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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亿带着陶灼去了一个隐秘的洞穴。

拨开外面的巨大岩石,里头视野开阔,石桌石凳石床应有尽有,般般件件,整整齐齐。

石门之外布有结界,里头还有聚灵阵和传送阵。

“你就住在此处?”

这处地方恰好是六大宗门分岔路口的集中路段,只不过陶灼下山向来习惯抄小路。

“正是。”苍子显斟茶倒水,将两杯半满的茶水推了过去,“请用。”

石室茶香四溢,香馥如兰,沁人心脾。

陶灼坐下依言喝了一口,鲜醇甘爽,清淡而无涩感,他虽品不来却也觉得滋味不错。

唐十亿嫌弃地推开茶杯,“招待我就用这破茶啊?”

“谁说是招待你了?这是招待陶道友,你只是顺带的。”

苍子显随意瞥了他一眼,继而抿了一口茶。

“没良心的,亏我还心软救你,早知如此你死路边算了。”

唐十亿没兴趣听他们谈论买卖,没得到想要的,当即就要离开。

苍子显扔了几块灵石过去,正中唐十亿的怀里,笑骂道:“贪心鬼,想喝自己买去!”

唐十亿笑呵呵地离开。

陶灼目光沉沉投向他的丹田处,毫不掩饰的目光致使苍子显微微一愣。

他笑了笑,坦然地撩开外袍,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纱,隐约的血迹从一片白中透出些许。

“我和鹤今可真是同病相怜啊。”苍子显见陶灼瞧仔细了便又拢好外衣。

“下山去边域清剿魔物的时候,被魔修偷袭了。他们不知练了什么阴险的法子,专挖人灵根,灵根倒是护住了。就是……”

苍子显自嘲道:“这不我灵根也缺了一块。”

陶灼攥紧了拳头,伤害鹤今的或许也是这两个魔修,心中的恨意逐渐攀升,抵达一个不平衡的位置。

苍子显出声打断他的思绪,问:“陶道友,你想和苍某做什么买卖?”

陶灼取出从秘境得来的魂参草和乾陵石,宝物的清灵之气修炼人极其容易感知,苍子显见多识广却也不识得这两样宝物。

但看得出确实是好东西。

“这两样宝物可有名字?”

陶灼被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棵草还有这块石头叫什么名字。

[宿主,这两样分别叫魂参草和乾陵石,是白潭域之物哦。魂参草可以温补神魂,乾陵石可用来悟道修炼,亦或者提取灵力养护神魂。]

陶灼便如实道来。

听到这话的苍子显眼眸一亮,他的买卖居然已经扩展到外域了吗?

听说白潭域盛产天地灵宝,灵脉和灵矿却极其稀缺。若是能够花费少量的灵石买来宝物再转手高价卖出,哗啦啦的灵石这不就来了。

只不过白潭域从不向外界开放,那天罗地网的结界是渡劫大能亲手布下的,白潭域与世隔绝已将近一千年。

关于外域的事情他还是听师尊说的。

他修行尚浅,境界不足以探知那遥远的地方。

苍子显信陶灼的话,一来他同鹤今交好,陶灼的人品他信得过;二来秘境是修仙大能开辟的新空间,包含万象,里面包含天衍大陆其他域的宝物也很正常;三来外域的名头足以让这两样宝物炒出天价。

“我拿去拍卖堂高价卖出去,事成之后五五分。”

陶灼闻言蹙眉,不知道市场价的东西,他也不好一口价咬死,可五五分是否不太公平。

苍子显看出他的顾忌,解释道:“拍卖堂虽是我一手操办,可宣传名头、置办席位、选场拍卖等等都需要花费灵石。”

陶灼不懂这些,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做生意的名堂可多着。

大概是触及苍子显的擅长领域,他虽脸色苍白,却兴致勃勃地同陶灼讲了许多话。

陶灼云里雾里中又交谈了一笔生意,他的符箓卖给了碧水宗名下的商铺。

他书写了一张纸,将账单欠下的一些灵草和丹药一一誊写在纸张上,认真地说:“我的符箓不换灵石,换商铺的灵草或者丹药。”

苍子显大致扫了一眼,便记在了脑中,“有几种丹药很难制作,我问问丹宗的人能不能炼一炉出来。”

“好,麻烦了。”

“无事常来玩。”苍子显客套了几句,见人离开便捂着腹部滚上了床榻。

陶灼出了洞穴,隔着结界回望了一眼,想来苍子显如今的处境也很艰难,避开宗门独自住在洞穴。

前几月的沈鹤今也是如此吧。

身受重伤回了宗门后,却被迫从缥缈峰来到了外门,陶灼还毫不留情地推拒他,最后孤身一人住在外门最偏僻的木屋。

虽陶灼重来一世寻回了沈鹤今,可前世的他确确实实未再寻过鹤今。

要不说人擅长后悔呢。

陶灼后悔从小就缠上了沈鹤今,不断汲取他身上的价值,事后随意抛下。

相处多年,如此之举简直狼心狗肺。

他和鹤今之间似乎不好的回忆也很多……

陶灼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洞府门口。

他站在沈鹤今身前,眸光沉沉低声喊了一句“鹤今”。

沈鹤今掀开眼皮,盘坐的腿收了回去,握住他的手将人拉上床侧。

陶灼坐在他旁边,不声不吭地抱紧了他。

沈鹤今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陶灼,你又怎么了?”

“鹤今,你为什么喜欢我?”

“?”

沈鹤今有些许莫名其妙,陶灼出门还好好的,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相依为命?日久生情?又或者命中注定?”沈鹤今笑出声,偏头咬住他的耳垂,似诱似哄,“陶灼,你喜欢哪种说法就是哪种?反正都是。”

“鹤今。”陶灼低低又唤一声,轻柔地吻上他的脖颈,眉宇却布满了忧伤,“我对你的情意也是命中注定。我明白太晚了,鹤今,对不起。”

“陶灼,你这些话我快要听腻了。”沈鹤今抚上他的面颊,轻轻摩挲着,“那日你半夜回来,其实就已经及时回头不是吗?你没有抛下我太久,不过几日罢了,我等得起。”

“再说我如今也已原谅你,你可别动戈就是忏悔,搅得我心烦。”

陶灼闻言更难受了,鹤今不知道,不知道前世的他没有回头,他始终是抛下了鹤今。

沈鹤今没见他好转,反倒是吻得越发激烈和凶猛。

体腔涌起无数难言的悸动,沈鹤今伸手掐住陶灼的后脖颈,强迫他从肩颈处抬起头来。

还没来得及警告他,沈鹤今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束缚住了双手,身形不稳倒在床榻上,陶灼顺势压了上去。

凌乱的衣袍窸窣地堆在一起,沈鹤今浅灰色的眼眸像泡开的茶水般清净明澈,陶灼只一眼便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顺着眼睛一路吻到唇瓣。

回味甘甜,亲完后独属于沈鹤今的清冽气息留存于唇齿间。

忍无可忍捉住陶灼乱摸的手,卷着轻风翻身将陶灼压在身下,淡淡骂了一句,“狗东西。”

话罢,捏紧陶灼的下颌骨,张嘴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