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看着手里的镯子好久没有动作,就在叶云时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徒弟似乎是恼羞成怒,把镯子扔在地上。
然后抬脚就踩上去,甚至是蹦起来踩。
叶云时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徒弟就算是比较冲动,但也很少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举动。
那可怜的镯子被她踩进土里,能看出来用的力气不小,要是继续下去甚至能踩出一个大坑来。
或许以后可以让徒弟用这种办法给自己挖个坟?叶云时突发奇想。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干看着,伸手拉住星晚,“咱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星晚眼中有火,立刻掐诀升起熊熊火焰烧灼着镯子,“我今天要让你付出代价!”
“徒弟!星晚!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叶云时赶紧动手去抢那个镯子,可星晚就是铁了心不放手,似乎要把这个镯子烧化。
地火席卷就算是叶云时也下意识后退半步,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好险啊。
星晚并没有就此罢手,看热的不行来冷的,拿出符箓贴上去要召唤霜雪,似乎只要这个镯子还存在,就难消她心头之恨。
叶云时是真想不明白孩子怎么了,明明之前还挺好的,难不成是到了青春期?
他杂七杂八想着,然后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用灵力包裹住徒弟四肢,我这样可以阻止她的动作,又不至于伤了她。
好在星晚只是短暂性发疯,感受到师父的灵力安抚之后,立马不再挣扎安静下来。
“星晚,你刚才是不高兴吗?”叶云时放柔声音,似乎她还是个小孩子。
星晚有些懊恼地低头,“明明在师父手里还很好,到我这里就不听话了,分明它还是想要去找雨霖铃,所有东西都是这样。天道就是要向着自己创造出来的主角,这明明是不符合常理的。”
她还没有从那股情绪中走出来,愤恨不平地站在原地。
叶云时摸摸她的头,“还是会记得玄剑宗上那些事情吗?”
“怎么可能忘记,我亲眼看着师兄他们一个个倒下,亲眼看着师伯师叔为了我们的生路赴死,师父的宗门玉牌碎在我手里,漫天的血色笼罩山门,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我眼前的。”
“他们骗了我们,骗了仙门的所有人,难不成这么多人的命还比不上一个雨霖铃吗?”
星晚越说越激动,之前有着既定的目标,她一直压抑这股情感,可真把人大卸八块之后,她反倒涌上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直以来的坚持终于得到一个结果,就算是还不能彻底杀死那对师徒,但只要镯子在师父手中,他们就别想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能出去祸害云线山。
那些死去的人,师父师伯还有师叔,英招师姐,大师兄他们都能够活下来,而不是不明不白死在玄剑宗。。
从前她一直认为可以把这一切当成是梦,但就是没办法从那一天走出来,不然也不会遭受天雷劈也要去杀人。
不止是出于恨意更多是害怕,害怕梦中的一切会变为现实。
平日里她嬉笑怒骂插科打诨,但一直都绷着那根弦不敢松开,如今得偿所愿反而是撑不住了。
叶云时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外袍,披在星晚的身上把她牢牢裹住,“哭吧,哭干了泪水也就不再伤心了。”
星晚被宽大的衣裳盖住,在里面开始放声大哭起来,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叶云时也在边上蹲下来陪着,甚至还有闲心薅两根草编东西。
这时候安慰都是没有用的,只有让徒弟真正哭出来这件事才算是完。
星晚几乎是发泄着在嚎啕,有衣服遮掩哭得那叫一个惨烈,五官都差点哭到移位。
等到她声音渐渐小了,抽噎着从衣服里钻出来就要擦脸,被叶云时眼疾手快拉住,“哎,这可不能擦啊。”
然后拿出一块帕子拍到她脸上,十分不客气地摩挲两下,差点没把人鼻子给按塌了。
星晚扯下帕子脸红的像个关公,“师父你手太重了。”
“不好意思啊。”叶云时十分没有诚意地说道。
星晚擦擦眼睛,“这件衣服的味道好熟悉,而且样式也好熟悉啊。”
她特地举起来细看,但就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要是师父穿过他应当有印象才对。
叶云时敲了一下她的头拿过去,“这是当初把你抱回云衔山的那件衣服,你太脏了我不愿意直接抱,就只好把外衣脱下来把你裹住。”
这话太实在了,实在的星晚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在水月大泽的记忆中自己当时的确脏到不忍直视,就算是自己出现在那个时间点,也是不愿意抱的,怪不得当初师父都没有认出她是男是女。
星晚重新把衣服抱进怀里,十分眷恋地蹭了蹭。
这件衣服是星晚来到人间的第一件衣服,虽然没有真正穿上但预示着她脱离野人生活,就像是孩子脱离母体的第一个襁褓,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裹在身上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
星晚恋恋不舍看着外袍,最后也没有提出要过来,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像小孩子那样依赖。
叶云时牵起她的袖子,“我们走吧,估摸着崔承鹤之后会发大疯,南流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他们要玩饥饿游戏我可不想要陪着。”
“什么是饥饿游戏?”
“你砍我我砍你,反正最后死的就剩一个人那种。”
“那还挺好玩的。”
有镯子师徒俩立刻就离开了秘境,有了主人这里以后绝对不会显现在仙门面前,弟子历练这个环节就此被蝴蝶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星晚被这次的成功鼓舞到,笑着开口,“现在只有裴云客需要对付,只要我们把他框进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可难了,天道已经知道这个办法肯定会进行防范,不是你想要关进去就关进去的。”叶云时有些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