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黄昏,天色渐暗,寒风如利刃般凛冽。宁静的宅邸宛如一个沉睡的巨兽,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突然,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马蹄声响彻寂静的街道,仿佛是时间的脚步在缓缓前行。
无涯身着厚重的棉衣,默默地驾驶着马车。车厢内,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路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苍术依旧被要求戴上了眼罩。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那座幽静的宅邸也逐渐消失在了苍茫的暮色之中,仿佛被时间遗忘。
苍术离开后,房间暗处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对萧亦桓说:“爷,那个猎坑是四皇子的手笔。”
萧亦桓轻哼一声,对着暗处冷声道:“那对母子消停了,他倒是按捺不住了。”
隐在暗处的身影又说道:“今日,太子妃去了达亚尔公主府。”
萧亦桓眉头紧蹙,追问道:“所为何事?”
隐在暗处的身影回答:“那日您和太子落马,是她给您二位做了紧急处理,太子妃应是代表太子去答谢的。”
萧亦桓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是她给我止的血?”
暗处的身影回答:“正是。”
萧亦桓思考片刻,对隐在暗处的身影吩咐道:“赤影,继续盯住东宫,另外,安排人给我盯紧那个医馆。”
暗处的人应了一声“是”后,便如一阵轻风般悄然离去,那暗处再无声息。
天黑得早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而神秘,宛如一幅沉睡的画卷。只有天空泛着异样的红色,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预示着一场大雪的来临。
回医馆的路上,苍术心中虽然好奇萧亦桓为何不在宫中养伤,但她也不能询问无涯,只能默默地坐在马车里,感受着周围的宁静,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苍术暗自思忖着,这大昭国的储位之争实在是太过复杂,其局势之微妙远超乎她最初的预料。六皇子拯救太子的行为使得他似乎成为了太子一方的人,但他隐藏在表面之下的另一种人格,太子是否知晓呢?
倘若太子对此心知肚明,那么太子必定不如他外表所呈现出的那样温文尔雅、成熟稳重。此外,萧亦桓和元一楼之间究竟存在着何种关联?他在背地里究竟从事着何等危险之事,以至于引来他人的追杀?大昭国皇帝的众多子嗣皆非等闲之辈,而萧亦桓此人更是拥有无数张面具。
在昭阳心中,她的亦桓哥哥仍旧是个善良正直之人啊!然而现实却如此扑朔迷离,令苍术感到困惑不已。面对这样错综复杂的局面,她不禁心生警惕,深知自己必须步步为营,以免深陷这场权力斗争的旋涡之中。
苍术心中暗自思忖着,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忍不住浑身一颤。她突然意识到,凭借萧亦桓那猜忌多疑的个性,现在医馆必定已被萧亦桓派遣的手下严密监控起来了。如果今天自己不返回医馆,那么马叔和杜若必然会遭遇不测;然而若是选择回去,接下来数日恐怕都无法再回到公主府了。好在药箱之中备有书写药方的纸墨笔砚,目前也唯有想方设法寻找可靠之人,托其给九儿捎个口信,告知她自己近期无法返回公主府。同时,让公主府对外宣称公主的病情恶化,暂时谢绝访客。
考虑至此,苍术转头对负责驾车的无涯说道:“无涯小哥,请您在送我回医馆之前,先绕道前往安业坊的回春堂一趟。我需要购买几种特殊的药材,好为你们家爷配制一些便于随身携带的止痛丹药。毕竟他腿部的伤势偶尔仍会疼痛难耐,只要能及时服用这些药丸,便可有效减轻痛苦。”
无涯虽然并不清楚屋内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见他俩均已卸下伪装露出真容,且从这姑娘所言来看,似乎对自家主子颇为关心在意。心下思忖一番后,他爽利地应道:“好嘞!”
不多时,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回春堂门口。苍术转头对无涯说道:“无涯小哥,你先行一步返回吧。若是此刻再不抓紧时间往回赶,等到夜幕降临、天降大雪之时,道路湿滑难行,恐怕就难以在宵禁之前赶回府去了。我购置好所需药材之后,自行走回到医馆即可,毕竟此处距离保宁坊已然不远了。”
无涯抬眼望了望天色,随即将目光移向苍术手中那根拐杖,面露忧色地开口询问道:“你一个人是否能够应付得过来呢?”
苍术急忙摆了摆手,连声答道:“不妨事不妨事,待我采办完药品便即刻返程。”
无涯稍稍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追问道:“姑娘是否懂得驾驭马车之法?”
苍术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但还是老实地轻点了一下头。无涯见到苍术点头后,二话不说便立刻跳下了马车,并对着苍术说道:“那么这辆马车就留给姑娘你吧!毕竟你等会儿不是还要去取药吗?拄着拐杖多有不便啊!不如这样,我先到前方的马行买一匹马骑回去就好。”
苍术满脸惊愕地望着无涯,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迟疑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你是说要把这辆马车留给我?”
无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件事情再平常不过一般。
苍术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六皇子和他的仆从可真是大方得很呢!他们如此行事,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因为接受了他们的恩惠而变得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要求,从而慢慢被他们所腐化,最终心甘情愿地替他们做事罢了。
想到这里,苍术连忙摆手推拒道:“不不不,不必如此麻烦,我需要拿的药并不多,用手拿着就可以了。”
然而,无涯对苍术的托辞完全不以为意。他径直走到停在回春堂门前的马车旁,将缰绳递给了那位负责招待来客的小厮,并顺便塞给他一锭银子。然后,无涯用手指向苍术,叮嘱那小厮道:“等会儿这位小哥拿好药从店里出来后,你就把马车交还予他即可。”
话音刚落,小厮拿着银锭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称是。无涯交待完便点头转身离去,甚至没给苍术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苍术惊愕得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思忖: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如此阔绰大方,丝毫不给别人回绝的余地。
就在苍术打算去回春堂找个小厮帮她传信时,转身却看到掌柜手持鸡毛掸子,正在驱赶一名约摸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少年。那小少年紧紧揪住掌柜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求求您了,掌柜大人!赊给我两副治疗伤风的药吧,我愿意在此做工抵债,我弟弟病情危急,实在撑不住了,请您发发慈悲吧!”
那老板满脸都是烦躁和不耐之色,皱着眉头大声嚷嚷道:“走走走,赶紧离开这儿,这里可是卖药材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善堂,要是人人都跑过来找我讨恩赐,那我岂不是得去喝西北风啦!”
然而少年却依旧不肯放弃,执拗地说道:“掌柜,我并不是想要白白索取,我可以留在店里帮忙干活儿,以此来抵扣药费,而且我真的非常有劲,可以干很多活儿的。”
老板瞥了少年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言冷语地道:“就凭你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还敢说自己有力气?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突然倒在我这儿。赶紧走吧,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话音未落,他便用力一把将少年往外推去。可怜的少年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回春堂门口的石阶之上,只觉得臀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打起转来。
苍术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快步上前,伸手将少年搀扶起来,然后狠狠地瞪了那老板一眼,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随手朝老板扔过去,并怒气冲冲地对那掌柜喊道:“把他刚才说的那些药统统拿出来打包好,本小爷付钱!”
掌柜的目光在眼前这个用布巾蒙着脸的苍术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主儿,但毕竟做生意嘛,哪有把送上门的买卖往外推的道理?于是他朝着店里的小厮招了招手,吩咐道:“快去,按照这位客人的要求把药都包好拿过来。”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少年突然扯了扯苍术的衣袖,小声说道:“哥哥,谢谢您!可是……我身上没有一文钱,不过我可以帮你干活儿,用来抵扣药费,可以吗?”说完,少年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苍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恳求。
苍术闻言,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帮少年拍去身上的灰尘。当她看到少年身上那件破旧而单薄的衣裳,以及裸露在外被冻得通红的脚踝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娘亲,也是这般穷苦伶仃、无依无靠。一时间,怜悯之情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拒绝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孩子。
于是,苍术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温柔地对他说:“别担心,哥哥有的是钱,不需要你帮忙做事来抵债。”
然而,少年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不不,阿娘曾经教导过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他人的恩惠。如果您不肯让我替您做工,那么我绝不能收下这些药。”
苍术看着眼前这个质朴纯真的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轻声说道:“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的弟弟快不行了吗?难道你不担心他的病情会恶化吗?”
少年听闻此言,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他咬了咬牙,坚定地回答道:“我知道弟弟的情况很危急,但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就算这家药材行和医馆拒绝了我,我也会继续去寻找其他的办法。相信总有一家会愿意让我通过做工来换取药物救治弟弟的。”
苍术凝视着少年,心中暗自思索片刻。她觉得这个少年十分善良且有责任心,如果能够帮助他,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她决定给少年一个机会。
苍术微笑着对少年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跑个腿吧。帮我将这张纸条送到义宁坊的公主府,交给九儿。你认识去那里的路吗?”
少年一听苍术给他安排了任务,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表示愿意帮忙。然而,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却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回头望向苍术,有些犹豫地问道:“哥哥,你是否很着急需要送达这张纸条呢?其实……我想先把这些药送回家中,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弟弟。如果耽误了时间,我怕……”
苍术理解少年的担忧,她温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孩子。你把家庭住址告诉我,我可以代替你先去送药,确保你的弟弟能够及时得到治疗。这样一来,你就能安心地完成我交付给你的任务了。”
少年只犹豫了一瞬,便将地址告诉了苍术,还告诉她,自己叫秦大宝,家中还有一弟一妹,分别叫二宝和小宝。于是苍术回到马车中写了字条交给大宝,大宝拿着字条立即向义宁坊跑去。而苍术拿到药后,便驱马车前往少年的家。
在一间摇摇欲坠、残破不堪的房屋内,四周的墙壁已经严重剥落,窗户也支离破碎,整个家徒四壁,里面摆放的家具简单又陈旧。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虽然条件如此艰苦,但这个屋子却被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可惜由于房屋结构问题,并不能有效阻挡寒风的侵袭,因此室内外温度几乎毫无差别,都同样寒冷刺骨。
在那张破旧的单人床上,正静静地躺着一名身患疾病的小男孩。从外貌判断,他大概只有八九岁左右。此刻的他紧闭双眼沉沉睡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隐隐散发出一股无法掩饰的虚弱气息。不过庆幸的是,目前看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在床边坐着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小女孩,大约五六岁模样。只见她轻柔地拿着一块湿布,仔细地擦拭着小男孩的额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深怕会弄疼他一分一毫。尽管周围环境破败不堪,但小女孩对哥哥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温暖且明亮,照亮了整间原本阴暗潮湿的房间。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门口,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开口大喊:“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然而下一刻,当她看清走进屋来的并非自己期盼已久的兄长,而是一个用面纱遮住面容、手持拐杖的陌生少年时,小女孩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与不安。
苍术一眼就看穿了小女孩内心的恐惧,于是她放轻声音温柔地说道:“是小宝吗?别怕哦,我是来给你哥哥送药的哟。”说话间,她还特意晃了晃手中拎着的纸兜。
听到对方竟然知晓自己的名字,小女孩原本紧绷的身体这才稍稍松弛下来,但仍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苍术,并开口询问道:“那……那我哥哥他人呢?”
“他呀,去帮哥哥办点事情啦,过会儿就能回来了哟。”苍术一边回答着小女孩的问题,一边打量起整间屋子。
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后,她面露疑色地转头向小姑娘问道:“你们的爹娘不在家么?莫不是外出干活尚未归来吧?”
话音刚落,小女孩眼眶瞬间泛红,豆大的泪珠开始不停滚落,哽咽着回复道:“我们已经没有爹爹和娘亲了……家里现在只有哥哥们……”话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苍术见状连忙迈步上前,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躺在床榻之上小男孩的额头。触手处温度虽然不至于太高,但也算不上正常体温。再看看覆盖在男孩身上那床略显单薄的棉被,以及摆在房间桌子上仅有的半碗凉水与那半块早已被冻得硬邦邦的馒头,苍术心中暗自下了某个决定。
苍术轻声问小姑娘:“小宝,爹爹娘亲都不在了,你们三个人怎么生活的?”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爹爹离家参军已经数年未归,村里的人都说他早已战死沙场。无奈之下,娘亲带着我们兄妹三人来到晔城寻找舅舅,但至今仍杳无音信。上个月,娘亲突患重病离世,只留下些许钱财供我们度日。这些日子以来,全靠兄长们白天在外打零工赚钱养活我这个小妹,并用余下的微薄收入续租这间旧屋。然而天不遂人愿,二哥近日也病倒了,可家中已拿不出一分钱给他治病......”
话未说完,小姑娘已是泪流满面,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断线珍珠般顺着她那稚嫩的脸庞滚落而下。
苍术凝视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只见她身上穿着破旧而单薄的衣裳,一双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微微颤抖着。
她抬头望向窗外,发现此刻原本就红艳异常的天空变得愈发猩红,心知今夜必将降下一场鹅毛大雪。再看看这间四处透风、屋顶漏雨的陋室,以及仅有的那一床破旧单薄的棉被,显然无法为这三个可怜的孩子提供丝毫温暖与保护。若自己袖手旁观,这三个无辜的生命恐怕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想到此处,苍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悯之情。
她轻轻抚摸着小宝的头顶,温柔地对她说:“小宝啊,我叫阿苍。你愿不愿意和两位哥哥跟阿苍哥哥一起回家呢?阿苍哥哥有一家医馆,可以替你的二哥治疗病症;而你的大哥则能留在我那儿帮忙做事,赚取钱财来养活你们全家。”
小宝心里很清楚,大哥二哥在外面谋生十分艰难,常常忍饥挨饿,却总是省出食物来留给自己。此刻听到苍术所言,她满脸狐疑地凝视着苍术,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苍术注视着小女孩眼眸中的那道希望之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是千真万确的!”
小姑娘激动不已,赶忙说道:“我也能够帮您干点活儿的,比如洗衣服之类的杂务,我都会做!”
就在他俩交谈之际,小少年秦大宝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终于回到了这里。一见到苍术仍然在此处,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大哥哥,我已经成功地把字条交到九儿姐姐手里啦!”苍术暗自估摸了一下时间,心中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孩子的奔跑速度可真是惊人啊!
待大宝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苍术把刚才跟小宝说过的话又向大宝重复了一遍。然而,大宝听完后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他缓缓开口道:“要不这样吧,阿苍哥哥,你把弟弟妹妹带走吧。我想留在这儿,白天出去帮你干活儿。你只需要每天给我们提供两顿饭菜就行,不用太丰盛,能填饱肚子就好。”
小宝听到哥哥说不想走,她也连忙表态,表示自己也要留下来。
苍术敏锐地察觉到大宝似乎还有其他的担忧,于是他轻声问道:“你们剩下的钱本来足够在晔城郊外租一套更实惠的房子,或者去其他地方租一间小点的屋子。可你们还是执意选择留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吗?”
大宝见苍术如此关切地询问,知道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于是坦诚地回答道:“其实,娘亲在临终前曾经告诉我们,她已经通知了舅舅我们到达晔城的消息。只是当时没能联系上舅舅。她嘱咐我们留在这里等待,相信舅舅一旦收到信,肯定会前来寻找我们的。”说完,大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和坚定。
苍术深深地叹息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轻声问道:“你们租住这间屋子到什么时候呢?”
大宝默默地低下头,神情沮丧地回答道:“冬月底。”
苍术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那岂不是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吗?”
沉默片刻后,苍术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宝说:“这样吧,你先整理一下你们兄妹三人的物品,稍候跟我一同离开。我会去告知你家隔壁的邻居,如果以后有人前来寻找你们兄妹三人,可以让他们前往保宁坊的医馆寻得你们下落,如此安排是否妥当?”
大宝仔细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主动请缨道:“阿苍哥哥,还是由我亲自去向隔壁的大爷大娘说明情况更为合适些。”
苍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小心翼翼地用被子包裹起仍躺在床上的二宝,强忍着脚腕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艰难而缓慢地抱起孩子走向门外停放的马车。
接着,她与小宝、大宝一同将兄妹三人的行李打好包,放置于马车上。
大宝负责最后锁上房门,并留恋不舍地朝着屋内张望了最后一眼。随后,他转头凝视着一直安静守候在旁、从未催促过他们的苍术,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际,住在三兄妹隔壁的大爷和大娘突然从自家院子里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他们紧紧盯着苍术,上下仔细端详着。
大娘开口问道:“孩子啊,你的医馆在保宁坊的哪个方位呢?叫啥名儿呀?还有你又叫什么呢?”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苍术有些发愣,因为她实在无法确切说出医馆的确切位置。于是她只能回答道:“保宁坊就我们这么一家医馆,目前尚未正式营业,因此名字还没有想好。我叫苍术。”
说完,苍术又补充道:“若是有谁前来寻找他们兄妹三人,请大爷大娘帮忙转达一下他们的行踪。大宝一旦有空闲时间,也定会常常回来探望二老的。请二位放心,我绝对不是人口贩子。”
当马车疾驰向保宁坊的时候,天空渐渐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仿佛一群群洁白如玉的蝴蝶在空中轻盈地舞动。这些小小的雪花如同精灵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片宁静与美丽,也给秦家三兄妹带来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