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宁虽然觉得星晚是在瞎玩,但还是坐在边上陪着。
算起来这段时间她的确过得很开心,跟着星晚到处跑,见识了以前没见识过的东西,还尝试很多新奇玩意。
脱离师父教她的那些琴棋书画,她才意识到外面如此宽广,自己作为修士能够做出的选择很多,而不是像书上写的那样必须依附于谁。
星晚就像是她死气沉沉生命中的一束光,把她从无边黑暗中拉出来。
星晚找了个梯子,站在上面拿着硕大勺子进行搅拌,时不时停下来抽动鼻子,确保味道是她想要的,然后继续投入进搅拌大业中。
“不会喝出事情吧?”
“师父可是炼虚修士百毒不侵,孝敬给他绝对没错。”
叶云时负手而立,“我徒弟真是孝顺啊!”
星晚差点没掉进桶里去,抬头一看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师……师父。”
“难为你还能想起来我是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死仇敌,要拿毒酒毒死我。”
她立刻麻溜从梯子上下来,“怎么会呢,我这可是强身健体的药酒,专门给师父补身体的。”
叶云时可没心思继续逗闷子,走到桶边舀了一勺,看着那幽蓝的颜色到底没能下去嘴,“说说吧,都往里面放了什么?”
星晚刚要开口就听到墨回大呼小叫奔过来,“你快跟我走,君非炎闹起来了!”
这下也没空管什么药酒的事情,一行人赶紧奔向后山,本来应该在阵法中好好待着的君非炎醒过来,正在拼命挣脱束缚。
“我的燃犀!”星晚心疼道。
燃犀本来是用来制衡君非炎的,但现在被妖气侵染都快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要不是上面还有盘古玥珠撑着,怕不是就要沦为废品。
江逾白他们正在维持阵法,加上仙门灵力充裕才没让君非炎成功逃脱,但眼看着阵法岌岌可危。
叶云时没想到他恢复的这么快,拿出明月光想要再给他来一下,站在后面的颜宁宁手中结印,“我也来帮忙。”
在这白吃饭这么久,颜宁宁总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就算是个空壳子金丹,修为总能帮上点。
叶云时知道孩子心里想什么也没有阻拦,但没想到颜宁宁的灵力注入阵法后,刚才还龇牙咧嘴的君非炎,立刻就平静下来,甚至是在阵法的威压下再次合上眼睛沉睡。
颜宁宁松了一口气,“这下就没事了。”
然后就对上云衔山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段行舟甚至张大了嘴巴。
叶云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孩子,你是我们云衔山的救星啊。”
星晚更是一拍巴掌,“师父,我们的猜想是对的?”
“你们在说什么?”颜宁宁疑惑。
“你只需要知道你帮大忙就行了。”
颜宁宁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解释,被送回灵药峰的房间里,徐英招和星晚就像是侍奉老祖宗那样把人抬进被窝,顺便把被子盖好,不知道还以为颜宁宁是瓷器做的。
“安顿好了吗?”江逾白看着进门的星晚和徐英招问道。
星晚点头,“我们已经把颜姐姐送回房间,并确定盖好被子了。”
叶云时咳嗽一声,“那我们就开始吧。”
几个人十分认真地点头,然后排排坐好。
叶云时直接在半空中开始书写,留下一行散发着光芒的文字。
“已知书中角色是受老天登保护的,只能伤不能杀,而雾山作为配角被墨回杀掉,我们分析出来的原因大概是墨回不知道雾山是配角,那么同理可得只要我和星晚没有告诉你们的角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以杀掉。”
言千默忍不住,“那颜宁宁是怎么回事?”
“问得好。”叶云时继续写,“颜宁宁是书中完全没有出现过的角色,甚至她的门派都是凭空出现的,那就不受原本剧情的束缚,所以刚才我们才会看到她出手能够克制君非炎。”
看着空中的分析图几个人总算是理清思维,觉得叶云时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直接请颜宁宁出手,不就能够一劳永逸了吗?”江逾白兴奋起来。
叶云时赶紧摇头,“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万一告诉了剧情就没办法克制他们,那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墨回一甩折扇,“既然颜宁宁可以,那缥缈宗和摇光宗的其他人说不定也可以,云时都能下那么一大盘棋抓来君非炎,难不成还没办法算其他人?”
江逾白恍然大悟,“云时,你想想办法。”
面对他们期盼的目光,叶云时一屁股坐下,“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神了,我能算计君非炎和南流景,是因为书里那些已知的剧情,还有他们实在是蠢到家,对于那两个宗门我几乎是一无所知好吧。”
一时间整个寝殿就寂静下来,叶云时也不去管他们脑子里到底想什么,自顾自把空中的字迹擦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让他们产生这样的误解,还真以为他能算无遗策啊?
就算是专精卜卦的修士都不敢夸这样的海口,想要算计人得是多么玲珑的心肝,才能让计策环环相扣并且向着最终想要的结局发展,只要稍微出点差错那都是会失败的。
他这次能成功依赖于提前知道的剧情,还有对南流景多年以来的了解,以及师徒配合见招拆招,确保中途不会出什么意外。
否则就算是把人放到他面前, 也是没办法的。
半晌后江逾白开口,“还是从长计议吧。”
星晚站起来,“倒也不必,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
“我和师父已经把颜姐姐的灵力留在南流景身上,加上一路布下的踪迹,裴云客应该很快就会找过去,到时候就知道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江逾白闭上眼睛再张开,“你们师徒俩现在跟我说天露个窟窿要补上我都不会惊讶,只不过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也好有个准备。”
叶云时嘿嘿一笑,“那多不好玩啊。”
“我不气不气,气死我来谁如意。”江逾白在心里不停地念,生怕自己一时激动掐死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