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放松自己乘着风一路往水月大泽去,这样遥远的距离她还是没有用灵力,反正有本事天道就把自己摔下去,到时候摔成十八块看祂怎么拼。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比御剑还要快,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山林,那是她生长的地方。
她将灵力充实四肢被缓缓放下,脚踩刚在泥土上风就争先恐后涌上来,亲吻着星晚的脸颊。
她是这片山林不知多少年来才出现的奇迹,没有父母照管的婴儿竟然也摸爬滚打着长大了,山林中的生灵自然会对她有所关注。
现在回想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时不时会遇见树下有堆好的果子,或者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死的兔子,这都是他们的馈赠。
虽然没有出现在星晚面前,但他们小心翼翼试探着给予帮助,并且观察她能够长到多大。
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星晚会在水月大泽长大成人再走向衰老,在自然的陪伴下回归尘土。
但师父路过这里并且发现了她,命运就此转折,大泽也默默祝福着这个它养大的孩子。
星晚轻车熟路找到原来最喜欢的那棵大树,上面依旧是硕果累累,在她把手放上去之后瞬间掉下几个果子,恰好落在她怀中。
摇晃的树枝发出飒飒声响,仿佛在说,“孩子,吃吧。”
她拿起怀中的果子,还是当年那样鲜艳,散发着她最喜欢的味道。
只要是打猎没有收获,她就会来到大树底下,绝对不会有饿着回去的时候。
星晚那时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出于本能来到树下,毕竟填饱肚子是每一个动物都会做的事情。
所以她觉得大树是她在水月大泽最喜欢的地方,久而久之居住的地方离这里也越来越近,只想要能够多亲近他一些。
现在回想应该是历经悠悠岁月,这棵大树生出了些许灵智,不忍心看见自己饿死吧。
其实如果自己没有被师父带走,就这样在大泽度过一辈子,最后应当会死在大树下,就如同这里的兽都会为自己选择一块埋骨之地
她张口咬下去,甜蜜的汁水在唇齿间汹涌,还是她熟悉的味道。
“谢谢你。”星晚上前两步额头贴在树干上,灵力缠绕间呢喃道。
她循着记忆中一步步走过去,路上断断续续将灵力散出去,修士精纯的修为足以修补一切,更何况是大泽中的生灵。
很多濒死的花花草草重新焕发生机,有很多草药悄然生长,如果有兽生病吃了就会好。
星晚是在大泽的照管下才能长大,也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而且她也是想要来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才会出现在这片大泽,林鱼书说她只是个孩子,否决她对身世的猜想。
那当初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就算是被扔到这里,小小婴儿只会哭闹没多久就会引来猛兽吃掉,或者哭累了饿死在这里,她却能够撑到自己觅食。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一路往大泽深处走去,凡人几乎不会踏足大泽,日月变迁并没有改变这里多少,似乎星晚不是离开了十几年,而只是转身一瞬间。
故地重游总会有不同的感受,星晚哪怕在这里居住了很久,也从没有如此细致打量过。
毕竟当时要为了生存而奔波,此刻不用再惧怕任何伤害,自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她闭上眼睛凭着当年一缕记忆,那是存在于孩童最深处的记忆,然后一步步走向大泽边缘。
这里是水月大泽与凡间的交界处,与妖界魔界不同,大泽其实能够让凡人自由出入的,只不过对于凡人太过危险,他们下意识将这里划为了禁地。
星晚将双手合十,灵力全部归于自身,将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凡人,然后抽出匕首划开指尖。
一滴血足以追本溯源,大泽边缘更是凡间灵力与自然之气交汇的地方,能够很好探知气息。
鲜血散发出光芒停在半空,凝成一颗鲜红的珠子,摇摇晃晃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星晚立刻将它托在掌心。
本体的支持让血珠稳定不少,开始将自身四散最后停在一个方向。
星晚站在原地望着那边很久,她突然有些犹豫了。
“不去看看吗?”叶云时出现在他身后。
“师父,我和你说过我从来没有思念过父母,这话是真的,因为他们对我来说只是一片空白,但如果我真的找到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被扔到这里,还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两个字吗?”
星晚早就不是天真无知的孩子,哪怕没有过父母也见识到感情的威力,那些爱恨情仇的偏执历历在目。
“可是你来了。”叶云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也是想要知道的,不是吗?”
“我只是想知道,天道为什么选中我,那场梦那本书给谁都是一样的,仙门有天赋的弟子不计其数,但凡胸中还有热血都不会坐视不理,可天道偏偏选中了我来编织这场骗局。”
星晚真的想不明白,她久违地陷入迷茫当中,甚至开始思考自己现在所做真是对的吗?
叶云时心疼地看着徒弟,她平时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旦坚定自己的信念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哪怕是遇上南墙也一锤子砸碎,此刻满脸茫然地问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活力。
他绝不能让这些破事毁了自己的徒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该一脚踢开。
“什么骗局不骗局,你应该想天道为什么不骗别人,既然选中你那说明你就是故事里的主角,打怪兽的奥特曼闹海的哪吒!”
叶云时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天道费这么大劲兜一圈儿,还是有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那说明我们对于老天登来说就是克星,只要找到事情的关键,什么男主女主全被踩在脚下。”
说完他还十分中二转了个圈儿,奈何在殿内忙碌这几天一直很劳累,一个用力不对抻到了腰。
但还要维持在徒弟面前的体面,把呲牙咧嘴的表情压下去,结果导致更加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