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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稚无法坚定的对他说出那句“不会”。

只能逃避,“先让我休息吧,我明天还要上课。”

她在逃避……

薄迟屹心里清楚的很。

眸色敛了敛,颀长的睫毛轻颤着。

在外人眼里雷厉风行,无所不能的薄迟屹,这一刻卑微的犹如尘埃。

什么上位者、什么商界大佬,统统不存在。

他肩膀一颤,眼底带笑,“我懂了,初稚。”

“放心,随你怎么选择,我不会再逼你。”

“睡觉去吧,晚安。”

初稚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男人已经没兴趣再听,转身离开。

……

那晚初稚再次失了眠。

她本来想第二天再找薄迟屹说说话。

但压根没看见薄迟屹人影,听管家说,昨晚在她回房间后不久,薄迟屹便离开了。

初稚早餐都没心情吃,直接出了门准备去学校。

虽然跟薄迟屹闹了矛盾,但萧凡还是一大清早就来接初稚去上学了。

初稚稍微犹豫了会儿,才坐上萧凡车。

萧凡见她上车,疑惑道:“你跟屹哥吵架了?”

难道是因为薄叙的事?

萧凡忽然后悔自己多那一嘴了。

初稚抿了抿唇,“没吵架……”

萧凡显然不太信,“真没吵架吗?没吵架为什么昨天大半夜屹哥坐私人飞机回了港市?”

初稚一愣,“他去港市了?”

萧凡:“你不知道?”

看来俩人闹的矛盾不深啊。

要不然就屹哥那恋爱脑,走之前肯定会跟初稚说。

萧凡颇为无奈,“初稚,你不是说你不在意屹哥如何对付唐迎雪吗?怎么还跟他吵起来了?”

初稚缄默了半晌,才如实说:“不是因为唐迎雪的事。”

萧凡顿住,“不是因为唐迎雪?那是因为什么?”

“爷爷不让我和他在一起,用生命要挟我。”

初稚低头,脑袋埋在胸口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办?

萧凡呃了一声,他挺怕对女生受委屈,流眼泪的,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屹哥喜欢的。

“那什么……”萧凡有点尴尬,“这件事你也没错,当然屹哥也没错……错的,错的……”

错的也不可能是薄老爷子吧?

说实话,站在外人角度,屹哥这一波的确是有点禽兽了。

人初稚好歹是薄家细心养大的……

他一个小叔叔撬墙角,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平时对薄家人,跟对仇人似的……

薄家人怎么可能愿意让初稚跟他在一起啊。

现在闹成这样,确很难办。

初稚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酝酿了会儿,坐直身体,“对不起。”

萧凡挠挠头,“没关系,我送你去学校。”

“你也不用太难受了,就屹哥对你那死样子,肯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初稚轻声细语地,“嗯,谢谢你的安慰。”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薄迟屹这次走了,不一定会回来。

他怕她为难,替他们之间做了选择。

他不要她了。

车开了,京市入了夏,一早空气便沉闷和灼热,窗户外的热风簌簌进来,糊了初稚双眼。

-

薄迟屹已经离开了好几天,而这几天,薄家逼初稚也逼的很紧,让她赶紧从薄迟屹那边搬回浅水湾。

时间如梭,很快又到了周五。

初稚给薄迟屹发了几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应。

消息他肯定是看见了的。

现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一天不看手机?

他只是不想理她。

周五晚上,初稚准备收拾行李,从君庭公馆离开。

恰好这时候家里女佣在薄迟屹房间打扫卫生。

看见初稚回来,下意识走到门口喊了声太太好。

初稚视线停在薄迟屹房间门口,挤出微笑,说:“别这么叫我……我马上就要走了。”

“走?”女佣不解,“您要去哪儿?少爷还没回来呢。”

初稚淡声道:“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女佣啊了一声,随即坚定道:“不可能的!”

“您过来一下。”

“?”

初稚疑惑地走向她。

女佣把初稚带到了薄迟屹房间里。

初稚顿了顿,说起来她都没进过他房间。

片灰冷色的调调,窗帘不透光,尽管房间宽敞,仍旧让人感觉逼仄,压抑。

女佣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幅画,说:“诺,这幅画少爷一直带在身边,如果他要去港市那边常住的话,这幅画一定是会带上的!”

“打扫他房间的时候,我们能靠这幅画猜测他下次多久会回来,画如果还在,他不超过半个月就会回京市,倘若画带走了,那可能就要在港市待很久了。”

初稚看向了桌子上摆放的那幅画。

特别的眼熟。

那是一幅水彩画。

盛开的蔷薇。

走近看,初稚整个人身体都像被电了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参赛的作品。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一个天才美术少女,刚上大学那会儿就拿了国家级民族百花奖。

可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她也失败过。

这幅蔷薇水彩,便是她最失败的作品。。

那会儿她高三刚毕业,非要选美术专业,大家都觉得她疯了,毕竟她高考分数那么高,什么热门专业都能选,而美术专业,几乎没什么前景。

多少学美术生出来吃不起饭,毕业就等于失业……

连一向支持她任何决定的薄老爷子,也让她重新选,不赞同她的决定。

可她就是喜欢画画,为了证明自己,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她报名了某个大型美术比赛。

当时参赛的人非常多,人山人海,大多数都受过专门的训练。

虽然初稚喜欢画画,但这玩意太烧钱,她也不好让薄家资助,所以一直是自学的。

最终结果便是她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排名靠后。

那场比赛,是属于冠军的狂欢,没人会关注失败者的没落。

信心被打压,初稚想她是不适合美术的,以至于参加完那场比赛,她决定放弃美术专业,打算随便选一个热门、好就业的专业。

直到举办那场比赛的主办方忽然找到她,说有一个陌生人看中了她的画,问她出价多少。