法学全,云为衫避重就轻的一个谎言,金繁就信了?
他还不如直接违背誓言跟宫子羽进后山,也好过送个疑点重重的外人进禁地,还把自己的绿玉当成对方的保命符送出去。
沙发区外,花长老怒不可遏:“荒唐!糊涂!”
饶是清楚原剧中的时间已过去了十一天,剧中诸人十有八九已经被那股力量完全控制住了,他还是忍不住心头火起。
趁画面定格,花长老大声喝问金繁:“一个刚进宫门没几天的陌生人,三番四次提出要进后山禁地,被拒绝了不止一次还锲而不舍,这是很正常的事?金繁,你的脑子呢?”
金繁低着头,不敢吭声。
雪长老也是气得不行:“老夫今年六十有三,还是头回知晓誓言是这样能够变通的东西。”
花长老扭头一看雪长老的手都气得发抖了,干脆闭嘴把发挥的机会让给他。
“金繁,当初老执刃要你跟他回前山,报答他曾经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三个老头子都不同意,你却执意要离开后山。”
雪长老短暂地陷入了回忆,面上露出一丝惋惜。
“彼时我等虽是不情愿,一个最年轻最有潜力的红玉侍从此变成保护一个孩童的绿玉侍,却也欣赏你的忠义。”
他紧紧握了下拳,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已经不是长老了,但他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只是现在看来,金繁你的忠义仅是针对某一个人。为了这个人,你甚至可以无视整个宫门的安危……”
宫子羽敏感地觉察到出了这番话里隐藏的危险,不敢大意,急忙打断雪长老的话:“长老们消消气,我和金繁已经在反省了。这些事没有发生的可能,我们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等回去了,我就自请禁足,在宫门的隐患彻底铲除之前,绝不离开羽宫半步。”
金繁感激地朝他投来一瞥,心知自己这时候开口只会给宫子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低着头安静等待能做主的人的决定。
花长老和雪重子商量了一会儿,询问过宫尚角的意见,决定就按宫子羽的提议来,让他和金繁在羽宫禁足,避免跟前无锋们有接触。
这件事就此揭过,观影厅里的气氛却并没有因此缓和多少。
一众看客在这里被原剧剧情创得七荤八素的时候,现实中的旧尘小镇上,平湖饭庄隔壁的福临客栈里,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慢吞吞地走下楼来,前头两名穿着深色劲装的高大护卫在开路,后头还有四名虎背熊腰的护卫亦步亦趋。
那中年男子生了张白面皮,脸上肉乎乎的,一双眼睛总是眯缝着,像是被肉挤得快要睁不开了。
这会儿蓦地睁开来,远远一瞥楼下大堂里正坐在八仙桌边打瞌睡的小伙计,却有种跟容貌全然不符的明净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