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开口道,“验骨的阵法已经布置好,只等他醒过来就可以进行,纪掌门还请放心。”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是我道心不够坚定,换做别人早就大义灭亲了吧。”纪灵微无奈闭上眼睛。
江逾白去安慰她,“这是人之常情,要是有一天告诉我天生身份有异,我也是没办法接受的,只能是寻求两全的办法。”
纪灵微感激地看了一眼江逾白,毕竟他作为宗门掌门,要是用那些大道理来劝自己放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他还是愿意站在师父的身份上安慰她。
星晚看着被层层阵法封住的门,“师父,用叠这么多阵法吗?”
“他能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谁也不能保证他身上还有没有底牌,必须得万无一失才行。”叶云时说着又叠上去一层。
颜宁宁也很赞同,“他出手的时候特别狠,要是再跑出去遇上小弟子,那就没办法挽回了。”
星晚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然后帮着叶云时结阵,左一个右一个到最后墨绮都看不下去了。
“里面就算是魔王降世也不用这样,还是赶紧去和掌门商议之后该怎么办吧。”
这个理由终于让师徒俩停下来,因为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所以江逾白也就没有回到掌门寝殿,而是直接在灵药峰把人聚起来。
纪灵微被月怀带着在房间里休息,作为崔承鹤的师父她还是不要听比较好。
但自从落座就没有人开口,这的确是件很棘手的事情,崔承鹤哪怕真如他们猜测是人与妖的混血,也改变不了摇光宗亲传弟子的身份。
当然杀了也可以,但纪灵微不一定能够接受,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徒弟。
还是墨绮打破平静,“长老们说过他之前就对妖族十分偏袒,那私底下谁知道有没有做过庇护妖族的事情,不如去查一查。”
“的确是个办法,我之前只是让人去查他是在哪里被纪掌门捡到,这次得彻查他在摇光宗的所有事情。”江逾白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
叶云时抬手,“这件事的确要查,可现在南流景才是最重要的,颜宁宁能够杀掉君非炎,那崔承鹤是不是能杀掉南流景呢?”
他其实并不是很着急解决掉崔承鹤,毕竟他只不过是个金丹后期,要是真的证实血脉里有妖族的份儿,那整个仙门都占着大义,难不成还能让他翻天去。
而南流景背后有老天登撑腰,必须得尽早解决才行。
“这……他和南流景之间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突然对他出手?”言千默摇摇头。
墨回却表示赞同,“崔承鹤的弱点太明显,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很在乎师父,要是从这方面入手估摸着还是可以的。”
叶云时就是这么想的,在事情都摆在面前的时候,最好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那件,否则所有都一起爆开那不死也得死了。
“那我们得怎样才能引导崔承鹤恨上南流景?”江逾白问道,“总不能像是对待裴云客一样,把失踪的盆子扣在南流景身上吧。”
叶云时端起茶杯慢饮一口,笑了,“你们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崔承鹤对他师父到底是什么心思吗?”
江逾白每天要忙的事情能堆成山,见崔承鹤那一面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翻了个白眼,“你少这里卖关子,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崔承鹤对他师父绝对不是什么徒弟的敬重,而是一种十分偏执的占有,只要有人夺走他师父的目光,那就是他的生死仇敌,这也是上次星晚会被下毒的原因。”叶云时说道,“而且我问过纪灵微,她为什么会觉得崔承鹤还是个需要照顾的人,得知他们二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她总觉得徒弟没有长大。”
“崔承鹤很会在纪灵微面前示弱,让她觉得徒弟是需要保护的,还没有成长到可以放手的地步,这都是他故意为之,想要用这种办法来绑住师父。”
这番话听得众人毛骨悚然,从南流景到裴云客,再到现在的崔承鹤,师徒之间的感情还能不能纯粹点了。
搞得在场所有师父都下意识看向徒弟,然后迎来他们不加掩饰的鄙视。
徒弟们就差没有直接说出口,“这种恶心人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
想到往日师徒之间的关系,他们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好,哪能到处都是师徒恋啊。
“这不是和雨霖铃差不多吗,让自己在师父眼中永远是个小孩子,这样就能够掩盖自己的感情。”星晚看出了事情的本相。
她说完所有人都感觉到被当头棒喝,然后立刻看向星晚,惊叹于她的敏锐。
墨回笑着问道,“那你还看出什么了吗?”
“其实崔承鹤就是有脑子的雨霖铃,他们都希望师父之陪在自己身边,产生十分畸形偏执的感情,但随着师父不能回应这份感情,就会越来越不满足,最后肯定是要出事。”星晚回答道。
“当然这是星晚基于他们正常逻辑的推断,但人发癫是不可控的,我们还是把事情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叶云时插话。
他实在是受够了这群癫公癫婆,他们疯起来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有时候他真的很想要创办一个精神病院,把这群人都扔进去自相残杀,不要再祸害他们这些正常人类。
别说什么他们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其实也很可怜的。
没有一个可怜人会拉着身边人去死,还是波及整个天下的那种。
打从他们牵扯到其他性命的时候,什么情情爱爱都不值得原谅了,死去的人最可怜,无论什么时候叶云时都坚定这个想法。
“真是一群早就该死的人。”他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要不是声音不同还以为是自己说出口了。
转过头是星晚愤恨不平道,“他们活着就会闹出无数事情,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叶云时笑了,徒弟是不能理解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她眼里只有该死和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