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石雨诗的双眼骤然瞪大,眼眸中满是惊恐与诧异,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我,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怎么了?”话还没落地,我便察觉到那股熟悉的寒意再度袭来,恰似一道冰锥,自头顶天灵盖迅猛贯下,所经之处,肌肉紧绷,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又一层。
石雨诗瞧着我这般模样,整个人就呆住了。那丝丝寒气竟似有形之物,从我的身躯四散逸出。她慌乱得再没了平常的镇定,匆忙站起身,脚步踉跄着朝我奔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带着哭腔颤声道:“小天,你冷得厉害,是不是?”她紧紧贴着我,那股温热的少女体香裹挟着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春日暖阳,刹那间撞进这冰窖般的寒意之中。我整个人却似被定住了,双手不受控制地高高举起,心脏在胸腔里敲鼓般狂跳,一下接着一下,那股寒力仿若一条被激怒的犼怪,在体内横冲直撞,肆意游走,势头比上次发作时还要凶猛几分。
怀中的石雨诗,也被这透骨奇寒冻得牙关紧咬,嘴唇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见此情景,我心急如焚,忙不迭说道:“快松开,这寒气太重,会冻伤你的!”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将她从怀里轻轻推开。石雨诗双腿发软,身形晃悠,我赶忙伸手稳稳扶住,搀着她在一旁坐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行军床边,一把扯过被子,仔仔细细给她裹上,掖好被角。
她双唇止不住地颤抖,上牙磕着下牙,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目光中满是惊惶,死死地盯着我,磕磕绊绊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没事吧?”她的声音打着哆嗦,仿若深秋里飘零的一片残叶,弱不禁风。
我心里五味杂陈,满心都是对她的愧疚与疼惜,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敢朝她迈近分毫。我清楚自己身上透着一股子寒意,仿若裹挟着三九寒冬的冰碴,靠太近,只怕会让她本就哆嗦的身子更觉难受。于是, 我使劲扯出个笑容,佯装轻松,可喉咙发紧,话语出口也带了几分涩意:“我真没事,你别担心,好好歇着。”嘴上虽这么讲,可眼眶却微微泛红,透着些酸涩。
此刻,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她簌簌的抖衣声。兴许是方才她不顾一切紧紧抱住我的缘故,即便裹着厚实的被子,她依旧哆嗦个不停,像是陷在冰窖里,找不到一丝暖意。见她这般模样,我的心狠狠揪成一团,双手下意识地搓动着,却全然没了主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海里天人交战,犹豫是该速速唤来妙香帮忙,还是暂且出去,免得这屋里的温度随着我的局促不安再降几分。
我急得直跺脚,双手来回搓动,满心焦急,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还不冲啊?”灵力时不时扫向体内涌动的方向,盼着那股犼怪的灵力快些冲向另一边,结束这场煎熬。
石雨诗抖得愈发厉害,冻得青紫的嘴唇艰难开合:“你……是……不是……很……冷……冷。被子……拿,拿去。”说着,她那僵硬得不听使唤的手,费力地扯着裹在身上的被子,想要递过来。
刹那间,一股热血直冲我的头顶,暖意驱散了周身的寒意。望着她那因寒冷而毫无血色、却仍倔强地要递被子的手,心疼与感动交织,我再顾不上其他,猛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可真到了近前,满心的关切又梗在喉间,化作满心的局促,手足无措地傻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石雨诗咬着牙,使足了劲儿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却软得像面条,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我心一紧,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刹那间,一股如同熊熊烈火般的热力从我体内汹涌而出,将她层层包裹。被我这么一抱,她像是久冻之人寻到了暖炉,体温迅速回升
没一会儿,石雨诗微微喘息,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轻声嗔怪道:“小天,你好烫,我好热。”闻言,我如梦初醒,慌慌张张松开手,她身子一软,径直瘫倒在身旁的椅子上,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颊愈发潮红,目光迷离地看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深知这忽冷忽热、不受控制的灵力,定会对她娇弱的身子造成损伤。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治愈她,可指尖刚触到她滚烫的肌肤,又触电般缩了回来,眼下这灵力狂暴,我着实不敢再贸然碰她。
石雨诗眉头紧蹙,大口喘气指尖哆嗦着去解领口衣扣,脖颈那片绯粉愈发娇艳,仿若春日海棠。白皙纤细的脖颈袒露出来,一片绯粉迅速蔓延。我只瞧了一眼,便觉心跳陡然加快,脸上也泛起一阵滚烫,赶忙慌乱地转过头去,耳根红得发烫。
我慌乱地打开大门。刹那间,眼前景象仿若惊鸿照影,警务室被一片朦胧白汽轻柔裹覆,恰似误入太虚幻境,周身仙气氤氲,又仿若晨起揭开蒸笼,那大馒头腾起的热气扑面而来,满是温热馥郁的云烟。
我呆立在门外,目光怔愣,满心满眼皆是那间烟雾袅袅的警务室。石雨诗静静站在翻涌的烟雾间,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一双星眸直直望向我,里头藏着我读不懂的熠熠光彩。
石雨诗微微仰头,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贝齿轻咬下唇,嗔怪似的轻声说道:“小天,你可真坏,哼,你抱我?”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娇俏的斥责。
我一下子涨红了脸,双手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回应:“刚......刚才,那节骨眼上我不抱你,你非得冻死不可。”说话间,我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灵力如潮水般退去,前一刻还充盈糟热,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也随之迅速回归常态,热意消散,暖意伺机缠上了四肢百骸。
石雨诗稍作歇息,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费力地挪动脚步,可才迈出一步,双腿陡然一软,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挺挺往前栽倒。我心猛地一揪,不假思索地抬脚要冲过去搀扶,奈何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重重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