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太狂了,实在是太狂了,狂的有点没边的那种狂。
这几句话讲的,就让围观的大家挺害怕,挺无语的。
是人能讲出来的话吗?
但飞霄并未受到其影响,她正在蓄积无与伦比的力量,给予归尘最沉重,最致命的打击。
既然用发簪可以扎透他的眼睛,那以全部力量汇集一点,朝眼中而去,会不会直接洞穿大脑?
就算是不死,也得让无念尘难受难受!
这是飞霄以为的,也是她接下来要做的。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变法,没有神乎其技的战斗技巧,飞霄将全部的力量凝聚压缩,一直叠加,榨干身体内每一处力量。
而对面的归尘,他没动,一点都没动,从始至终,他都没将飞霄的动作放在眼里。
为什么要放在眼里?有这个必要吗?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背着手,归尘看着飞霄手中不断压缩的能量球,正被她逼成一个点。
有点意思。
从某些力量运作与手法上来看,与无念尘那招螺旋地狱的触发方式相同。
不同的是,螺旋地狱是大范围,以星系为基础爆炸的技能。
而这会飞霄干的事情,就是将力量集中在一个点,痛击自己。
我要是那么搞一搞,能不能跟星神碰一碰?
越想,归尘越觉得兴奋,闭上眼睛,准备用眼皮接下这一击,顺便在梦境长廊里,拿人偶试一试。
吹出去的牛,他不打算不实现,他说站着不动,那就不动。
只是脑海里,又一次不自觉冒起一些属于无念尘,属于那不知何时的记忆。
...
那是一个洞府,佝偻着身躯,蜷缩着身体的老者,正指着一片血池,歌颂经文。
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背手而立,那个悠然自得的样子,显然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符合他的作风,做法。
只是那晦涩难懂,无法理解的经文,归尘想起来,听无念尘唱过。
那古域中,令人恐惧,令人绝望的歌曲,竟然是经文,被他编织成了歌曲。
“老家伙,别念了,我都听腻了,你念了几万年,几十万年,甚至是上百万年,不累吗?”
“尘...不累,这有什么累的,经文修身养性,多念念,多背背,多思考其中意义,会让你免于杀心。”
“呵,杀心?我没有杀心,你们有,关我何事?”
“未来,你会明白的,倘若觉得经文难以理解,可以编织成歌曲,时常哼一哼,唱一唱,陶冶陶冶情操。”
...
“噫嗦...呜鞑...”记忆由心而起,归尘忍不住,哼唱起那诡异的歌曲。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但越哼唱,他的心越冷,越静,先前的那些情绪,竟然真的被压制下去。
太不可思议了。
这会,整个罗浮的天地,都被螺旋起的暗绿色风暴凝住,飞霄汇集的力量,已经快达到极限。
要是朝着罗浮的洞天砸过去,保不准给罗浮砸穿。
神策府,怀炎见景元还是一脸平静,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只犯怵。
“真的不过去吗?”
“不必,去了也一样,可能还会挨一顿打。
不如就在这站着观赏风景,何乐而不为呢。”景元反正是不想去,他还是相信归尘不会干无念尘那种事情的。
怀炎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无念尘......
他活着的,漫长的岁月中,与其交过一次手。
真是一段不堪回首,恐惧的回忆。
一千五百年,还是两千年前来着,无念尘突然出现在仙舟联盟,无端挑起战争,与整个仙舟联盟,半个宇宙的势力,于一片星系死斗。
那一战的结果...他至今无法忘记,无数个夜晚他都会被惊醒。
仙舟联盟出动的大军,除了他和四位未战死的将军,拖着断臂残肢狼狈逃走外,全军覆灭。
其他势力的人?除开逃走的令使,还有跑的快,飞得远的飞船外,也都死光光。
白色,黑色,红色的三种力量交织在一起,爆发出的力量,震碎天将们与帝弓的联系。
那一战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
【虚无】的黑日,现在还悬在那片星系上,无数死者的亡魂,进入走不到尽头的黄泉路,死海之上,永远看不到希望。
......
没人知道怀炎在想什么,就像现在,没人知道飞霄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顿在归尘面前。
斧钺化为一根银针,裹挟着神力,刺在归尘眼皮外,没有爆发出很强的力量,因为力量全部都在那一点上。
可结果呢?
观战中的三月七小心睁开眼睛,想看看归尘有没有躲开,但那眼睛啊!瞬间就瞪得老大,感到有些荒谬。
其他人也被惊到了,包括了解归尘的丹恒与星。
飞霄那一击,他们的设想里,归尘不躲,不反击,不出手,肯定要破皮受伤。
但结果......
斧钺化为的银针扎在眼皮外,被震得粉碎,而那些强大的【巡猎】力量,反而都被归尘吸收干净。
睁开眼,归尘深吸一口气,来回吐纳一圈,伸出手掌,张开闭合,仔细看了看。
“完了?”
完了。
......
神策府,这会人终于是来齐了,见面会,接待会算是开起来了。
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归尘不感兴趣,也没有兴趣。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让另外一个人感到意外的,还是怀炎。
见到这小老头的第一眼,无念尘暂时接管了一下意识。
那放荡不屑的样子,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小子,你还活着呢。
身为仙舟人,你挺能活。
当年拆了你一条胳膊,一条腿,没想到仙舟竟然真的有技术接上。
要不,今天我给你脑袋开个瓢?”
小子......
一位白色长发的年轻人,叫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身体,随时感觉要死的人叫小子,也是很有喜感。
说话的艺术方面,无念尘很有心得,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对方。
这可给云璃气的够呛,但她现在打心里,从内到外惧怕归尘,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来话。
被怀炎一个眼神制止了,怀炎知道,云璃话说出口,是生是死,完全看眼前这人的一个念头。
忍气吞声吗?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他是个老头,不是大丈夫。
“无念尘先生真是说笑了,您要是想开瓢,随时都可以,老...小子我奉陪。
只求您放过我这些后辈。”
瞥了怀炎一眼,无念尘没有一点兴趣开他的瓢。
没有意义,一个即将老死之人的脑袋,开了有什么意思。
不如那边站着的狐人小子,烤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椒丘,好名字。
等着,过段时间我来仙舟,洗干净自己绑在烧烤架上,我带朋友来尝尝狐人的滋味。”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