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看重的,钟参谋、叶军长?”
章谨硬着头皮答了两个人。
纪欢颜听言蹙眉,微微倾身暗示他:
“除了他们俩。就是,跟帅府关系不那么亲近,又家世简单,但官职不算太低,前程还不错,没有亲事,还跟我年纪差不多的那种青年才俊。”
章谨头皮发麻,眨了下眼,僵声回道:
“二小姐,您难为属下了,符合这种条件的,没有。”
纪欢颜愣了下,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会没有?”
章谨耐着性子解释。
“跟二小姐年纪相仿的,都没什么阅历和功绩,官职不会太高。至于前程...”他顿了顿,“属下只是个副官,旁人的前程如何,属下不好说。”
“......”
纪欢颜无言以对。
她想了想,开口道,“哪怕比我大几岁,也没什么。”
章谨拧眉,“属下真不清楚,您不如问问别人?”
纪欢颜听言默了默,盯着他后脑勺,语气幽幽说道。
“...章副官,你这么轴,很难娶到媳妇儿吧?”
“......”
章谨无语一瞬,险些气笑。
他不过不想跟她讨论,这跟他娶不娶的到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谁都来刺他是吧?
“二小姐,属下只想办好差事,每日都很忙,没心思考虑个人私事。”
纪欢颜顿时满眼怜悯,“那章副官,你也太可怜了。”
章谨喉间噎了噎,紧接着皮笑肉不笑说道。
“二小姐说笑了,属下职责所在,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大帅的副官长。”
纪欢颜更怜悯他了,还开始替他抱屈。
“这么看,做副官长也没什么好的。我大哥也是,这么不体恤下属,谁大男人到你这个年纪,不想娶媳妇儿的?你比我三弟大几岁来着?”
章谨,“......”
他不想说话。
其实不会安慰人的话,完全没必要硬安慰,听着叫人心里更不适。
章谨不打算理她了,但纪欢颜来劲了。
她全当章谨是被戳到了伤心处,才有点难过不想开口,甚至还产生几分惺惺相惜来。
“...我懂,都是我大哥耽误了你,下次有机会我见到大嫂,跟她提一提。”
“......”
“你也不用着急,你长得也相貌堂堂,又是大帅的副官长,只要你放出话去说想成家,多的是人给你介绍的。”
“...二小姐说的是。”
“那你现在想成家吗?”
“......”
这个天儿,真的没必要硬聊。
*
把纪欢颜送回老宅,章谨大舒口气。
他调头一脚油门儿,驱车离开了青砖巷子。
彼时,纪鸿洲和秦音也正聊到两人。
“你硬撮合,章谨乐意?”
“什么硬撮合?不过叫他们接触接触,要是年后还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他说要午歇,屋里床幔闭阖,光线幽暗。
两人躺在床上说话,他搂着秦音,手一直也没个安分。
旗袍被他揉的皱巴巴,指定是没法儿穿出去见人了,秦音无奈,也就没阻挡他摸索着解盘扣的举动。
纪鸿洲最近像解除了封印,找到机会就缠着她厮磨,活像是要把憋久了的几个月补回来。
眼看形势愈演愈烈,秦音怕了他,慌忙缩起腿,伸手揪住他耳朵。
“你这就是你说的午睡?”
男人低笑了声,大脑袋往她怀里拱,闷声哄道:
“爷就歇两个钟,时间有限,筝筝别浪费。”
秦音胸口一麻,气笑昂起脖颈,指尖用了点力拧他。
“你真是好不要脸!”
“都三个孩子的爹,还要什么脸?嘶,别拧,耳朵拧掉了。”
秦音手一松。
他顺势抬头,爬杆儿似的抵上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她唇,一手摸索着捉住她两只雪白细腕,举到头顶压住。
男女身体上的差异展露无疑。
纪鸿洲宽阔肩背微弓,以绝对优势占领上风,强势压制。
秦音挣了挣,根本挣不开,鼻腔间不满地娇哼几声,就彻底被制服。
******
事后,纪鸿洲将人抱进浴桶。
他自己迅速擦了身子,在秦音红唇上重重啄了一口,快步走出卧房穿戴好衣物,神清气爽的下了楼。
汽车停在庭院里,章谨坐在车上等。
见他出来,迅速下车替他开车门。
纪鸿洲看他一眼,低身坐进车里。
“怎么样?”
章谨抿抿唇没吱声,替他关上门,自己跟着坐进驾驶位。
看他这一杆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纪鸿洲不免啧了声。
“烟。”
章谨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出烟盒火机反手递给他。
纪鸿洲接到手里,咬了支烟点上,慢条斯理呼了口烟雾。
“章谨,你这些年,是不从没想过女人?”
章谨眼底掠过丝错愕,咽了咽喉咙,干巴巴回道。
“大帅,属下也是男人...”
“嗯,是么?”纪鸿洲语气不置可否。
章谨嘴角抽了下。
纪鸿洲,“男人到十四五岁都开始想女人,如今也正当年了,手把的事儿做没做过?”
章谨尴尬的不知该怎么接。
是个男人谁还没做过呢?
“...你没事儿,抽个空找关老大夫也把把脉,瞧瞧那玩意儿还能不能用。”
“大帅!”章谨羞愤,“属下没病!好着呢!”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大夫和女人说了算。”
章谨一口气憋在胸口,窝的肋骨叉子都疼。
“要是没什么毛病,就跟颜儿交往试试,年后若还不行,这事就算了。”
“...是。”
*
一入腊月,湘城下了第一场雪。
降雪连着七八天,所有人都因为这场雪而清闲下来。
军政府这一年,没发生什么大事儿,纪鸿洲赶了赶工,刚入十五就给自己放了大假。
他一歇下来,身边人也都跟着放假。
年关将至,只有秦音还有一堆账要和,一堆事要安排。
不止是逢年过节一些人情世故上的礼数,还要开始筹备小儿子的百日宴。
纪鸿洲每天在家,除了带两个小的,就是看她在那儿拨算盘。
他想帮忙,但面对密密麻麻的一堆账目,脑袋就开始发胀。
秦音赶他走,“你别给我添乱,去别的地方玩儿。”
纪鸿洲无奈叉腰,也不敢再打搅她,想了想,提议道:
“不然百日宴的事,让颜儿帮你去筹备,左右还是定祥和饭店,照着满月宴来,不过交代几句话,也不难办。”
秦音掀睫看他一眼,“那你去交代吧。”
“得嘞!”
也算帮她办了点事,纪鸿洲心里安慰了些,转身出去了。
他下楼,瞧见冬荏和展翔带着乳娘们,正陪长安和乐乐在大厅里铲雪玩儿,用两个铁皮桶装雪,搞得一地雪水。
纪鸿洲立在楼梯上环视一眼:
“章谨呢?”
几人抬头看过来,展翔站起身道:
“出去了。”
章谨奉命谈恋爱,每天不见人影。
也不知道是真去找人谈恋爱了,还是故意避着人躲清闲。
“去,给老宅打电话,让他接二小姐过来,就说夫人有事儿要说。”纪鸿洲淡淡交代。
展翔应了声,快步走进小客厅去拨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