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公孙胜如何夸赞诸葛小星,陆文龙等人还是心存怀疑:这个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只是此刻的诸葛小星的心思似乎都在陆文龙一个人的身上,根本没在意其他的事。
诸葛夫人见女儿如此,暗自摇头,随即说道:“我这个女儿平日里不喜女红,只爱读些兵书,研习阵法,前些日子有幸得到一清道长的指点,却不知天高地厚,与道长朋友相称,真是不知提统,让诸位见笑了。”
公孙胜摆了摆手,说道:“夫人此言差矣,小星深通兵法谋略,又神机妙算,实非贫道能及啊!”
“道长如此夸她,只怕她更是目中无人了!”说着,诸葛夫人故意看了女儿一眼,那眼神中没有责备,更多的是骄傲。
诸葛小星羽扇遮口,微微一笑,“道长过奖了,前日托道长仙体亲往安城,今日看来,定是大功告成,真是有劳道长了。”
公孙胜道:“诶!贫道不过是替白玉先生代劳,何来大功?若论功劳,白玉先生才是大功一件啊!文龙,你说是也不是?”说话间,公孙胜看了看陆文龙。
陆文龙会意,如今他已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于是站起身,对诸葛小星一抱拳,说道:“先生未出茅庐,便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颇有先祖之风,在下佩服之极!”
诸葛小星也不客气,而是问道:“就只有佩服?”
陆文龙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何不施展所能,为家族争光?”
诸葛小星闻言问道:“将军此次前来,只怕不仅仅是为凭吊家父而来吧?”
陆文龙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今次前来不为别事,专程请白玉先生出山相助,还望先生随愿。”
没等诸葛小星说话,诸葛夫人开口说道:“我家小星不过一个姑娘家,平日里看看兵书,只当消遣,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她有甚本事能助将军?只能辜负了将军的好意了。”
“母亲……”诸葛小星见母亲不想放她走,心有不甘。
不等她说完,诸葛夫人说道:“我诸葛家世代忠良,你父刚刚过世,你兄又远赴相州,难不成你也要走?”
诸葛小星道:“我诸葛家世代忠良,今父亲含冤而死,女儿岂能善罢甘休?”
“唉!”诸葛夫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夫君少年时便立誓报效国家,可奸臣当道,结党营私,他报国无门,又不肯随波逐流,一怒之下,同好友公孙郎、刘国珅、陈君佑四人聚众结义,落草猿鹤山,虽被朝廷视为草蔻,却从不做强盗之事。他们四兄弟还平定和收降了附近的很多强人,让这些人改邪归正,并且时不时的击杀过往的金兵,也算是为当地百姓保了一方平静。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自己有辱家风,愧对先祖,直到遇到了岳元帅。岳元帅将我家老爷招致麾下,并立为军师,老爷他终于得尝所愿,可以为国尽忠。征战多年来,他为岳家军献计献策,颇有微功。叹公孙郎,刘国珅,陈君佑三位叔叔先后战死沙场,虽是如此,却是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可如今岳元帅为保全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被陷害身死,何元庆、余化龙这些抗金名将愤而自戕,我夫也被下毒,郁郁而终。如今有功之将或被削去兵权,或被派往边陲,或如将军这般被迫沦落草莽,岳家军众将的下场实在令人悲切叹息!”说到动情之处,诸葛夫人伤心落泪。
在场众人听了这番话心里也都很是沉重。
这时诸葛小星接着说道:“更为可恨的是朝廷居然将无数大宋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国土拱手让人,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这昏庸无道的朝廷对外敌摇尾乞怜,割地赔款,却对黎民百姓弃之不管,对爱国功勋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啊!试问这样的朝廷保它作甚?”
闻听此言,陆文龙等人为之一怔,他们无法想象这番话是出自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之口。
“放肆!”诸葛夫人此时面露怒色,对诸葛小星责道:“小小年纪,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亏你自幼通读书文,却丝毫不见忠君报国之心。”
先前她的话是在为丈夫诸葛英,为岳元帅及岳家军众将鸣不平,也道出了对朝廷的不满,却并没有说太过越格的话,可是女儿确是一针见血,怒斥朝廷,更是口出背逆之言,这是她不允许的。
“母亲,难道孩儿说错了吗?”诸葛小星愤愤说道。
诸葛夫人怒道:“你不必多言,且去祠堂面壁思过!”这诸葛夫人看上去慈祥和蔼,可却有她严厉的一面。
诸葛小星见母亲生气了,不敢再言,推门出去了。
公孙胜见状劝道:“夫人莫要动怒,小星的心绪可以谅解。”说着他对陆文龙使了个眼色。
陆文龙立时领会,起身说道:“夫人,晚辈去劝劝白玉先生。”
诸葛夫人道:“将军是要劝小星上凤凰山吧?”
“这……”陆文龙没想到诸葛夫人问得如此直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也罢!”诸葛夫人此时神情有些无奈,“文龙,你去吧!”
诸葛夫人直接称呼了陆文龙的名讳,虽然长辈如此称呼晚辈,也属正常,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这么叫还是让众人都有些诧异。
陆文龙没有多想,而是一礼之后出了厅堂,直奔后院祠堂。
到了祠堂门前,不等他敲门,门开了,诸葛小星站在门里,看着陆文龙,说道:“将军是来劝我消气还是来说我上凤凰山?”
陆文龙知道瞒不过她,便直说道:“不敢相瞒,在下此次来南阳,便是想请白玉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诸葛小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似乎这一切并不出乎她的意料,只见她轻摇羽扇,淡淡说道:“既如此,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