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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在角宫里头脑风暴等待今日份剧情结束的时候,宫远徵身不由己地扶住故意跌向他的上官浅。

没有了身体共用者,缺少了理应配合剧情而生的慌乱心情,他清楚地感觉到后腰上一轻,他的暗器囊被摘走了。

满脑子都是:【昭昭,上官浅那个无锋太坏了!她是在我背后故意跌倒朝我扑过来的,我一转身她就扑我怀里了,还趁机偷走了我的暗器囊!】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下回你先往身上抹点药,要是躲不开,就请她们替你试药。】

宫远徵开心地回答:【昭昭跟我真是心有灵犀。我身上带着的所有东西和衣服上都有抹药,每天都是新药,上官浅现在就顶着张大花脸呢,跟鬼一样。】

【釜底抽薪,好想法。】

宫远徵满意了,去角宫的途中遇上宫子羽、宫紫商和金繁三个顶着紫红猪头去接云为衫,被宫紫商逼着叫了声“姐姐”也没生气,只顾着在心里吐槽:【都说宫子羽怜香惜玉,可我真没看出来他对女子哪里尊重了。当着上官浅的面,他把接新娘回各宫的事说成是我哥擅作主张,还说什么“孤男寡女,未婚同居”,信口造谣,全不记得兰夫人当初被人乱传流言的苦楚。

选新娘的时候,长老说让我哥也一起选,他就说什么“我挑剩下的姑娘”来恶心人。八成是把那些清白人家的姑娘,当成是万花楼里他花钱就能随意挑拣的花娘了。他自视甚高,说不定那些姑娘根本看不上他这么蠢的人,见他选了无锋刺客,高兴都来不及。】

【别人疏忽了男女大防,有人指出来,人家就会注意改正。而宫子羽?他是被无锋之人养大的,无锋之人不看重男女大防,又怎么会教出真懂礼义廉耻的人来?】

宫远徵深以为然。他总觉得昭昭口中的那个别人就是他,他可不就是知错能改的好丈夫么?

能跟昭昭说话,宫远徵也不觉得难熬了。他也不管哪些话能传达过去,哪些不能,只管高高兴兴吐槽做转播:

【上官浅说落了东西在女客院要回去拿,还说是要送哥哥的礼物。噫~真不愧是无锋中人,张嘴就是“儿女情长,弟弟你年纪小,自是不懂~”。还装大家闺秀呢,怕是规矩都没学几天就来了。等等,她叫我什么?!弟弟也是她个无锋刺客能叫的?不要脸!】

【她肯定是去研究我暗器去了。好烦哦,她都走了,我还得一动不动站在河边等着。】

【总算是回来了,烦死人了!赶紧演完我要回去沐浴休息了。昨晚上地牢里冷死人了,那群臭侍卫还把我外衣扒了,把我冻得不行,我只好一直打坐,腿都麻了。】

宫远徵吐槽完,自己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暗叫糟糕。

那边的回应已经到了:【阿远你昨晚在地牢待了一夜,还被侍卫扒了外衣……是扒衣卸饰待审?百草萃、贾管事、宫子羽?谁提出送你进地牢的,又是哥哥?】

宫远徵小心翼翼地分辩:【昭昭,那是剧情,不是真的。哥哥没法控制身体,他昨天跟我保证过,回去之后遇到同样的情况也会先护着我……

昭昭,你别生哥哥的气,我没受苦,也没觉得委屈,我、我就是想你了。我总也记不起你的样子。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害怕剧情一直过不完,我没法习惯看不到你的日子。】

他说着说着就想哭了。好像知道了有这么个人在,他就没从前那么坚强了,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住,也不想自己哄好自己。

【别怕,我来想办法。】

宫远徵的心就定了。没多会儿,他不好意思地说:【昭昭不要急,找不到办法也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跟你发发牢骚。大不了就等剧情结束再回去,我不信那东西能困我一辈子。】

忽然间,眼前一花,他便听见上官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看见一张青、黑、紫、棕四色纹路密布,好似张调色盘的脸,差点又被吓到。

【奇怪,上官浅武功这么厉害的?离开没多久就返回来了,还悄无声息摸到我背后了。】

殊不知上官浅也很疑惑。她正走在返回女客院的路上,还没走出去多远,一恍神人就在女客院门口了。

跟宫子羽等人说了几句话,回到房间,取出暗器来研究,一恍神,人又在女客院门口了,脑子里还多出来一段研究描绘暗器结构的记忆。

给云为衫打了暗号,辞别宫子羽一行,一恍神,她就站在宫远徵背后了。

这个自打进了宫门,昏睡的时间比清醒时间长的无锋魅阶刺客,缺失了太多信息,并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不对劲。

又因着在这里的所思所行都符合上官浅的性子,她便忽略了所有违和之处,还在为用计成功被宫尚角选中而暗自得意。

在上官浅和云为衫这两个被剧情人物同化成功的无锋刺客身上,那股力量甚至强到轻易就扭曲了她们的感官。她和云为衫至今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和身体,已经被无数青黑纹路占据。

此时虽觉得时间的流逝太快,而她恍神的次数太多,却来不及多想,引着宫远徵来抢她手中所谓的要给宫尚角的礼物,却没能把暗器囊别回宫远徵腰间,便打定主意要在路上把暗器囊扔了,摆个记号让云为衫来找。

谁知道又是一恍神,她已经跟在宫远徵身后走进了角宫的大门。

昏暗的暮色照着一条深邃而幽长的走廊,宫远徵领着上官浅往前走,心里惊讶地道:【昭昭,这里的时间突然变快了,我根本不记得我是怎么到角宫的了。只是眨了下眼,我从河边来到角宫了。】

这回没有回应了。

宫远徵暗忖这个信息必定十分要紧,苦于联系不到昭昭,只能不高兴地被迫在走廊中段停下来,跟上官浅上演毒虫问心的剧情。

他装在海螺型饲虫壶里的早不是用来入药的无害小虫,上官浅掌心才与毒虫接触不到三分钟,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除了四色纹路外,又冒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红疹,那副模样简直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这是取了姜离离的血,混合其他药材配出来的毒,那只毒虫不止吃了,宫远徵还特意让它在药血中洗过澡,就等着有人来试了。

可他现在没有半点欣赏自己杰作的心情,生气地在心里大叫:【昭昭,那个鬼东西照搬我们俩说过的话!就是我们玩游戏那次说的!它居然敢让你说过的话从那个无锋女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要……】

狠话还没放出来,眼睛一睁一闭,他人竟然已经站在徵宫偏殿的茶室里了,脑海里多出来一段关于毒虫问心的记忆。

眼睛再一睁一闭,他就站在了角宫一处小殿里,面前不远处站着只有一双泪盈盈的眼睛还能看的上官浅,几个侍卫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这是……那个东西在赶时间?

宫远徵忽然就明悟了。对方害怕昭昭,不是一般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